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聽著張萍萍的話都聽不下去：「萍萍啊，你這不是孩子死了你來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早幹嘛去了啊。」

　　另一個大嬸子也說：「萍萍喲，你家青青……她肚子裡這個孩子要生嗎？我可聽說她心臟不好，不能生。」

　　「萍萍，那孩子真是孫建斌的嗎？」

　　「……」

　　張萍萍原本是想要來找紀曉月賣慘的。

　　這會兒被這些大嬸大媽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逼問著，到嘴邊的話完全說不出來了。

　　昨晚，她又給紀大海打了一頓。

　　紀大海是個混賬東西，怕打身上被人說，就把她脫光了綁在床上打，專門打在她難以啟齒的地方。

　　今早逼著她來哄紀曉月。

　　「我和我家曉月有話要說，你們趕緊走。」張萍萍這麼個體面人已經完全不要體面了，對著七嘴八舌的鄰居們喊。

　　這些個鄰居看不上紀大海一家做的事，哪裡給他們如意，根本不肯走。

　　最後，一個高瘦的男人喊了一聲，才讓這些嬸子和大媽們住嘴。

　　「媽，回家。」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在人群後面喊了一聲。

　　這人就是紀大海的大兒子紀成。

　　他如今在海城做個副廳長，是紀大海最驕傲的兒子。

　　他是最疼紀青青的，是被紀青青一個電話打回來撐腰的。

　　紀大海的幾個兒子和家裡關係都不好，他們都是紀大海的親媽帶大的。

　　當時下鄉，幾個孩子都不大，小時候與紀大海和張萍萍沒接觸，後來紀大海又總愛動手打人，幾個孩子出去之後都不回家了。

　　張萍萍看到兒子回來，頓時眼眶裡淚水都出來了。

　　「阿成，你怎麼回來了。」紀成當年是和紀大海鬧翻了之後出去了，已經五年沒回家了。

　　紀成冷冷地看了紀曉月一眼：「你就是當年我爸媽抱錯的那個孩子？你一回來就把家弄得雞犬不寧，你很得意是不是。」

　　紀曉月盯著這個紀成，不在意地笑了笑：「還行吧！」

　　這個紀成在原書裡對紀曉月最差，幾個兄弟裡頭，也是他最疼紀青青。

　　她記得原劇情裡面，紀成十六七歲的時候還與紀青青一起睡呢。

　　就這偽兄妹，沒點子貓膩她都不相信。

　　紀成厭惡地看了紀曉月一眼，拉著張萍萍就走。

　　周圍的大媽也已經好些年沒見過紀成了。

　　「那個是紀成？他不是有四五年沒回來了？聽說外頭結婚了，他這次是因為紀青青回來的嗎？」

　　「哎喲，這個紀家也真的是腦子有毛病，一家子幫著一個不知羞恥的外人對付血脈至親。」

　　「……」

　　這會兒傅立業拎著豆漿油條回來，看到門口站著不少人，他面上又是一臊。

　　他知道肯定是大夥兒來問床塌了的事。

　　這事兒尷尬，他趕緊快步上前，擠進人群。

　　幾個大嬸大媽看到傅立業回來，咧嘴笑著：「立業可真疼媳婦。」

　　大夥兒都是揶揄他的。

　　紀曉月也是滿臉的笑容，因著昨晚的窘事，也是滿臉的通紅。

　　「立業，今個要去買床嗎？」

　　傅立業通紅著臉：「要的，要得，一會兒就去。」

　　他可不敢說政委說要送床。

　　說著就拎著東西低頭與紀曉月進屋。

　　大媽大嬸都散了。

　　傅立業滿臉通紅地把買的早飯放在桌上：「我食堂去打的，吃了我們就去送爸媽和爺奶，送完我們去百貨商店看看床，這會買牢固一點的。」

　　紀曉月想起昨晚床榻的情形，也是尷尬又窘迫。

　　她看著傅立業問：「你是不是明天就回部隊了，暫時不回來了。」

　　傅立業點頭：「嗯，我的工作比較特殊，不能天天回來。你有事去傳達室給我打電話。」

　　紀曉月點頭。

　　她心裡暗暗地想著：今晚必須把人給睡了。不然又要等好久。

　　……

　　孫根生老房子。

　　孫大花今天送完建國飯店的菜就回了一趟村裡。

　　家裡頭還有一些紀曉月上高中時留下的書沒拿。

　　她已經報了夜校，晚上要上課，白天一起幫忙幹活。

　　她等傅家幾個長輩回去就要和紀曉月一塊去杭城拿衣服。

　　她前幾天和紀曉月商量了一下，她先試著擺攤，如果生意好，就讓她媽一塊幫忙，到時候做豬頭肉和涼拌菜的配料就直接賣給建國飯店。

　　如果擺攤生意不好，父母繼續做涼拌菜的生意。

　　「大花！」正當孫大花抱著書從屋子裡出來，被李大海叫住了。

　　孫大花聽到聲音擡頭，皺眉看著李大海：「李大海，你有什麼事？」

　　李大海看著如今明媚好看的孫大花，心裡頭越發的後悔。

　　如今的魏紅梅有多囂張跋扈，多好吃懶做，他就有多後悔。

　　孫大花嫁給他時，他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安排好了。

　　「大花，你表妹紀曉月嫁了傅老首長的孫子，你這邊能不能幫我打個招呼，我想要去南城的研究院。」李大海覺得孫大花對自己肯定還是有感情的，覥著臉開口。

　　孫大花聽到李大海這話，恍若聽到了什麼笑話：「你說什麼？」

　　李大海看著孫大花，急聲說：「大花，我心裡頭是有你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做過夫妻的，你應該也是想要我過得好的。我是因為你才被革職的，紅梅肚子裡還懷著一個，我還得養一個，當初錢都已經賠給你了，我得去賺錢。你已經嫁過人了，就是個破鞋，你還跟著我，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孫大花素來是軟弱的，李大海就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來找她。

　　他甚至覺得，隻要自己哄得好，孫大花還是會跟他的。

　　孫大花盯著李大海問道：「李大海，你家窮成這樣了嗎？」

　　李大海一愣：「什麼？」

　　孫大花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家窮得連鏡子都買不起了嗎？你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麼貨色。」

　　她說著，學著紀曉月的樣子轉身拿起牆角的掃把，毫不留情地朝李大海身上：「李大海，你真當自己是什麼好貨色。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

　　她掃帚毫不留情地朝李大海身上招呼。

　　李大海邊嚎邊跑。

　　這一次，孫大花根本沒想放過李大海。

　　她追到了李大海家，她一手拿著掃帚，一手叉腰：「魏紅梅，看好你的狗男人，別特碼跑我家來噁心我！你要是看不住就給拴住了，別讓他到處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