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越之喜滿鴻福小農女

第438章 偽善的面具

  

  「高一點……」

  「外祖父,再高一點……」

  淼淼正在陪外祖父放紙鳶。

  因為外祖父腿腳不便,喜歡的運動,諸如騎馬射箭,打獵,還有每日晨起打拳的運動都不能了。

  試想一下。

  一個久經沙場,英勇無敵,哪怕是一把年紀了,走路都是帶風的大將軍。

  現在隻能每日坐著。

  吃吃睡睡,喝酒飲茶,再不然就是到高台上看著遠方的天空發獃。

  這看著多讓人擔心啊。

  擔心外祖父抑鬱了。

  於是二哥就交代了,讓她陪著外祖父,逗外祖父開心。

  然後淼淼就成了外祖父的跟屁蟲。

  一會拉著他放紙鳶,一會拉著他下棋,總之就是把自己磨人的功夫,都在外祖父身上使了一遍。

  「外祖父,要吃點心嗎?」

  「要喝茶嗎?」

  「要出去走走嗎……」說到走,淼淼忽然閉了嘴。

  哪能對一個腿腳不便的人說走呢。

  她嘴瓢了。

  見外祖父杵著下巴發獃,淼淼又轉移了話題:「外祖父,要聽我給您背誦詩詞嗎?」

  「別,千萬別,你外祖父我最不喜歡聽那些文縐縐的詩文了,我現在就想看你寫字。」陸老將軍連連擺手。

  姜淼淼:……

  好吧,為了外祖父能開心一些,她寫。

  陸老將軍看著在他面前,上躥下跳,像隻猴似的小丫頭,這會兒終於消停了,還乖乖坐在案幾上寫字。

  鬆了一大口氣。

  小丫頭精力太旺盛了,沒一刻閑著的。

  陪她放紙鳶,幫她伺弄花草,看她打花拳繡腿,甚至還要督促她看書習字。

  帶娃居然比打仗還累。

  陪了小傢夥幾日,都把他這個老頭給累壞了。

  一閑下來隻想發獃打瞌睡。

  但聽著皇上的親外孫女甜甜的喊他外祖父,還為他端茶捏肩。

  他頓感心情舒暢。

  哪怕那人是皇帝,能操控別人的生死,但仍是孤家寡人。

  恐怕永遠也體會不到這樣的天倫之樂。

  淼淼寫了兩首詩遞給他:「外祖父,我字寫的如何?」

  「好……竟然比你娘寫的都好。」陸老將軍拿在手裡細細琢磨。

  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姜淼淼雙手杵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外祖父:「那我可以不寫了嗎?」

  「不可以。」

  陸老將軍裝得一臉嚴肅,又給外孫女面前鋪了張白紙。

  主要是大外孫宴哥兒交代了,要盯著小丫頭念書寫字。

  否則一準會被顏乘安那小子給拐跑了。

  那孩子也是個無法無天的,老逃學,不學無術,沒事還愛到他家門口轉悠。

  於是陸老將軍現在有了個任務,盯著小丫頭。

  可不能讓顏家小子帶壞了他寶貝外孫女。

  姜淼淼:……

  外祖父到底是大將軍。

  說一不二,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淼淼決定給外祖父點爐沉香,沉香能安神助眠。

  然後她繼續臨摹論語,一邊寫一邊背誦……

  阿娘不在,公主不知道在忙什麼,又帶著小鈺兒回去宮裡了。

  爹爹更忙,每次去崔府都見不到他。

  再過一個月就是春闈,淼淼也不想去打擾二哥。

  兩個表姐,一個待嫁,一個在學規矩,惡補流放時落下的詩書禮儀。

  各有各的事忙,就數她最閑。

  一下子就沒了拘束。

  淼淼悄咪咪擡眸看了一眼外祖父。

  正靠在躺椅上打盹呢。

  嘿嘿!終於睡著了。

  找了塊毯子給他蓋上,躡手躡腳退了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扭頭問喜兒:「公主娘親還沒回去嗎?」

  「沒呢,還在宮裡。」

  喜兒見小主子將老將軍給哄睡著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三娘子不在家,姑娘膽越發的大了,四處串門子。

  崔家、穆家、景王府,甚至連孫家也去。

  還時常去茶樓酒肆轉悠,聽人嘮嗑,一聽就是一下午。

  「姑娘今日想去哪?」喜兒問完,才想起來該改口了。

  現在應該喚郡主了。

  萬一要送個禮什麼的,她也好提前準備。

  淼淼停下腳步,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去孫府吧,巧姐姐剛到京城,我怕她水土不服,也怕孫二嫂嫂會欺負她,我得去給她撐腰。」

