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雖然看不清蘇靈的臉,但是蘇婉青還是感覺到了蘇靈的害羞和緊張。
她連忙說:「小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逗一下就行了,真要給捅破了,以後兩人也尷尬。
結果沒想到,蘇靈竟然沒有反駁,而是小聲說:「我以前確實有過這種想法,現在沒有了。」
聲音極是黯然,錯失的過去,永遠未曾點亮。
蘇婉青攬著她的胳膊,親切道:「顧傑揚挺好的,隻要他能振作起來,依然是你的好朋友。」
蘇靈點點頭,就是有點擔心,感覺蘇婉青這次罵的挺狠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轉念一想,蘇婉青也是為了他好,罵的雖然難聽,但卻在理。
想到這裡,有點內疚,「青兒,剛才我那樣說你,你別往心裡去。」
蘇婉青無所謂道:「他是你的朋友,你剛才是關心則亂,沒事。」
兩人說著話回家,各自睡下。
第二天過節,村民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蘇婉青家悄悄在家裡過節。
今天做菩薩豆腐的時候,蘇婉青就給蘇靈打下手,這麼長時間下來,蘇靈已經很熟練了,蘇婉青今天就提點了她兩個地方,此外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三人送完菩薩豆腐,回家都睡了回籠覺,蘇靈心裡激動,睡不著,早早起來,跟王氏掃院子,收拾家裡。
最後把兩隻雞從罈子裡拿出來,用清水泡著,又挑出來八九個土豆,把皮刮乾淨。
蘇婉青起來的時候,廚房裡已經飄出雞肉的香味。
苗苗和小翠在院子裡玩耍,兩人在牆角挖個小坑,距離小坑幾步遠的地方畫條線,一人分幾個小石頭,分別站在線前,往小坑裡投,看誰能投中。
歡聲笑語不斷。
蘇老二躺在屋檐下的石階上,笑呵呵看著兩個小姑娘在院子裡玩耍,時不時會給她們評評理。
鐵柱帶著山羊去山上了,他在家裡閑不住。
蘇婉青去廚房轉一圈,沒看到麥香,問了娘一聲。
王氏說她在河邊洗衣服。
蘇婉青便出門去河邊找她,經過苗苗和小翠的時候,兩人甜甜的笑著,一起叫她大姐。
特別是小翠,這兩日,她幾乎天天都在笑,完全恢復了小女兒原有的樣子,雖然身子骨還是很瘦,但是整個人精神煥發,眼睛裡都有了靈氣。
女孩子嘛,小時候就該天真浪漫,肆意鬧騰。
蘇婉青看在眼裡,心裡也舒服。
「麥香!」
蘇婉青走到外面院壩上,發現麥香蹲在河邊發獃,便叫了一聲。
麥香聽見長姐喊她,猛地轉身。
臉上落寞一閃而過,看見是長姐後,露出了笑容。
「大姐,我衣服馬上就洗完了,你要是有衣服要洗,你給我,我幫你洗。」
「我沒有。」
蘇婉青下了石階,走到河邊,找個石頭坐下,眼睛一直盯著她。
「怎麼了?有啥心事一定要跟我說。」
麥香平日裡話少,屬於容易被忽略的那個。
「沒有。」
麥香連忙搖頭否認,但是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天跟你大哥忙出忙進,你自己在家裡沒啥用?」
麥香猛的看向蘇婉青,想否認,卻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
蘇婉青很喜歡這個妹妹,她眼裡能看到活,都是默默去做事情,性格一點都不張揚,也從來不邀功。
她這性格,很容易受委屈,卻說不出來。
等過了年就十歲了,心裡也有了小心思。
「大姐,我……」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事,你隨便說,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蘇婉青溫柔的鼓勵她。
「大姐,我覺得我沒有鐵柱能幹,也沒有苗苗那麼靈活,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做得更好……」
才能得到長姐的認可。
後面一句她沒有說出來。
蘇婉青懂了。
「麥香,不要這樣想,咱們一家人,性格肯定不一樣,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麥香看著長姐,眼裡疑惑。
「我喜歡你踏實,可靠,不張揚,讓人很放心把事情交給你,上次大伯母來鬧,我一個眼神你就懂了我的意思,你心思聰慧,隻是話少些而已,我很喜歡!」
蘇婉青語氣溫柔肯定。
麥香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沒想到她在長姐心裡這麼好!
「鐵柱是咱們家的男孩子,以後肯定要頂立門戶,他身上責任重,要多歷練。」
「你跟苗苗是女孩子,我更喜歡你們多學一些管理的事情,而不用四處奔波去操勞,家裡多虧你跟娘還有小姑,另外,我想趁著這兩年,讓你跟苗苗讀書認字,以後過的一點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
麥香知道長姐有這些打算,但是今天親口聽她這麼鄭重其事的說出來,心裡感覺就是不一樣。
被認可,有期待,心裡溫暖有力。
「好,大姐,我記下了,以後不會胡思亂想了。」
「這才對嘛!」
蘇婉青嘿嘿笑著,「一會吃完飯,你跟我去一趟張木匠家,昨天我讓張叔做個東西,等拿回來,咱們給爹一個驚喜!」
「真的!什麼東西?」
麥香滿腹好奇。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蘇婉青故意賣了個關子。
害的麥香越發好奇,臉上神情也是豐富多彩。
早飯出鍋,王氏給每人打了一碗雞肉燉土豆,土豆和雞肉燉的爛糊,融入互相融入香味。
除了小翠和苗苗是半碗,其他人都是一大碗。
直接端著吃,桌子上還放了餅,和提前燒好的稀飯。
這雞肉燉土豆,連挑食的蘇婉青都不吱聲了。
一家人吃的熱火朝天,全身被美味席捲,霸佔,控制。
小翠把臉埋在碗裡,差點香迷糊了。
雞肉燉土豆全部吃完,肚子已經飽了,餅子和稀飯就剩了下來。
吃完飯,蘇婉青把蘇靈和王氏趕出廚房,讓她們休息一會,準備縫衣服。
她跟麥香刷鍋洗碗,兩人很快搞完,蘇婉青去屋裡數了五十個銅闆,出來給爹娘說一聲出去一趟,兩人便去了張木匠家。
張木匠家剛吃完飯,碗都沒放下,見蘇婉青上門,端著空碗就迎出門。
「你這丫頭,這麼早就來了!哎呦,麥香也來了!」
麥香害羞的抿唇笑笑,禮貌的喊了張叔。
蘇婉青直接把錢遞給張木匠,「張叔,我昨天要的東西做好了嗎?」
「你這丫頭,你昨天也沒說這麼早來拿。」
張木匠責怪道,快速把銅闆塞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