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把賀尋之帶去對付陸衍川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負責去京城打探情況的徐光耀幾人也恰好回來。
幾人一碰頭,洪安祖就忍不住好奇打聽。
「你們去華國這一趟任務執行的怎麼樣?華國那邊最近有長進沒?」
這話語裡帶著幾分戲謔,像是根本不相信華國那邊會有什麼長進。
徐光耀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煩躁的擺擺手。
「別提了,我們幾個剛去長官的辦公室裡彙報完回來,還被狠狠罵了一頓,煩都煩死了。」
一說起華國京城裡的事,許光耀幾人就像打開話匣子,吐槽都吐槽不完。
「我也真是搞不懂華國那群人究竟還能想出多少迷惑咱們的招數來,他們組建的那個女子特種隊,又浮誇又奇怪。」
這麼一說,洪安祖更感興趣了。
「怎麼個浮誇奇怪?」
徐光耀誇張的將手一攤,瞪著眼睛像是在講什麼笑話。
「一個女子特種隊,成績遠超訓練有素的男兵,並且還把男兵壓著打,這種事說給誰聽誰會信啊?」
「而且最可笑的是,那群女兵隻有十來個人,而那群男兵個個高大威猛,天天揮汗如雨的訓練,好像還是搞野戰的,足足有幾十號人。」
洪安祖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那麼多男兵,打不過那十幾個女兵?」
「對啊,你也覺得很奇葩是不是?」
徐光耀一邊說一邊簡直想笑出聲。
「真是搞不懂耶,那群華國人是想讓我們覺得,那群女兵個個基因突變,比傳說中的神仙還厲害嗎?簡直逆天了好不好,傻子才會信勒!」
「我看吶,那群女兵和男兵交戰的時候,肯定也用了什麼特殊裝備,或者是提前和那群男兵串通好了,讓他們讓著女兵,故意輸給咱們看。」
洪安祖忍不住咋舌。
「嘖嘖嘖,也不知道華國這群人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葯,演這麼大一場戲不累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連著將京城軍區的所見所聞挨個吐槽了一遍。
說到最後,陪聊的洪安祖都有些口乾舌燥了。
他給自己和許光耀各倒了一大杯水,咣咣咣喝下去,用袖子一擦嘴,總算緩過來些。
「所以說華國大陸那群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本事咯?」
許光耀身旁的張柏宇沉思片刻,搖搖頭。
「我看倒不一定唉。」
「怎麼說?」
張伯宇神秘兮兮的:「咱們不是輪番盯梢嗎,好幾次我盯的時候,正好都是那群男兵女兵在靶場練槍法的時候。」
「前面那些對戰啊訓練啊看上去的確像是演的,但是那個什麼訓練營裡,有兩個男教官和兩個女兵槍法是真的不錯唉!」
張伯宇一邊說一邊比比劃劃的形容。
「就是上峰讓咱們重點關注的那個一天到晚冷著一張臉的教官陸衍川,還有那個看上去很溫和的,叫什麼顧懷淵的,他們兩個給那群女兵示範射擊的時候,隔著十幾米遠,根本不用瞄準鏡瞄準,打移動靶子,都能正中靶心哎!」
「尤其是那個陸衍川,他開槍特別果斷,很有氣勢的樣子,看樣子是有點實力的,就算放在咱們這兒,估計也能數一數二吧?」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那兩個面生的女軍官,好像是那個女兵特戰隊的隊長和副隊長的——她們兩個成績也和陸衍川他們差不多。」
「尤其是那個女隊長,她那開槍果斷的勁頭,和陸衍川還有點像嘞!」
許光耀也忍不住附和的跟著點頭。
「我都有點懷疑,那個陸衍川和女隊長是不是一對,他們兩個真的蠻像的。」
「我當時都沒想到,這兩個女的,居然也能達到這種成績。」
洪安祖聽得忍不住警惕起來,驚了驚。
「他們華國竟然會有這麼厲害的女兵?該不會他們表現出來的那些厲害的成績,不隻是給咱們看的,而是……」
許光耀聞言撲哧一下笑了。
「而是什麼?你該不會是覺得她們那個誇張到驚掉人下巴的成績是真的吧?怎麼可能!」
許光耀自信滿滿的擺擺手。
「華國怎麼可能培養得出這麼厲害的軍人,找這麼兩個出來,估計都是矮子裡面拔將軍,費了好多勁才找出來的吧?」
「他們全國能找出來幾個這樣的?」
許光耀語氣裡滿是不屑。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讓那群華國人知道咱們要去打探消息。他們為了嚇唬我們,讓我們相信,竟然還把那群女人帶到高原去訓練了。」
林佑廷摸了摸下巴:「說不定他們去高原訓練不是為了嚇唬我們,而是知道咱們一直在盯著,想故意溜咱們,讓咱們跟著去高原那邊吃苦受罪!」
許光耀瞬間瞪大眼睛一拍大腿,像是發現什麼真相似的。
「是吼!他們肯定就是為了整蠱咱們!這群華國人真是狡詐又惡毒!」
許光耀哼哼兩聲:「幸虧咱們考慮的足夠全面,想到高原那邊情況複雜,萬一出了什麼事不好應對,否則咱們不就中他們的奸計了嗎!」
徐光耀把自己說的格外睿智,絲毫沒提他們之所以沒跟著去高原,最大的原因是覺得那邊條件艱苦,不想吃那份苦。
一起去的林佑廷和張柏宇也默契的沒提。
