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早早被人販子拐走了
郁章邊跑邊呼救。
初冬的冷風刮著頭臉,灌進喉嚨,可這些都比不上心裡的驚懼,更讓他遍體生寒。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暗得很快。
似乎是轉眼間,視野範圍就一縮再縮。
冬日的晚上,又正是吃飯時間,附近根本沒什麼人。
即便有,等聽到郁章的呼救,再跑過來幫忙,也已經晚了。
哪怕是郁章,在察覺不對的第一時間就追了上去,可等他趕到時,看到的也隻是空空蕩蕩的巷子。
別說人了,連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絲毫。
如若不是確定自己沒看錯,如若不是他正好有事想告訴早早所以找過來,郁章簡直不敢想,在這種四下無人的時候出事,要過多久,他們才會知道早早被人拐走了。
是的,拐走。
此時的郁章隻以為抓走池早的是專門拐人的人販子。
「同志,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有聽到呼救趕過來的路人問郁章。
郁章沒提池早的名字,隻是說,「有拐子,我剛看到幾個拐子抓走了一個姑娘!」
什麼?拐子!
趕過來的有三四個人,一聽這話,也顧不上多問,連忙幫著一起找人。
可接連找了好幾條巷子,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員。
「小夥子,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要不趕緊去報公安吧,公安肯定比咱們會找。」
對,報公安,還可以報公安。
明明到處跑著找人,郁章的臉上卻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一片。
他聞言,連道謝都不顧上,拔腿就往最近的派出所跑,速度快得一點兒不像是找了半天人的模樣。
提議報公安的大哥叉著腰大口喘氣,「不是,這小夥子看著瘦巴巴的,還真能跑。」
有郁章這個目擊者去派出所了,其他幫忙的幾人相互對視了下,便也沒再跟著。
而郁章,他並沒有聽到那大哥的話。
他拚命跑出巷子口,剛上大路,卻被一攤薄冰滑倒。
「咚」一聲,郁章膝蓋重重磕到地上,手心也蹭掉一大塊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可他根本顧不上管這些,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爬起來就再次往派出所的方向跑,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救池早!
另一邊。
軍屬機場。
藍弈剛從飛機上下來,就看到了等在不遠處的高山。
「藍隊!」高山招手喊人。
藍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點了下頭。
從昨天天沒亮時趕到那棟建築前到現在,他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
也是這次過去,他才知道,老頭子嘴裡的保密建築,原來是過渡性安置歸國科研人員的地方。
藍弈不知道池早在「夢裡」到底都看到了什麼,但想必,在她的「夢裡」,炸彈爆炸時,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傷亡。
隻是很可惜,即便是他過去了,即便他仔細按著池早的描述幫著排查,卻還是沒能找到第三枚炸彈。
幾個小時前,就在他回來前,排查已經停止,所有人員都已經撤離了那片林子。
附近的百姓也已經全部回了家。
至於那棟建築,也不會再用來安置科研人員,之後會做其他的安排。
「藍隊,任務順利嗎?」兩人都上了車,高山問藍弈。
「嗯。」藍弈模糊的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高山見他一臉疲色,便也沒有再多問,隻熟練的發動車子,「藍隊,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呢,你眯一會兒。」
副駕上,藍弈再次嗯了一聲,卻並沒有睡。
他看著車窗外飛快朝後掠去的景物,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那棟建築,還有旁邊發現炸彈的林子,他很確定,他除了在早早的那張圖紙上看過外,再沒有從其他地方見過,也更沒有去過那裡。
可這次過去,到達的第一時間,他就很奇怪的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曾去過那裡。
曾見過那棟建築,去過那片林子。
更甚者,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他好似看到了幾個背對著他,彎腰在林子裡尋找東西的身影。
很奇怪,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如果藍弈是普通人,可能隻會認為那就是無意間劃過腦子的臆想。
但他受過專業的訓練,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臆想。
就像上次在夢裡看到早早的墓碑,他也不覺得那隻是簡單的夢。
吉普車行駛過郊區後,路況好了起來。
車速更快了幾分。
很快,路上開始出現下班的人群,聲勢浩大。
想著池早這會兒應該也下班了,八成還會去看尤挽彰。
藍弈於是對高山說:「前面拐一下,先去個地方再回駐地。」
他把防震棚的位置說了出來。
排雷工作已經結束,雖然並沒有找第三枚炸彈,但部隊還是托他,給「潛伏的同志」送一筆錢票過去。
既是獎勵,同時也希望這些東西多少能幫得上「他」一些。
藍弈自然不會拒絕,雖然池早不是什麼潛伏的同志,但她確實立了功。
所以這會兒,他就想把獎勵給她送過去,也把搜查結束的事告訴她一聲。
「好嘞。」高山應了一聲,也沒多問別的。
吉普車拐彎,遠遠的,一個巨大的煙囪出現的視野裡。
煙囪正冒著滾滾濃煙,那煙霧濃稠的,夜色都掩蓋不住。
在寒風的吹刮下,快速四散開來,染髒了一大片天際。
藍弈看著這一幕,眉眼深了深。
「嘖,化工廠的這煙囪,還真是堪比炸彈爆炸啊。」駕駛座上,高山也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感嘆出聲。
堪比炸彈,化工廠?
藍弈一怔,腦海裡有什麼東西劃過。
可不等他細想,就看到了從巷子裡衝出來,摔到地上的郁章。
那一下,隻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出摔得有多重,有多疼。
可郁章卻停都沒停,爬起來就繼續往前跑去。
出事了!
藍弈立刻反應過來。
「停車!」他厲喝一聲。
高山一驚,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腳已經快速踩下了剎車。
「嘎吱!」
輪胎摩擦路面的刺耳聲音。
而藍弈,不等車子完全停下,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這一刻,藍弈隻以為,是不是尤挽彰病發了。
他幾步追上郁章,冷靜的問:「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師父不舒服?」
沒想到會突然有人衝出來,郁章險些再次摔倒。
但等發現來人是藍弈後,他連喘口氣都顧不上,隻急切的說,「藍弈,早早被人販子拐走了,快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