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打死你也不為過
「你們這是做什麼?」
伴隨房門應聲倒地,一聲怒吼如驚雷炸響在屋內。
宋大山見到屋內的畫面,隻覺雙耳發鳴,方才若不是聽到了梅姐兒的呼叫聲,他都不知道就在隔壁院裡自家的孩子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賴嬤嬤嚇了一跳,手中的紅泥跌了下去。
齊氏驚慌的按著胸口,隻見門口的大漢,面容如被寒霜打過的生鐵,鼓著雙眼睛死死盯著她,那目光種的怒意幾乎要將她撕碎了,不由退了幾步,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來。
不等她反應過來,對方身後又竄出幾個人,將自己留在院裡的護院,扔麻袋似得砸在自己腳邊,一個個哀嚎不已。
花雲川心急如焚的沖在最前面,一眼瞥見倒在地上生死未蔔的宋梅。
那一刻,他隻覺心臟猛地漏跳一拍,他徑直撞開擋在身前的嶽丈,一個箭步將人摟入懷中。
「梅兒~」
花雲川的聲音已然哽咽。
他顫著手想碰她,卻又害怕弄疼了她,手在空中失措的懸著,竟然不知該往哪落。
片刻後,他像從悲痛中驚醒,緩緩擡起眼眸,眼眶赤紅,憤怒的目光如啐了毒的匕首,貼齊氏等人的面上劃過,聲嘶力竭的吼道:「是誰幹的?」
身後的隨著他的目光,這才看清宋梅此刻的慘狀。
原本那張細嫩姣好,如同春日桃花般嬌艷的面容,此刻已是慘不忍睹。
隻見她雙目緊閉,已然暈了過去,額角上破開一道口子,裹滿了砂礫與鮮血,面頰高高腫起,嘴角更是紅腫破裂,如被人碾碎的花瓣,絲絲血跡滲透出來。
賴嬤嬤眼看不妙,咬了咬牙,捏著宋南絮的手指便往契紙上按,下一秒就被人擒著手甩開,整個人砸在床邊的衣櫥上。
「南姐兒?」
趙剛幾乎不敢置信,看著榻上的人。
要說宋梅傷的已經讓人心顫,那宋南絮這臉上的傷隻會更甚,面頰高高腫起,將麵皮撐開的發亮,像是起了兩個巨大的水泡,上面赫然印著幾根青紫交加,觸目驚心的指印,早看不清原本面容,兩側嘴角破開,血水淌到脖頸。
捉著宋南絮的婆子們都嚇傻了,雙腳像是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明哥兒擠上前見阿姐成了這副模樣,赤著雙眼,如一頭狼崽,揪著身邊婆子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嗷!」
那婆子疼的大叫,掄圓了胳膊要去扇他。
被一旁的趙剛捏住手腕,用力反剪。
那婆子吃痛,便隻能扭著身子半跪著,大聲嚎叫。
直到趙剛看見宋明唇邊透了血出來,黏黏答答的往地上滴,連忙去掰他的頭,安撫道:「明哥兒,快鬆開!」
明哥兒置若罔聞,眼底的恨如烈焰,死死咬著不肯鬆口。
那婆子疼的跪在地上,面色如霜,雙腿在地上來回搓,鞋面都被擠出個裂口來。
齊氏見了,嚇得貼到牆上,不敢大喘氣,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明哥兒快鬆口,你不要先瞧瞧你阿姐的傷,去喊你師傅來?」還是裡正聞訊來了,一把拉著宋明的手急道。
明哥兒聞言,眼珠轉了轉。
這才回了神,一口將嘴裡的肉吐了出來。
隻見對方小臂上茶杯口大的肉硬被咬掉一半,墜在皮肉上,鮮血汩汩湧出。
那婆子卻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的躲到屋角去了,生怕這狼崽子發狠將自己的臉皮都能撕咬下來。
明哥兒擦了擦唇邊的血跡,驚慌的爬上床,看著宋南絮的模樣,完全沒了素日的冷靜,眼淚滾滾,「我就不該離開……」
說著便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等他安置好弟弟妹妹們,再進院子就見大伯等人衝進自家院子。
宋南絮從聽到他的聲音,便卸了力氣,腦中混沌像是被人灌了泥漿,隻見一人影模糊的籠在自己面前,哭哭戚戚的,憑感覺將他手握著,「別做傻事,我這臉上有些疼,你替我瞧瞧好不好……」
「好,好,我這就去調葯……」
宋明聞言,立馬停下手,隻是看到她面上的傷,抖著手又不敢碰,哽咽道:「不,我去喊師傅,師傅醫術好……」
「來了,來了。」
牛嬸子一手拎著藥箱,一手拉著張老頭氣喘籲籲的擠了進來。
原本還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張老爹還想發作,看到屋裡宋梅臉上的傷,花白的眉毛擰了擰,不等喘勻氣,就近先替宋梅號了脈。
花雲川一雙眼睛緊緊隨著他的動作,「老爹,我娘子如何了?」
「她這是被外力擊打,導緻經絡受損,經氣阻滯不通,氣血不流暢引發暈厥,你將她放平,我替她施針。」張老爹年歲大,一通亂跑下來,捏針都還顫了。
「明哥兒過來!」
宋明見喚他,隻得先放下宋南絮,穩了心神替宋梅施針。
等幾針施下去,宋梅這才幽幽轉醒,張嘴便驚呼,面部扭曲不已,「救命!」
花雲川連忙將她抱住,「沒事了,是我,雲川。」
聞到丈夫身上熟悉的味道,宋梅眼底逐漸清明,眼眶通紅,急促道:「快,她們幾個都欺負南姐兒了,先救她去。」
「沒事,沒事,人都來了。」
花雲川怕她激動,忙側過身子,示意她看屋內的人。
賴嬤嬤見眾人視線都落在兩個傷患身上,強忍著痛爬起來,挪到齊氏身邊,悄聲道:「夫人,眼下咱得人都被擒了,咱們得趕緊走。」
齊氏也知眼下形勢對自己不利,點了點頭。
主僕兩個貼著牆根一點點挪,想趁機往外跑。
青枝早嚇的面色青白立在牆角,見兩人要走連忙拉住賴嬤嬤,「嬤嬤,別撇下我。」
這一聲倒是讓眾人回神。
花大娘一把堵住門口,怒瞪二人,「你們傷了人就想跑?我呸!」
齊氏隻覺面頰濕潤,拿著帕子沾了臉頰,隻見上邊濡濕一團,一股韭菜味鋪面而來,引的胃部痙攣,一面作嘔,一面罵道:「你這村婦,竟敢用唾沫吐我?」
「別說唾沫吐你,就是打死你也不為過。」牛春花手裡抓著個掃院的竹掃帚,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直接往兩人身上招呼。
齊氏素日僕婦環繞,錦衣玉食,哪裡招教的住,隻往賴嬤嬤身後藏,「救我,啊!我的手。」
賴嬤嬤自個也招教不住,見齊氏喚她,隻得將她半摟在懷裡。
可把竹掃帚枝條細密,抽在身上如鹽水沾肉,挨在皮肉上又麻又疼,到最後也隻想著怎麼遮掩自個露在外邊的皮膚。
齊氏被抽的髮髻散亂,釵子都飛了幾根,捂著臉喊叫,「賤婦,我可是錢家三夫人,你們敢這麼對我,到時候我便讓衙門將你們全都捉去下大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