「小顏考上去，那咱院裡就出大學生了，說出去，我們都面上有光，我還巴不得你們全考上。」

　　「沒借到，就去買啊，不說城裡有嗎？那姜顏能讓你道德綁架？素質掛在嘴上的，你嘴一個試試，她打不死你。」

　　姜顏人狠話不多，那是有目共睹的，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

　　那嫂子眼角一抽，還真不敢招惹姜顏，低著頭，不吭聲了。

　　話題聊來聊去的，都是關於娃的高考，看到秦歡過來，就有不死心的問了，「秦妹兒，你兒媳婦也要考啊，她不是下鄉知青嗎？你不怕她考回大城市？找個實力相當的男大學生，不要你兒子！」

　　大學生要比軍人吃香，不用像軍人風裡來雨裡去的，那是坐辦公室，受人尊敬的。

　　秦歡手上提著菜，看她想搞心態，不耐煩的說道：「知夏跟景風感情好著呢，我不擔心，而且，考到京市去，那不正好嗎？我家四合院多，還不用她住校。

　　跟她外公外婆，互相也有個照應，你是吃脹到了，說東家長西家短的，那舌根咋不剁來包餃子了？鹹吃蘿蔔淡操心。」

　　說完，她冷哼，徑直走了。

　　「嘿，為她好，還不領情，讓她留個心眼，她下鄉知青，不都好吃懶做的，見你兒子是個軍官，上趕著倒貼，等她考上大學，一腳把你踢開，我說錯了嗎？」

　　其他人訕笑，沒回她，老宋家，她們也得罪不起啊。

　　而且，跟許知夏相處過的都知道，那是個性子不錯的，和宋景風娃都有了，幹啥非得找個大學生。

　　宋景風對她言聽計從的，許知夏又不傻，這女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可不就想找個靠得住的。

　　那好多大學生肩不能挑手不提的，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你要嫁給他，能有好日子過？

　　況且，真要有個大學生兒子，婆婆的下巴，不得擡到天上去，你去她家，那就是去當奴才的。

　　都是幹部家屬，多少學了兩個字，誰心裡還沒點算計？

　　許知夏可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全力備戰高考，倒是秦歡，又被借了幾波資料，已經不耐煩的

　　了。

　　「我說王家的，我兒媳婦也要考，把資料借你，她拿什麼複習，你就別問了，沒有，沒有，趕緊走。」

　　「許家的，你也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女兒考，我兒媳婦就不考了，憑啥還得緊著你家的來，你就是說破天，我也不答應。」

　　「毛家的，你煩不煩啊？要資料，去新華書店，我這兒沒有，再來，我拿掃帚抽你了！」

　　她口水都說幹了，那些就跟聽不懂人話一樣，她跟宋旅長吐槽。

　　宋旅長明顯重視，第二天找了婦女主任，讓她管一下家屬院某些人。

　　主任點名道姓，把那些人拉去，批評了一頓，現在正是高考衝刺階段，最好不要給她鬧幺蛾子了。

　　不然，全都送回老家。

　　能在家屬院過好日子，誰願意回老家？苦日子沒過夠嗎？

　　就差給婦女主任寫保證書了，回去的路上，還膽戰心驚的，不出意外，她們的男人，也挨批了。

　　秦歡都不帶同情的，好在耳根子總算清凈了，她變著法給許知夏做吃的，許知夏看在眼裡，心裡別提多感動了。

　　宋家，對她是真好呢！實力雄厚，不需要她多努力，就算考上大學，那也是錦上添花了。

　　姜顏那邊，更不用說了，她從下鄉後就開始準備，這清華北大，就由著她選。

　　日曆一頁一頁的撕下，外邊下了幾場小雪，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棉鞋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三個娃帶著姜顏給他們打的毛線帽，穿的是陸厲做的棉襖，內裡的衣服是羽絨的，姜顏沒讓他們露出來。

　　真要有眼尖的發現，就說在外匯商店買的，還就不信了，誰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姜顏手裡捧著熱茶，在飯糰用小鏟子將雪地裡的雪鏟起來，堆在一起，年糕跟米粒的小手凍得通紅，也不嫌冷，三個開始堆雪人。

　　那風呼啦啦的吹，臉都凍僵硬了，他們跟感受不到冷一樣，將那雪人堆得有模有樣的。

　　還給雪人拿著掃帚，圍著圍巾，鼻子用胡蘿蔔做的。

　　年糕撒丫子跑了過來，眨巴著大眼睛，討乖賣巧的說道：「媽媽，你看，我們堆的雪人，好看吧？」

　　姜顏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的說道：「好看，冷不冷，先進屋烤會兒火，奶奶給你們烤了松茸，香的不得了。」

　　聽到吃的，轉移了年糕的注意力，他歡呼雀躍的，「奶奶真好，我要吃松茸。」

　　飯糰跟米粒耳朵一動，也走了上來，米粒奶聲奶氣的，「媽媽，我也想吃，我的手沒有長凍瘡哦，我是不是很棒？」

　　姜顏寵溺的點了她的鼻子，「真長凍瘡，你就老實了，到時候，癢的你睡不著，娘說的，你就是不聽，去，用溫水洗個手。」

　　米粒「嗯」了一聲，乖巧的進屋，飯糰跟在她的後面。

　　不多時，外面又下起了小雪，雪花融進了波瀾壯闊的海平面。

　　灘塗礁石上，堆了厚厚的一層，一眼望去，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來年，又是個豐收年呢！

　　苗秀英將松茸切成一片一片的，烤好後冒著熱氣，她遞了一片給姜顏。

　　姜顏小口的咬著，還別說，這松茸烤出來的口感，是真不錯。

　　類似於林中雨後，泥土與草木混合的特殊香味，在炭火的烘烤下，香氣被進一步的激發，表層是誘人的焦糖色，一口下去，口感醇厚濃郁，讓人回味無窮。

　　姜顏不由得誇道：「娘，你烤的太香了，我都想把舌頭一起給吞下去了。」

　　她空間繁殖了一批，烘乾後存放著呢，現在吃的，是老家那邊郵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