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我高興都來不及
繼程珍珍之後,沒多久黑子和捲毛也從手術室裡被推了出來。
怕池家人再衝上來打人,公安一直警惕著。
但看著他們凄慘的模樣,公安還是嘆了口氣道,「你們放心,池硯彬究竟是怎麼受的傷,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馬大河他們也一定會按律判刑,受到該有的懲罰。」
尤其捲毛,原本就是死刑,眼下越獄加上劫持傷人,就更逃不掉了。
這邊,池家人還在焦灼的等待醫生的搶救結果。
另一邊的小院兒裡,晚飯已經上了桌。
「怎麼了?擔心?」見池早拿著筷子,好一會兒沒動作,藍弈忍不住問她。
還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害怕她是不是被今天的事情嚇到了。
池早回過神,拉下藍弈的手。
「擔心?」她重複了一遍,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擔心池硯彬?怎麼可能!」
那種狗東西,她巴不得他不得好死,怎麼可能會擔心。
如果擔心他,那上輩子受辱後弔死的郁珠;為了給妹妹報仇,卻反而死在勞改農場的郁章;還有被壓榨,最後不得不去賣血的她自己,又算什麼?
「我隻是有點兒被噁心到了。」池早解釋。
既噁心池硯彬被捅了眼睛的那一幕,也更噁心程珍珍。
被帶走的時候,程珍珍可是一眼都沒看池硯彬,還說什麼不是她……捲毛的刀可是沖著要拉程珍珍一起去死的,又是怎麼到了池硯彬的眼睛裡?
要說裡面沒問題,誰信?
「別想了,事情到底怎麼樣,等審問之後就清楚了。要是實在噁心得吃不下,那就不吃了。」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池早的頭,藍弈有些後悔帶她過去了。
事情要從昨天去見王梅花說起。
池早發現藍弈比平時更謹慎,尤其是在縣城的時候。
她於是就問他是不是出事了。
也是那時,池早才知道,不久前盯梢程珍珍的同志發現了去農場踩點的捲毛和黑子。
但未免打草驚蛇,也為了能順利找到張大壯和王量藏起來的那兩筆錢,所以公安隻是緊密監視著,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實施抓捕。
至於跟去農場,是池早主動提出來的。
一旦捲毛被成功抓捕,那程珍珍的底細勢必會暴露出來。
這麼精彩的時刻,她又怎麼能錯過?
「放心吧,我高興都來不及,才不會吃不下。」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說慌,池早扒拉了一大口飯進嘴裡。
旁邊,拉著臉半話的尤挽彰見此,冷哼一聲,「那麼大的熱鬧都看了,還吃不下飯,你這是故意跟老頭子我顯擺呢吧!」
上次登報斷親的事兒,兩個不孝的東西,就丟下他自己跑去紡織廠了。
這回也是,不但瞞著他啥捲毛直毛的有可能會回來報復,連最後去農場抓人都沒帶他。
上回還能說是工作日不好請假,那這回呢,這回可是周末!
是以,事情都結束了之後才被告知的尤老頭,那個氣啊,簡直吹鬍子瞪眼!
這不,那臉耷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池早真是又好笑又好氣,「那可是抓捕逃犯的現場,師父你當唱大戲呢,想看就看?」
就她,還是沾了「潛伏同志」這個身份的光,才軟磨硬泡的讓藍弈同意帶她去的。
「行,算你有理。那上回呢,上回去紡織廠打臉池老殘,為啥不叫我?」尤挽彰繼續叫屈。
眼見師徒倆要開吵了,藍弈趕緊打圓場,「師父師父,馬大河落網了,程珍珍的底細肯定就藏不住了。那時再問她跟祁鈺生有關的事兒,她就沒有隱瞞的理由了。」
「這樣抓捕池錦年的行動就不用再拖了。到時,到時我開車帶你去紡織廠親眼看,行不行?」
嗯?
這就要抓了嗎?
哎呀,可終於要抓了啊。
想到馬上有熱鬧看,尤挽彰這才傲嬌的擡了擡下巴,「行吧,看在你們誠心補救道歉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們。」
「對了,瓜子花生啥的,到時候別忘了都準備上啊。」尤挽彰提要求。
池早:……
「啊行行行,一定不給您忘了,總行了吧。」
池早這邊一家三口拌著嘴開始吃飯,另一邊的醫院。
又等了兩個多小時,就在許琴幾乎要扛不住再次暈過去時,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大夫大夫,我家硯彬,我家硯彬……」醫生開門出來的瞬間,池家三人包括蔣守國和沈芳,都沖了上去。
醫生摘下口罩,長舒口氣,「萬幸,匕首插得不深,傷患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但還要看後續恢復情況,如果傷口感染,那……」
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最終能不能活,之後幾天是關鍵。
但這話還是讓池家三人狠狠鬆了口氣。
正好病床被推了出來,許琴立刻撲了上去。
池錦年和池硯輝也沒慢多少,喊著池硯彬的名字,也趕緊跟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老話說的那樣——禍害遺千年。
第二天一早,池硯彬就醒了。
但等恢復意識,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又確定自己沒了一隻眼睛後,他虛弱的嘶吼了一通,情緒激動之下,再次昏倒。
池家人趕緊喊了醫生過來,免不了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看到寶貝兒子痛苦又崩潰的樣子,想到他才十幾歲,但一輩子都被毀了。
尤其聽到池硯彬瘋了般的嘶吼,一遍遍重複程珍珍為什麼要害他,為什麼要拉他擋刀後,許琴受不住刺激,再次衝去了程珍珍的病房。
但有公安守著,她沒能如願打到人。
彼時,程珍珍已經醒了,她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滿臉都是絕望。
「賤人!你賠我硯彬的眼睛,你這個毒婦,賤人!」
「硯彬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這麼害他啊,為什麼!」哪怕被公安壓著,許琴還是不停的掙紮哭喊。
程珍珍聞言嚇了一跳,她死死抓著被子,目光躲閃,「沒有!你少胡說!我才沒害他!」
「是馬大河!對,都是馬大河乾的,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我沒錯,我……啊!」
連聲的狡辯被痛呼取代,卻是後一步衝進來的池錦年,趕在公安發現他之前,兜頭一個嘴巴子扇在了程珍珍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