  孫二嫂有病,有大病。

  回京城的途中就深有體會了。

  如今巧姐姐來了京城,還是挺著大肚子來的,阿娘不在,她這個娘家人得時常去走動走動才成。

  這大戶人家多的是狗傍人勢的奴僕。

  孫家姐夫也不可能時刻守在她身邊,雖然是孫家大嫂管家,但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她得去看看。

  好讓孫家人知道,巧兒姐不是什麼鄉下丫頭,而是她明珠郡主的姐姐。

  現在想想。

  這個郡主的頭銜還挺管用的。

  可以虎假龍威。

  剛出角門,就碰到急匆匆走來的流雲。

  「郡主,剛剛家裡下人來報,姜大姑娘去府上尋您和二公子,正巧遇上了姜雲澤,然後大姑娘就被姜侍郎給帶走了。」

  「帶走……是什麼意思?」

  淼淼心中一驚:「是被綁走的?」

  流雲:「這倒不是,姜侍郎去府上尋你,說是姜老太太病了,想讓你們回去看看,剛巧就碰到了姜大姑娘,大姑娘到底是他侄女,盛情難卻就去了。」

  「病了?病了與我何幹,我和二哥又不是郎中。」淼淼隻覺得莫名其妙。

  搞得他們真像一家人似的。

  「巧姐姐是獨自一人去的嗎,姐夫可有陪著?」

  想到姐夫可能是將自己關屋裡備考,巧姐姐是自己出來的。

  她不免有些擔心。

  流雲:「就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跟著,還有一個馬夫,沒見到有別的男子。」

  「事不宜遲,去姜府救巧姐姐,她可懷著寶寶呢。」淼淼喚來啾啾,讓它先去探探。

  「要不還是先告訴宴公子?」喜兒心裡有些不踏實。

  別看小主子說話跟個大人似的,可到底還是個孩子。

  怕她應付不來。

  姜侍郎就是隻千年老狐狸,狡猾著呢。

  已經許久沒交集了,這突然就要請小郡主和宴公子過去。

  怕是沒安什麼好心。

  論武力值,姜家人確實無人動得了小主子。

  怕就怕他們使陰招。

  淼淼搖頭:「不可以,不能告訴二哥,他馬上要科考了,不能打擾他,也不能讓他分心,我們自己去吧。」

  姜老太根本不在乎兒孫,她即便是病了死了,也不一定會良心發現。

  更不可能是因為想念二哥了,所以才親自接他們回去的。

  一準是有什麼陰謀。

  二哥科考在即,不想有任何事打擾到他。

  特別是姜家的事。

  她如今是郡主了,身邊又有流雲和喜兒,還有一群武藝高超的暗衛。

  哪怕姜家是龍潭虎穴,也沒人動得了她。

  淼淼仰著頭,背著手,昂首闊步的往前去了。

  很是囂張的樣子。

  喜兒和流雲相視一眼,一個連忙追上去,一個去安排馬車。

  ……

  姜府。

  姜巧兒見過姜老太後。

  有些坐立不安。

  很明顯她這位叔婆根本不待見她。

  二叔姜雲澤又是個笑面虎。

  原本是想有多遠躲多遠的,沒想到會在陸園門口碰見。

  她認得二叔不奇怪,因為二叔和爹爹長得還挺像。

  奇怪的是二叔居然認得她。

  二叔離開江州進京趕考時,她至多也不過二三歲,兩三歲的娃和現在的她,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可二叔居然一眼就叫出了她名字。

  就好像是特地等著她的。

  她之所以應邀來見這母子倆,也是為著她那即將科考的夫君。

  聽說二叔是禮部侍郎。

  禮部除了禮部尚書,就是二叔官最大。

  而這春闈又是禮部主持。

  所以她有些擔心二叔會給夫君使絆子。

  不想與之在此時交惡。

  不想夫君被人指責,說他夫人不敬長輩,目無尊長。

  在公婆身邊的這幾年,她學到了很多很多。

  學會了審時度勢,學會了暫時的忍耐。

  但第一次來京城的她,有些不安。

  哪怕是淼淼在信中同她描述過了京城的繁華。

  親眼所見,還是有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再到這姜府,看著府中亭台樓宇小橋流水,雕欄玉砌。

  好一座清秀俊雅的宅子。

  再想到老家曾經的小破屋,他們一家困苦的日子,還有爹爹被打瘸的腿。

  她就難掩心中酸澀與悲憤。

  二叔和叔婆憑什麼?