洪安祖聽完,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也著實沒想到,華國居然會組建女子特種部隊。
以他們對華國的了解,他們應該還處在百廢待興,全國上下一片混亂,還沒摸索到發展的路子的階段,根本比不上他們這邊。
按照常理來說,處在這樣的階段裡,是應該做的是先培養出一兩支能作戰的隊伍出來,而不是花心思培養什麼女子特種大隊。
女孩,在他的觀念裡個個都嬌氣的很,除了能做做衛生員和接線員之外,上戰場都需要人保護,根本沒辦法獨立作戰。
反正他是沒見過島上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女兵。
華國人花費那麼多精力和錢財培養這樣沒有用的隊伍,那和把錢扔進火裡面燒有什麼區別?
洪安祖一邊想一邊撇著嘴咋舌。
「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做的決定組建這種隊伍。」
「我看吶,這華國軍方這麼拎不清,連該怎麼發展都不知道,估計也撐不了幾年了。」
許光耀笑了笑。
「這不是好事嗎,都不用咱們出手,華國就已經在自取滅亡了,等咱們養精蓄銳恢復了元氣,都不用費什麼力氣,輕輕鬆鬆就能把他們給幹掉。」
「到時候讓他們哭也沒地方哭去!」
林佑廷和張柏宇聞言紛紛拍桌跟著起鬨。
「說的好,到時候咱們也把那群華國軍人給趕到最苦最累的地方,讓他們做最臟最難的活。」
「對了,他們不是喜歡往高原上跑,不是想遛咱們嗎?到時候咱們就在他們每個人脖子上拴一根繩子,把他們銬在高原上,讓他們這輩子都下不來!」
三人嘴上說著,就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一天,激動興奮的不得了,嗓門也越來越高。
洪安祖在旁邊聽著雖然沒說什麼,但也覺得這樣的情景很解氣痛快。
他們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蟄伏這麼久,等的就是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幾人正激動地說著,政戰主任武志紅走了進來。
他視線掃過幾人:「都安靜一下。」
剛才還興緻勃勃聊著的幾人立刻站直,挺胸擡頭。
尤其是許光耀,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笑容堪稱諂媚,彷彿生怕長官看不見自己似的,就連說話間的語氣都帶著笑意。
「長官,有什麼吩咐。」
武志紅非常滿意他的態度,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你們去華國探查的任務雖然結束了,但也不能鬆懈下來。」
「聯合演練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是咱們部隊接下來最重要的事。」
「你們也都知道,咱們被華國排擠到這裡,地方狹小,跟咱們一起來的人也不多,部隊的人也少,雖然有很多精銳,但人數上畢竟不佔優勢。」
「華國軍隊雖然很多都是草包,但多少佔了個人多的優勢,這麼多人裡,還是有厲害角色的。」
「我聽說,這次他們要派去參加聯合演練的人裡,就有你們這次探查見到的陸衍川。」
聞言,洪安祖也愣了一下。
他們當時把賀尋之帶回來之後,就對他的身份做了一個全面的調查,想看看利用價值究竟有多大。
然而賀尋之畢竟也是個軍官,他的信息屬於保密內容,他們來來回回用了很多手段,也隻調查出很少的信息。
比如他的老家在哪裡,家裡從前有幾口人,都是幹什麼的,以及他曾經在哪裡求學等等。
至於他在部隊裡參加過什麼戰鬥,有過什麼成就,能調查到的信息寥寥,後來他們雖然嚴厲的審問過賀尋之,問出來的也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信息。
賀尋之父母早亡,爺爺也沒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那個也在部隊裡服役的弟弟。
也就是陸衍川。
提到陸衍川,許光耀幾人互相看了看。
雖然他們總覺得自己看到的那些訓練日常,都是華國軍隊故意表演出來給他們看的。
但陸衍川那個射擊技術很難作假,而且動作利索,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個看上去也不簡單。
別的不說,這幾個人的確是讓他們有些棘手的角色。
如果真遇上了,他們不一定能討到什麼好。
顯然武志宏和部隊的長官們也都是這樣想的。
「我們不能輕敵,就勉強算陸衍川那些人能和咱們的頂尖隊伍比肩吧。」
許光耀幾人皺了皺眉,覺得有些麻煩。
武志紅目光掃過幾個人。
「現在我們高層正商議參加聯合演練的計劃,你們幾個是親眼見過陸衍川幾人的,說說你們的想法。」
說到拍馬屁許光耀還挺在行,但要是說想法……
幾人咳嗽了兩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被鋸了嘴的葫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武志紅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答,臉色黑了黑。
