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範家偉的電話，姜以清沒有立馬打給張軍則，等範家偉那邊報過來確切的訂單數，她再重新跟張軍則交談吧。

　　姜以清重新躺回沙發上，開始細想自己要如何從中大賺一筆。

　　如果此刻她人在鵬城，那這裡面的搞頭可就大了，可偏偏她短時間內又去不了鵬城。

　　所以，這筆生意要如何談，才能將利益最大化呢？

　　沒多久，陶陶跟著李金鳳從少年宮回來了。

　　現在的陶陶，幾乎每天都要背著小書包，跟著李金鳳到少年宮去學畫畫。

　　在姜以清沒帶她回貓兒嶺找「啾啾」「秀秀」的日子裡，陶陶也就隻能在少年宮，跟著興趣老師，在畫本上找找趣味了。

　　李金鳳進屋著急上廁所，陶陶便獨自蹲在牆角玩，沒一會兒，小傢夥兒便挪到了姜以清身旁。

　　「麻麻，窩口渴，要喝水～」

　　姜以清摸摸小傢夥兒的腦袋，隨即爬起來給崽倒水。

　　擔心水溫太高，她還拿了搪瓷缸子，跟陶陶的水杯來回倒換著，給水降溫。

　　這期間，陶陶等不及，便自己打開電視機，爬沙發上坐好，安安靜靜的看了起來。

　　等水溫降下來，姜以清再端著杯子給陶陶喝水時，小傢夥兒已經被電視裡面的畫面吸引了。

　　姜以清守在一旁等了好久，期間不隻一次的把水杯送到陶陶面前。

　　小傢夥兒都是隨意抿一小口，隨後便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

　　終於，姜以清的耐心被磨完了，她找出陶陶平時喝羊奶用的奶瓶，把水灌進去。

　　又找了一節鋼絲，扭成網子的狀態，隨後用手比劃了一下陶陶的身後，將奶瓶放在鋼絲網裡，焊在了牆上。

　　做完這一切，便重新躺回沙發的另一邊，跟陶陶一起看起了電視。

　　等一集動畫片播完，電視插播廣告的時間，小傢夥兒終於想起來要喝水時，姜以清便指指牆上焊著的奶瓶，示意她過去喝。

　　小陶陶看看牆角放著的貓碗，又看看牆上掛著的奶瓶，隨即便樂顛顛的跑去爬牆喝水。

　　原本正在窗檯下舔毛的小花，看到這一幕，也「喵喵喵」的跑了過來。

　　那模樣好像再說，「你咋也跟我一樣，定點吃飯、定點喝水嘞？」

　　陶陶不懂，隻圍著奶瓶，開心的扭來扭去。

　　她甚至還樂顛顛的跑去拉李金鳳過來看。

　　剛從茅廁出來的李金鳳，看到小孫女兒被兒媳婦當小貓逗的這一幕，內心先是十分複雜，之後便是哭笑不得。

　　「喲，咱乖崽以後就得隨時在牆上喝水了，那怎麼樣才能在牆上吃飯飯呢？」李金鳳忍不住揶揄。

　　偷懶的事情被發現了，姜以清隻一味的笑而不語，眼裡滿是討好的神色。

　　李金鳳一看她這可憐巴巴的表情，立即就不跟她計較了。

　　她也知道自家這個兒媳婦在別的方面樣樣拔尖，但在帶崽方面卻十分不擅長。

　　可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兒媳婦都這麼招財了，帶崽的事哪能還讓她做？

　　剛好自己工作退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來幫兒媳婦保好大後方安定，讓她放心的出去大展拳腳呢。

　　………

　　省城，範家偉在掛斷姜以清的電話後，便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牛瑞鳳那邊，將日化廠的條件說了出來。

　　牛瑞鳳一聽他說的這些話，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想要整個省內所有百貨大樓的訂單？」

　　「這訂貨量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吧？」

　　「範主任，你真的能確定，姜以清聯絡到的就是鵬城日化廠？」

　　牛瑞鳳的忍不住問。

　　她也知道，廠商那邊肯定是希望自己接到的訂單越多越好的。

　　但一口氣就要S省內所有百貨大樓的訂單，這胃口也太大了吧？

　　那鵬城日化廠真有如此大的生產能力？

　　牛瑞鳳忍不住起身，在屋裡踱步。

　　她來迴轉悠了幾圈，範家偉急的不行，忍不住詢問，「牛姐，您路子比我廣，您看看能不能幫著聯繫聯繫呀。」

　　「至於真不真的問題，等貨拿到手不就明了了嗎？」

　　「咱們百貨大樓按道理來說，就是一體的。」

　　「這次我若不能依靠新貨源，把百貨大樓的顧客都穩定下來，時間久了，我那邊的百貨大樓必定倒閉呀。」

　　「這事兒有一就有二，若是讓那些私營商店都嘗到了甜頭，那他們用同樣的方式擠掉省城內其他百貨大樓，簡直就隻剩下時間問題了呀。」

　　牛瑞鳳也知道範家偉說的都對，但她心底就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她又問一遍，「你先別急，再把你今天跟姜以清交談過的內容，跟我細緻的描述一遍吧。」

　　「記得，一定要把細節都描述出來。」

　　範家偉聞言，急得脖子又紅又粗，他就差在心底大罵「媽賣批」了。

　　可聯絡其他地方百貨大樓的關係掌握在牛瑞鳳手中。

　　為了能儘快拿到姜以清那邊的新鮮貨，範家偉有意見也隻能忍著。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自己與姜以清的談話內容又細緻的講了一遍。

　　牛瑞鳳第二次聽他談論與姜以清的交談，頭腦瞬間清晰了幾分。

　　在整個事件中，日化廠希望拿大訂單是真，但同時，與日化廠目的一緻的，還有姜以清呀。

　　人家的關係人脈，是不可能免費送給他們的，現在居然主動幫他們聯絡的，那說明這其間，姜以清一定是非常有賺頭的。

　　這樣一想，牛瑞鳳頓時就看穿了姜以清的意圖。

　　恐怕，讓聯絡整個省內百貨大樓的條件，不是日化廠那邊定的，而是姜以清定的吧。

　　姜以清能許諾給日化廠的訂單量越多，她拿到的利潤也就越大。

　　想明白了這一點，牛瑞鳳心底卻沒有一絲對姜以清趁火打劫的怒意，反而滿滿都是對她的欣賞。

　　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實在是有能力呀，做事膽大又有魄力，有些錢，也活該她賺。

　　這樣想著，牛瑞鳳便開口道，「我現在就聯繫我認識的那些人，把整個省內所有百貨大樓都拉來跟我一起訂貨是不可能的，但至少還能聯繫到一二十幾家。」

　　「這會不會有些太少？」範家偉焦急的問，據他了解，省內少說得有將近百家大小百貨大樓吧。

　　聯繫到的太少的話，鵬城日化廠那邊會不會不同意？

　　牛瑞鳳瞬間有些無語。

　　她理解範家偉難事關頭，情急之下，頭腦難免會有些不淡定。

　　但他也太不淡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