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補償,池珍珍有人找你
一室寂靜。
池硯彬嫌棄的表情頓在臉上。
他都這樣了,其他人的反應隻會更大。
池錦年和池硯輝保持著拉扯的動作,愣怔著僵在原地。
許琴聞言拿筷子的手一緊,臉上先是露出一絲迷茫,但很快就被複雜的表情取代。似恍然、似心虛、又似難堪。
「看來是沒有一個人記得啊。」池早看著他們的反應,語氣冷嘲。
縮著脖子的李大媽心道,不,我記得,剛才我就想到了。
沒錯,池早和許琴、池珍珍三人生日是同一天。
因著這個原因,許琴一直覺得池珍珍和自己的母女緣分是上天註定的。
所以從小到大,對池珍珍的疼愛一點不遜色於兩個兒子。
也是因此,等後來池珍珍被「害死」了,她就越發怨恨池早,完全把她當做仇人對待。
卻完全忘記了,池早才是那個她親生的,和她有母女緣分的人。
池早沒過過生日。
上輩子,在大河村的時候,程家虐待她都嫌不夠,哪可能會記得這些?
等後來回了池家,別說有人給她慶生,送上祝福了,每年的十月二十,她隻會過得比平時更慘。
因為那一天,許琴會更想念池珍珍,相應的,就會更怨毒了她。
記得上輩子的兩天後,也是早飯的飯桌上,她被許琴兜頭砸了一碗滾燙的粥。要不是她反應快側過了身,眼睛怕是就被燙了。
也就不會有後面捐獻眼角膜的事。
還有池硯彬,每年的十月二十,不管她在哪裡,他總能找到她,辱罵、詛咒、甚至是動手。
更會獅子大開口的問她索要東西,左一句是她欠的,右一句是她害了他姐……
就像她死的那天,也是十月二十,池珍珍和許琴的生日。池硯彬打電話和她要錄音機,她沒辦法,跑去賣血,卻出了車禍。
可池家人接到醫院的電話,卻無視她正命懸一線,隻高高興興去機場接池珍珍回家。
她死了,孤零零一個人死在手術室,卻到死都沒有一個人記得,她也是那天出生的啊。
「看來池科長所謂會好好對我,關心我的話果然都是騙人的啊,呵!」
池早冷嘲著刺了池錦年一句,又看向許琴,「還有許主任,說什麼十月懷胎,你生的不是女兒,是空氣吧?」
是空氣吧!
一句話,讓許琴臉上的複雜全部變成了難堪,一時間竟有種不敢和池早對視的感覺。
「不是的早早,媽媽隻是……」她想說自己隻是不小心忘了。
可男人也就罷了,身為女人和母親,十月懷胎啊,但凡有一絲用心,又怎麼會忘?
但、但……
但什麼,許琴心裡急切,可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
池錦年也難堪得厲害,他麵皮一陣陣發緊,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在保衛科,看到池早腳穿草鞋的一幕。
他嘴唇蠕動了兩下,再說不出要教訓池早的話,隻乾巴巴找補道:「你、你才回家,我和你媽工作又忙,一時沒想起來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你放心,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爸媽到時候肯定會一起幫你慶祝,你……」
池錦年頓了下,眼見池早臉上的嘲諷一點沒減少,他咬牙,「這樣,除了送你和珍珍一樣的禮物,我再額外給你二十塊錢,你拿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總行了吧?」
二十可不少了,他一個採購科的科長,一個月工資才七十齣頭。
「行啊。」池早爽快的點頭,「但禮物我就不要了,一共三百。」
她說著,斜靠在樓梯欄杆上,朝池錦年的方向伸出了手。
「什麼三百,我說的是二十。」池錦年一臉疑惑。
「一年二十,十八年不就是三百。」
「我隻說今年,什麼時候說十八年了。池早,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別太過分!」明白過來池早是什麼意思,池錦年火氣當即就忍不住了。
三百六、三百六,她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別忘了,他幾天前才剛給了她八百!
」過分?「池早嗤笑,「看來你們根本沒想補償我,沒想真心對我好啊。呵,虛偽!」
冷笑一聲,池早再懶得糾纏下去,擡腳繼續上樓。
師父還在醫院呢,這麼一群爛人,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早早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你一晚上沒回家,他可擔心你了,你……」聽見池錦年要多給池早錢,池珍珍眼底妒意升騰。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池早這個泥腿子,竟然敢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三百多。
三百多,怎麼可能!
就是沒給她交罰款前,池錦年和許琴那麼疼她,都不可能一次給她這麼多。
何況現在池家沒錢了,池早還不討人喜歡,就更不可能了。
並不知道池早已經訛了八百塊,池珍珍聞言心當即放下,果然下一瞬就聽見了池錦年的怒喝聲。
「誰擔心她了?不知足的東西!給點好臉就不依不饒,還說我們虛偽,你才是不孝的討債鬼!」
身後,傳來池珍珍煽風點火和池錦年惱怒的聲音。
池早卻理都沒理,她回房間拿上東西,很快就出門去了醫院。
早飯草草結束,除了池硯彬還不愉的嘀咕兩句外,一時再沒人說起要去吃西餐的話。
書房。
許琴緊跟著池錦年進去,「老池,生日忘了早早確實是我們疏忽了,不過你那麼直接就拒絕她的要求,她不會跑出去跟人告狀,說我們對她不好吧?」
「她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了,說的話肯定有人信,要是……」
許琴話沒說完,就見池錦年從書房上鎖的矮櫃裡拿出一張紙,「說啥,她都親手寫了我們對她很好的證明信,還能跑出去說啥?」
許琴詫異,因為忙著照顧生病的池珍珍,她還沒聽池錦年說起這事兒。
如今聽說後,看著紙上歪七扭八,錯別字也不少的證明信,許琴鬆了口氣。
她把東西還給池錦年,看著他重新鎖進矮櫃裡。
櫃門開關時,內裡的模樣短暫展露出來。
隻見裡面放著幾個文件袋,兩個筆記本,一沓薑黃色的票據和一個匣子。
那匣子跟矮櫃是一體的,還上了兩道鎖。
等池家人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全都走後。
池珍珍懶洋洋的癱坐在沙發上,隻覺還是客廳更舒服。
不像她現在住的保姆房,地方不大,窗戶更是小,憋憋屈屈的,跟二樓的房間根本沒法比。
可恨,都是池早,不然她哪兒用受這種罪。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把池早徹底趕走就好了。
池珍珍擰眉正想著,卻聽院裡傳來喊她的聲音。
「有人嗎?池珍珍,是不是池珍珍家?」
找她,誰啊?
池珍珍疑惑,但畢竟是城裡長大的,她可認識不少人,有不少同學朋友在。
所以聽見有人找她,池珍珍也沒太驚訝,起身就走出去了。
卻不想……
「你說誰找我?」她驚恐的看向面前陌生的男人,臉上血色瞬間退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