「剛剛你們不是聊的挺開心嗎,讓你們說點建議怎麼都不開口了?」
許光耀生怕自己在長官面前的這點好感保不住,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勉強憋出來一句——
「報告長官,我覺得咱們和他們既然實力差不多,在實力方面占不到什麼優勢,倒不如想點出奇制勝的法子,兵不厭詐嘛。」
說完,許光耀緊張忐忑的盯著武志宏,生怕對方對自己的話不滿意。沒想到,武志宏聽完,眉心竟真的舒展了些。
「說的倒是也有道理,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武志宏的目光落在徐光耀身上,期待他能再說出些有建設性的話來。
許光耀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怎麼知道有什麼辦法,剛剛那句話也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倒是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洪安祖,突然靈光一閃,開口提議。
「長官,咱們或許可以把賀尋之也一起帶去。」
武志宏也是眼前一亮。
他們當年得知賀尋之有個弟弟,並且這個弟弟也是個軍人之後,就千方百計的去調查了他的信息。
然而陸衍川的信息,比賀尋之的還要難查。
查來查去,就隻模糊的知道這似乎也是個華國軍隊裡的軍官,以及根據在邊境的眼線,查到陸衍川似乎幾次出現在邊境戰場上,執行過不少重要任務。
但也隻是好像,並不能完全確定就是陸衍川。
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陸衍川的確切信息,直到今年,他們突然收到消息,陸衍川也要去參加聯合演練。
並且得知,陸衍川現在就在女子特種部隊擔任教練。
這也是他們這次派許光耀去女子特種部隊的駐地,而不是去別的地方探查的原因之一。
底下人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他們政戰辦公室的人卻明白。
陸衍川,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他們不得不小心提防。
武志宏立刻點點頭。
「不錯,這個提議不錯!這樣既能考查一下賀尋之的忠心,也能吸引一下那個陸衍川的注意力,說不定能給咱們爭取一些關鍵機會。」
許光耀一聽問題解決了,也跟著鬆了口氣,趕緊點頭附和。
「是啊是啊,這個想法簡直太妙了。」
「到時候陸衍川有什麼異動,咱們直接就可以直接拿他當人質,挾持著向陸衍川提要求。」
留這麼個人質在身邊,簡直不要太方便。
「他們華國的軍人表面上裝的大義凜然,大公無私的,但怎麼可能不在意自己親人?」
武志宏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不錯,那就——」
「這麼定了」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角落裡一個身影突然站了起來。
「這樣不行。」
武志宏幾人嚇了一跳,這才想起這辦公室角落裡還坐著一個人。
洪安祖皺著眉瞪了陸建豪一眼。
「陸建豪,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不成?」
他和陸建豪雖然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擡頭不見低頭見,但他是真看不慣這人。
不論什麼事,陸建豪都考慮來考慮去,謹慎的要命,還總有些沒用的善良,踩死一隻螞蟻他都要反對。
洪安祖和不少同事都對他的作風嗤之以鼻,覺得他婦人之仁,假清高。
想想都知道,他這個時候站起來會說些什麼。
不出所料,陸建豪果然是想和他們唱反調。
隻見他幾步走上前來,非常不討喜的開口——
「我不贊同把賀尋之一起帶去參加聯合演練,這樣做太下作了。」
「咱們自詡正義之師,行事這應該更光明磊落一些,挾制別人親人當做人質這算什麼?別的國家的人要怎麼看咱們?」
許光耀迅速看了一眼武志紅的臉色,心裡有了數,插著腰扭頭。
「我說陸建豪,你怎麼那麼喜歡和別人唱反調嘞?而且你這話說的也有點難聽了吧,我們這麼做怎麼就不光明磊落了?」
「不是有句古話嗎,兵不厭詐,咱們隻是使一點小手段而已,隻要隻能做出來成果,過程怎麼樣重要嗎?」
「而且你說我們這麼做不光明磊落,難道那群華國人就很光明磊落嗎?我們這次去偵查,他們還故意演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迷惑我們,這不就是放煙霧彈嗎?」
林佑廷也跟著附和。
「對啊,而且他們還想引我們跟著那群女兵一起去高原,想讓我們吃點苦頭呢,他們這麼做就不齷齪嗎?」
陸建豪眉頭皺的更緊了。
其實他很想說,人家那不一定是演出來的,萬一真就是有那麼強悍的實力呢?
