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李大媽,有人找你
就是靠著這樣的自我安慰,魏婷才一點點緩過來,堅持著。
但再面對池硯輝這個丈夫時,魏婷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全身心的信任他。
所以雖然沒有像是池錦年和許琴一樣每天互相埋怨,吵嚷個不停,但兩人卻也莫名的冷戰了起來。
若說池家其他四人都因為池早斷親的事心情糟糕,那池硯彬就完全是個例外了。
聽說消息的第一時間,他也震驚又氣憤。
但很快,他想法就變了。
斷親了好啊,斷親了池早就不是池家人了。
這樣他珍珍姐不就能回來了麼?
正好池早結婚了,也不能再履行和蔣家的婚約。
但他珍珍姐可以啊,他珍珍姐又沒有結婚。
再者,珍珍姐原本以前就是銘偉哥的對象,兩人感情還那麼好,要不是池早不要臉的橫插一腳也不會分手。
池硯彬選擇性的忽略了程珍珍搞破鞋的事兒,至於勞改……三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一輩子那麼長,銘偉哥如果看重他珍珍姐,那就等她三年又有什麼不行的?
是以,池硯彬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好到不能再好。
他看著爭吵個不停的父母,覺得隻要他珍珍姐回來了,家裡就能恢復到以前和睦美滿的樣子。
沒人想到池硯彬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也沒人注意到,他趁著其他人在吵吵嚷嚷的時候,偷摸進了池錦年和許琴的卧室,翻出了之前沈芳拿來,想要送給池早的那兩件衣服。
他把衣服拿回自己房間,又翻箱倒櫃的找了些吃的東西裝好,隻盤算著等找個好時間,去城郊農場看望程珍珍。
不過池硯彬還沒來得及行動,池家先來了幾個客人。
這麼說也不太恰當,準確的說,是池家來了幾個找李大媽這個保姆的人。
這天,快到下班時間時起了風。
風卷著黑雲從天邊飄來,同時也捲走了人們身上更多的熱乎氣兒。
遠遠的,三男一女縮著脖子袖著手,頭臉裹得嚴嚴實實的朝紡織廠走了過來。
何大爺可是專業幹門衛幾十年的人,他第一時間就朝幾人看了過去。
等他們走到近前兒,都不用他們自己開口,何大爺直接就問了,「幹啥的?」
「找親戚。」其中唯一的女人圍著圍巾,甕聲甕氣的回答。
「找親戚?介紹信有沒有?找哪個親戚,叫啥名兒,在廠裡哪個崗位?」何大爺又問。
女人顯然凍得不輕,哆嗦著從懷裡掏出介紹信遞了過去。
「俺家親戚不是廠裡的工人,她叫李菊花,就是在廠裡一個姓池的大領導家當保姆呢。」女人又回答。
池家?姓李?
何大爺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四個人是來找李大媽的。
畢竟就李大媽那愛湊熱鬧的性子,除了剛進廠的小年輕,少有人不認識她的。
何大爺認真檢查著介紹信,「你們跟李大……李菊花啥關係啊?」
「她是俺媽,俺是她兒媳婦兒。」女人回答,又指著其中一個男人,「這是俺男人。」
「另兩個也是都是本家小子。」
回話的功夫,何大爺的介紹信也看完了,並沒有問題。
正好到了換班時間,接班的人已經來了。
何大爺於是說:「那行吧,走,我正好要回家,就帶你們一道進去。」
他朝幾人招了下手。
女人高興的道了謝,連忙跟了上去。
三個男人速度也不慢,緊跟著進了紡織廠的大門。
池家。
今天一早起來,李大媽忽然發現她的右眼皮子不跳了,在前前後後貼了幾大張衛生紙之後,終於不跳。
一瞬間,李大媽激動得差點兒嚎出聲。
果然啊,果然老祖宗傳下來的辦法還是有用的。
她這不是「跳也白跳」的堅持了幾天,不但眼皮子不跳了,也沒發生啥不好的事麼。
池老王八就是嘴犟的很,那天要是聽她的貼個衛生紙,池早說不定就不斷親了呢。
總之就是,這一天,雖然池家人還是吵吵嚷嚷個不停,但李大媽的心情卻很是不錯。
這也不怪她,畢竟大字不識幾個麼,不知道有句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也不知道還有句話反過來說叫「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院子裡,大黃狗聞到生人的氣味「汪汪汪」叫起來時,池錦年和許琴剛結束一場小吵,正雙雙拉著臉吃飯。
其他人同樣也沒說話,氣氛沉默又壓抑。
「李菊花,李菊花在不在?」何大爺呵斥了大黃狗兩聲,扯著嗓子喊人。
「這就是池家,你們娘就在這家幹保姆。」他又扭頭跟四人說了句。
女人和她男人看著氣派的小二樓,眼裡瞬間盛滿了貪婪。
果然啊,果然和幾個月前打電話那人說的一模一樣,單看這大房子,就知道老不死的這幾年日子肯定過得滋潤得不行。
就是這老不死的太獨了,自己過得這麼舒服,吃香的喝辣的,卻一點兒不想著家裡的兒子孫子。
幸好啊,幸好有好心人把消息告訴了他們,不然還不知道要被瞞到啥時候去。
想到家才出生一個來月的小兒子,女人眯了眯眼,當即決定,少了三百塊錢,老不死的就別想打發他們回去。
這是李大媽的白眼狼兒子和潑婦兒媳婦的想法。
至於另外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帶著帽子的,赫然就是不久前才爬了煤車回來的捲毛馬大河。
他冷眼打量著氣派的小二樓,眼神晦暗不明。
「大河哥,是這家不?」另一個男人,也就是黑子壓低聲音問。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小二樓的門開了,李大媽和池硯彬一起走了出來。
捲毛一眼就認出了池硯彬。
他扯了扯唇,嗓子裡發出一聲「嗯」,算是回答了黑子的問題。
池珍珍,找到你了——捲毛心道。
此時他還不知道程珍珍已經被趕出池家的事兒。
再說李大媽。
房門打開,看到何大爺以及何大爺身邊四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的一瞬間,明明都沒看到臉,可李大媽的心還是「咯噔」一下,立刻慌亂的突突跳個不停。
「何、何老哥,你、你喊我啥事兒啊?」她不死心的抖著聲音問,「這、這幾個人,是來找池科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