  憑什麼要那般欺辱爹爹,憑什麼欠債不還?

  明明他們母子過得這樣好,錦衣玉食,還有這樣好的大宅子住。

  卻連一百兩都不願意還,還讓人打了爹爹。

  可惡!

  欺人太甚了。

  姜巧兒緊緊攥著袖中的手,掌心都快摳出血來了。

  再想到她現在勢單力薄,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當場爆發。

  垂眸掩下眼裡的情緒,好半晌後才平復了心情。

  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姜大人,這宅子可真好,你們住了有十幾年了吧?」

  「嗯!許多年了。」

  對待堂兄一家,姜雲澤還是有些愧疚的。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情誼。

  他娘與大伯母素來不和,卻沒想到,阿娘稀裡糊塗的就將還兄長的銀錢給扣下了。

  可阿娘即便有錯,也是他親娘。

  他責備不了半句。

  隻能是有負兄長一家了。

  哪怕是還了錢,這些年生的嫌隙與隔閡是抹消不掉的。

  如今見到侄女。

  有愧,有驚訝……

  當然也想借她接回宴哥兒和淼淼。

  能藉此緩和一大家子的關係是最好的。

  他打量著侄女。

  特地找人畫過他們夫妻二人的畫像。

  有些驚訝於她的氣度。

  完全看不出是鄉下來的姑娘,倒是與京城的大家閨秀並無二緻。

  沉穩,落落大方。

  大抵是孫家二老調教過了。

  姜老太太的關注點與兒子不同,她對姜巧兒的衣飾比較感興趣。

  衣裳都是當下京城最時興的款式,材質面料都是上乘的。

  首飾也看著挺值錢的樣子。

  孫家竟然這般富裕嗎?

  看得出來,孫家待她這個兒媳很大方。

  真是麻雀變鳳凰了!

  可這丫頭在她面前坐了半晌,也沒想過孝敬她一星半點。

  真是不懂規矩。

  再一想到是她那妯娌田氏的孫女。

  還是十分來氣。

  想當年田氏是怎麼挖苦她的,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百兩銀子就是田氏欠她的。

  姜老太太有些嫌惡的看著姜巧兒:「你祖母身子如何了,還是一樣走不了路?」

  姜巧兒答非所問:「自從陸嬸嬸回了江州後,我家日子才好了許多,爹爹的腿也治好了,祖母的病也好了許多,我們全家都記著嬸嬸的恩,但同時也不會忘記阿爹的斷腿之仇,我祖母好得很,就不勞你掛心了。」

  不同於剛剛踏入姜家時的局促不安。

  她此時心中隻有對爹娘的心疼,還有對這母子的憤恨。

  若是有那本事,她也想讓二叔嘗嘗瘸腿的滋味。

  姜老太太一張臉都綠了。

  她也沒想到那群下人下手沒個輕重。

  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兒子。

  又看向姜巧兒:「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叔婆,你爹娘沒教你規矩嗎,從進門到現在,一口一個姜大人老太太,連人都不會喊了?」

  姜老太本來就瞧不上姜巧兒,又見她揭了自己的遮羞布。

  就更不高興了。

  姜巧兒語氣平靜,輕哼了一聲:「自然是教過的,他們教我不能忘恩負義,教我做人要有良心,教我要信守承諾,欠債要還……」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撕開了姜雲澤偽善的面具。

  姜雲澤臉黑如鍋底。

  打斷了姜巧兒的話,吼道:「夠了,都是些陳年往事,欠你爹的錢也早就還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說話何必這樣難聽,得理不饒人。」

  姜巧兒被他嚇了一跳,頓時冷靜了下來。

  民不與官鬥。

  此地不宜久留。

  她起身行禮欲走:「二叔說的是,方才是我食言了,若無事侄女便告辭了,夫君還在家中等著我回去呢。」

  姜雲澤看了門口的婆子一眼。

  幾個小廝和婆子當即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二叔這是做什麼?」姜巧兒心中一緊,緊握著婢女的手。

  二叔到底想做什麼?

  難不成打瘸了她爹的腿還不夠,還要欺辱她?

  身後的丫鬟婆子一臉懵,但還是立刻護在了主子面前。

  青天白日的,這怎麼走個親戚還能遇到危險。

  姜雲澤端起茶飲了一口,溫和笑道:「巧兒無需驚慌,姜府到底也是你娘家,你難得來一趟,住些日子再回去吧,正巧淼淼和宴哥兒也快回來了,你們好好敘敘舊,你一定十分想他們吧?」

  「你夫君那兒我會派人去知會他的,無需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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