而且人家說不定真的是去高原訓練的呢?他們沒見過,也不能說人家就是騙人的吧。
但想想,上級自有判斷,他這時候如果直接說出來,無疑是把上級長官當傻子。
而且剛剛武志宏看上去也很支持這個想法,他如果硬要反駁,也實在太不給面子。
這麼多年他也嘗過了在部隊被冷落的滋味,理智告訴他,這話不能說。
陸建豪有些無奈的把話咽了回去。
「可賀尋之畢竟從前是華國軍官,華國部隊這麼多年來一直有人在找他,更別提陸衍川是賀尋之的弟弟。」
「這次咱們如果把人給帶去,被他們發覺,把人直接搶回去怎麼辦?」
「賀尋之這些年可一直生活在我們這兒,和咱們部隊也有密切接觸,有一定的了解,萬一說出去被華國利用,咱們豈不是給自己挖了坑?」
洪安祖冷笑一聲。
「這還不簡單,隻要他起異心,直接原地處決就是了!」
「這麼多年,咱們沒把他弄死,還把他好好的養在咱們這兒,給他一口飯吃,就已經對他很好了。」
「換做是其他俘虜,早就被榨乾價值,死無全屍了。」
「養了他這麼多年,就算是條狗,也該養熟了會沖咱們搖尾巴了。」
「他要是真的敢幹出白眼狼的事,那就說明他該死!直接殺了大家都痛快!」
陸建豪抿了抿唇,嘴上不能說什麼,心中煩躁至極。
他心裡清楚,上面之所以同意把賀尋之留下來,沒弄死他,是因為島上實在很稀缺人才,而賀尋之懂軍事,曾經是軍官,知道華國內部消息,醫術又好,還有很多戰場治傷奇招。
說白了,根本就不是心軟不忍心殺人家,而是想利用人家。
賀尋之雖然曾經在京城部隊服役,但來到這邊以後,也的確救了不少人。
其中有一部分是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兵,有些身上有永久性的傷殘,有些身體裡有取不出的彈片,每逢陰天下雨就難受的要命。
這邊的醫生對此束手無策,那些老兵本以為這些傷殘和彈片會伴隨自己,痛苦一生。
直到賀尋之出現。
陸建豪有幾位鄰居就是這種情況,他一開始聽說賀尋之是軍醫,想著或許能有不同的解決辦法。
他原本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請賀尋之去幫忙治療。
結果沒想到賀尋之很快就制定出了治療方案,給幾位老兵做了手術,將彈片取了出來,給傷殘老兵的傷口重新處理。
不過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幾位老兵就恢復的差不多,病痛也減輕了,精神明顯好多了。
直至今日,那些老兵還對賀尋之讚不絕口。
除此之外,賀尋之平時也給不少民眾治療過,但凡和他住在一個衚衕裡的,幾乎都承過他的恩惠,都覺得自己幸運。
這些事,陸建豪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揉揉揉眉心,語氣緩和了些,看向武志宏。
「長官,我確實打從心底裡覺得,醫術這麼厲害的人,死掉蠻可惜的。」
「而且這麼多年賀尋之一直安安分分,您不是也一直派人監視著他嗎,他也怎麼起過要和內陸聯繫的心思,說不定是誠心歸順的。」
「他沒異心,這麼對他也太殘忍了。」
武志宏也有些看不慣他,哼了一聲。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他覺得像是誠心歸順,那也隻是看上去。你敢保證嗎?」
「他給咱們的人治病,咱們也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這是公平交易,用不著感他的恩。」
陸建豪抿了抿唇,沒法回答。
他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