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會拿命護你
「不是,是餓的。」
「餓的?」
「嗯。」
懷裡的人聲音有些虛弱,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一般,嬌嬌糯糯的與平日清麗的聲音完全不同。
看不見她的臉,趙玉腦中自動帶入她喝多的樣子,一時心如擂鼓。
宋南絮依偎在他懷裡,聽到他急促的心跳,細眉蹙起。
好吵!
拿手按了按對方的胸口,找個合適的位置又靠了上去,靜待體力恢復。
趙玉被她綿軟的手按著胸口,原本腦袋上綳著蜘蛛絲就容易斷,如今她還非要在上頭蹦躂。
「你在做什麼?」原本清冷的聲音夾著一絲暗啞。
「我用手墊著舒服點。」
原本的心跳就震的她太陽穴嗡嗡作響,眼下墊了隻手,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更誇張的蹦蹦噠噠。
行叭!
做人要知足,人家願意扶著自己就很不錯了,還嫌人家心跳,多少有點矯情了。
「咕嚕······咕咕······」
肚子一陣長鳴。
「這是真餓了。」趙玉有些好笑,鬆了口氣,無奈道:「你早上就吃了一點,不會中午也沒吃吧?」
「中午沒來得及……咕嚕~」
宋南絮肚皮震天響,靠在他懷裡。
他憋笑時胸腔微微震動,弄得有些臉癢癢的,麵皮也有些發燙,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將地上的拐杖撿了起來遞給他,「走吧,我好了。」
懷裡突然一空,心裡也跟著空,早知道剛剛就忍一忍不要笑……
兩人並肩而行,由於太黑了,宋南絮盯著地上的路,小心引著他走的不快。
趙玉被她拉著,頓了頓,還是問了句,「今天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就是多跑了幾戶賣豆芽,耽誤了。」
宋南絮笑了笑,不打算說實話。
在她看來,趙玉和明哥兒都一樣,是個弟弟,與其說出來讓大家擔心,還不如不提。
接下來幾天她也不打算去縣裡,先觀望一下再說。
就是給攬月齋供貨成了一大難題。
明哥兒每天早上要和張老爹進山,趙玉就更不行,腿都沒好,餘下兩個小奶娃……思緒開始飄遠。
趙玉抿著唇跟在她身後,他能感覺到今天肯定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她對自己閉口不談,是因為不信任?
見他越走越慢,宋南絮拽著他衣袖的手被越拉越高,直到對方不走了,最終停住。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才不願意同我說?」他的聲音輕輕的,夜風一吹都能散開。
天太黑,宋南絮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莫名覺得他很悲傷,就如同當初見他的那種破碎感,四面八方朝她擠壓過來,似乎她下一句話重一些,對方就能原地裂開。
「沒有,你別想多了。」
對方沒再說話,宋南絮卻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沉沉的目光。
「咕嚕~」
兩人短暫的沉默,被肚皮抗議聲打斷。
趙玉輕輕嘆了口氣,沒再強迫她說,「走吧~先回家吃飯。」
接下來一段路,兩人都不再說話,直到快到院門口,趙玉突然將她拉住,「不管你信不信,我會拿命護你。」說完拄著拐杖快速的往家裡走。
宋南絮獃獃的站在原地,
這就是救命之恩,以命相抵?
明哥兒拉著兩個小的提著盞燈籠出來尋他們,見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明哥兒這才鬆了口,連忙迎了上去。
「阿姐,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宋南絮伸手拉住樂姐兒求牽的小手,笑道:「有點事情耽擱了。」
「什麼事耽誤這麼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明哥兒擰了擰眉追問。
「哎呦~就攬月齋試菜久了點,然後又跑了好幾個地方,等回來的時候就這麼晚了。」
「那~」
「飯好了吧?我餓死了,先讓我回去吃飯。」
宋南絮見明哥兒還要問,麻溜的推著他進了屋子,指揮他盛飯,自己在桌邊坐了下來。
晚上宋南絮滿滿當當吃了兩碗米飯,才算活了過來。
吃過飯,等所有人都回了屋子,看著樂姐兒睡著後,宋南絮才開始洗漱。
「嘶~」掌心的傷口一泡水就疼。
好在家裡燈火暗,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沒瞧出來,不然明哥兒肯定要纏著自己問個清楚。
宋南絮左手彆扭的攪著洗臉帕子,單手將想將它擰乾用來擦臉。
「叩叩······」
趙玉站在門口輕輕扣了扣門扉,「能進來嗎?」
宋南絮望著趙玉愣了下,笑道:「可以啊,你怎麼還沒睡?」
趙玉挨著她身邊坐下,手裡的拐杖擱置到一旁,將盆子的帕子撈出來擰好,又遞給她。
「給。」
看著她不動,唇微微彎了彎,「是要我幫忙?」
他一彎唇,宋南絮就看到他下唇上淺淺的傷口,按理說唇上的傷原本是不好分辨。
可他的唇薄,那傷口比其他地方腫脹些,邊緣也有些泛紅,看起來就像是被,被咬傷的。
「不,不用了。
宋南絮突然有些心虛,左手拿著帕子擦臉,莫名的開始不太好面對趙玉。
那天晚上,他嘴上真的是自己咬的?
喝了酒的自己,這麼生猛?
趙玉見她把臉悶在帕子裡來回搓,面頰都紅了,無奈的將她的帕子扯了下來,「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
「呵呵呵~」
宋南絮訕訕的笑了笑,視線又落在他唇上,薄薄的唇,緋如蜜漬······
咬起來口感是不是還闊以?
可惜那天喝的太多,完全想不起了······
「手伸出來。」
「嗯?」
「我幫你處理下傷口。」見她盯著自己發獃,乾脆將她的右手翻了出來。
掌心蹭了一大塊皮,通紅一片。
他眼眸劃過一絲心疼,從衣袖裡拿出一瓶藥膏,細細的替她抹開。
他的動作很輕,像片羽毛一樣搔的手心癢癢的。
宋南絮縮了縮手,強行將自己的視線從他唇上挪開,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吃飯的時候,平哥兒端水給你洗手,你不洗就知道了。」
趙玉垂著眼眸,彷彿捧著什麼上好瓷器一般,一邊抹葯,一面輕輕朝著她手心吹了吹。
等全部擦好,復而擡起眼眸問她。
「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