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貧家小可憐,我將全村帶旺了

第414章 陰謀

  

  見她不肯應自己,趙玉伸出手將她的頭輕輕掰轉過來。

  素日明艷開朗的姑娘竟然紅了眼圈,淚已經在眼眶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掉落,瞧得人心裡發酸,趙玉心頭一軟,將人往懷裡帶,輕輕笑了聲,「別哭,當初那般模樣都沒死,想來閻王是嫌我命賤不肯收。」

  「你······」

  原本沉悶的氣氛被他這句冷笑話直接掀翻,宋南絮是想哭也沒了眼淚。

  「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涉險,隻是一點,你要記得我今天說過的話。」趙玉將她睫羽上的淚花拭乾,笑的極其溫柔。

  「嗯,你要敢死,我這輩子······不,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宋南絮悶悶的磨了磨牙,又擡眸看他,「請帖上說的是攜家眷麼?我也去,至少有個什麼還能多一個人想辦法。」

  趙玉見她眼底躍躍欲試的模樣,笑著搖頭,「既然是擺的宴席,自然是男女客分席而坐,素日你在外就不喜這些場面,而且不是答應樂姐兒明日給她做月餅,你且記得給我留幾塊。」

  「都什麼時候了,你也學的和樂姐兒一般饞了。」宋南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近墨者黑罷了。」

  見她神色轉好,趙玉這才釋然,輕輕揮動手中的鞭子,催著驢不緊不慢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有車輪滾動時發出的嘎吱聲。

  宋南絮默默地坐在車上,目光不時地落在身邊男人肩頭上,她忽然湊近了些,「其實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

  「我在湖州之時,聽聞衡州有大盜出沒……專挑各地富庶之家下手,而奇怪的是,財物並未損失分毫,僅有賬房、書房等地被翻攪得一片狼藉。」

  她的語調平緩,目光略帶好奇地停駐在趙玉臉上,「我隻想知曉,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是我。」

  宋南絮微微挑眉,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

  這些天在家中,她便覺察出些許異樣。自上次聽聞趙玉夜間起身,她便以為這小子身子不好,便夜間悄悄留意。

  某夜,她聽到西屋有聲響後許久不見他回屋,便摸進西屋,卻發現榻上空無一人。

  如此接連數次,她每次去趙玉房間都不見人影,但清晨時,趙玉必定從屋內出來,且眼底淤青更甚。

  此外,上次她去張家的時候,肚痛難忍便借用了茅廁,正巧聽到外頭掃地的丫鬟議論,說是張老爺書房遭了賊,奇怪的是:什麼東西都未丟,就去賬本裡少了幾頁,因未丟什麼貴重東西,便不讓外傳。

  這幾件事一串聯起來,宋南絮這才起了疑心。

  「此事本不想讓你知曉。」趙玉嘆息一聲,再次放慢車速,扭頭看向宋南絮,「你知道得越少,將來若出事,才能撇得乾淨。」

  宋南絮不接話,反問道:「那你查到什麼了?」

  「旱災之地位於衡、許、隨三州,我搜集的證據與父親所言一緻。當初國家糧倉缺糧,押送的不是糧食而是賑災銀兩,用來向各地各縣富戶徵收米糧,以控制糧價,嚴禁私藏。我探查了清水縣及周邊數縣的富庶之家,其賬本上所售糧食的價格與數量,均與朝廷徵收的相符。」

  「如此,豈不是說明各地確實售出了這麼多糧食?那為何……」

  宋南絮愈聽愈惑,查案時,各地衙門的征糧賬簿或有作假可能,但散戶的賬本,乃是全年親自核算,留給自家的賬本,斷無作假之理。

  「莫非官銀確實購得糧食,最終卻又被轉賣出去了?」宋南絮分析至此,又自顧搖頭,「如此大量的糧食,一旦售出,動靜必然不小。能一口氣吃下這麼多糧食的商戶寥寥無幾,做生意隻為求財,誰會願意去做這等明知有隱患之事?」

  「倘若上頭有人隻手遮天的呢?」趙玉冷嘲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是說······」

  宋南絮微微蹙眉,自己雖兩耳不聞窗外事專事耕作,但亦知曉葉國蘇相爺之名。此人助聖上登位,權傾朝野,城府深沉。如今,聖上欲破桎梏於朝堂與之相抗,然其根基深厚,難以撼之。

  「正是你所想。」

  趙玉憶起父親臨終之言,眼底暗潮湧動,沉聲道:「衡州共有九縣,清水縣處最南端,受災最輕,地廣人稀,全縣一萬五千人,每月每人兩斤米,兩年需六千石,按當時二兩五錢一石算,白銀一萬五千兩。九個縣少說有十三萬五千兩白銀,再加上許、隨兩州受災嚴重,每人每月六斤的份額,近三十萬兩白銀不翼而飛……」

  趙玉言至此,神色愈發凝重,捏著韁繩的手緊握,關節處泛白。

  「當初朝廷抄了左侍郎府,隻搜出十萬兩白銀,真正的貪墨者,手裡早捏上了幾十萬兩白銀,卻一點都未受波及。」

  「他既有如此能耐,將上下關係全數打通,怎會又被人察覺破綻,還將你爹推出頂罪……」

  宋南絮話至中途,掩唇駭然,「竟是請君入甕?」

  趙玉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我父親一生都對搜刮民脂民膏的行為深感不恥,平日裡也不喜歡阿諛奉承。那戶部尚書是由蘇相一手提拔的,災情上報到京都時,這個三州安撫使不出所料地落在了我父親的頭上。他們用貪污的一小部分利益,送走了一個絆腳石。事發後,地方提司、轉運使被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這樣一來,即使日後再調查,也無從下手了。」

  宋南絮聞此一言,心塞不已。

  一場昭然若揭的陰謀橫在眼前,即便知曉,亦無法避讓。

  自古以來,朝堂皆是風雲變幻、譎詐難測。這樣一個血淋淋的事例擺在她面前,她是真的慶幸自己從未將一家老小的幸福寄託於科舉之上。

  「我爹自知推卸不掉,便處處小心謹慎,可惜個人之力終究有限,防不勝防。當初的證據也被人縱火焚燒殆盡。好在起初留了後手,原稿託付給家中一位老僕,書房那場火焚的不過是謄抄過的,他在獄中受了十幾道酷刑也未洩露半句。若非臨終前告知於我,恐怕我也被蒙在鼓裡……」趙玉說到最後,嗓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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