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宮鬥冠軍,矜貴世子俯首稱臣

第498章 謝驚春線:心裡空了

  

  「我不想做通房。」她又重複道,「也不想嫁人。」

  「我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侍女,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我隻想保住這一條命,保住現在的日子,安安穩穩地守在王妃身邊。王妃對我很好,她以後也會一直待我好的。」

  話說到這,她終於擡起頭來。

  眼神清亮又倔強,像一隻護著窩的小獸。

  謝驚春怔怔地聽著。

  原本靠得極近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推遠到幾丈開外。

  隻覺得心裡慢慢空了,像被抽走了什麼。

  他喉頭髮緊,呼吸裡帶著一點急促的涼意。

  「我從來沒想過讓你當通房。」他猛然開口,嗓音發緊。

  「我不是那樣的人,也不可能那麼想你。」

  他說著,眉頭微蹙,心頭不禁有些煩躁。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根本沒想這些……」謝驚春的聲音有些急,「我也沒想過成婚,我根本,我不是……」

  話沒說完,南南已經輕輕接過話來。

  「我知道。」她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知道,他們雖然身份懸殊,但是謝驚春是真的把她當朋友的。

  「可不管怎樣。」她擡眸望向他,「我們已經不是十歲的孩子了。」

  「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了。」

  謝驚春看著她,隻覺得自己像從高處驟然墜落。

  「那你以後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

  他不能接受。

  為什麼因為那些人的話,南南就不理他了?

  他不會讓她當通房的!

  他也不會有通房這種東西!

  他還想和之前那樣,和南南說笑玩鬧。

  他手指緊緊握著她剛剛退開的那點袖角,像是生怕她就這樣再往後退一步。

  「你明明以前會笑的。」

  「你以前見我也不會低頭裝作沒看見。」

  「我們說了這麼久,你一句也沒問我好不好。」

  「我兩年都沒回家了,你也沒問過我在邊關冷不冷,餓不餓,傷沒有好。」

  「這兩年,你隻在一開始寫了兩封,後面就再也沒有了。」

  他眼睛裡慢慢浮起一層濕意,死死盯著她,控訴她的「惡行」。

  「你是不是根本沒把我當朋友?」

  他心頭滿是難過、失落、還有委屈。

  南南沉默地看著他,睫毛輕輕動了動,一句話也沒說。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他。

  他根本沒有聽進去她說的那些話。

  他也不會理解她的處境。

  不知道她的性命,她的後半生,是別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她的命太賤,不值錢了。

  她不敢犯錯,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她不勇敢。

  她小心翼翼,她隻是想活著。

  就在這時,遠處茶房傳來一聲清響,銅壺中水聲翻騰,熱氣咕嘟咕嘟地沸了。

  南南偏過頭,低聲道:「水開了,我要去泡茶。」

  她垂下眼睫,準備轉身。

  謝驚春卻擡手攔住了她,擋在她面前,聲音低沉委屈:「你不要走。」

  「你才說了兩句話,怎麼又要走了?」

  他眼中還帶著剛才那點沒落下的委屈與急躁,那點少年氣在月色下格外真實。

  南南站在他面前,低聲回答:「我是婢女,泡茶是我該去做的事情,王爺和王妃還在等著喝茶。」

  提到父親母親,謝驚春清醒了一些。

  南南趁他怔神的剎那,輕輕擡起手,指尖落在他腕上。

  將他那隻擋在面前的手拿了下來。

  她沒有看他,隻是輕聲說,「我先去了。」

  謝驚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風吹過廊下,芍藥輕輕搖曳。

  景王府,主院前屋。

  窗外月色清寒,屋內燈芯跳動,映出四張少女的剪影。

  南南靠在床側,膝頭擱著隻舊木盒,裡面是許多碎銀子。

  足足有一百兩。

  她的月例是四兩銀子,她從不多花,一兩用在衣食,其他全都攢了起來。

  當更多的,還是王妃的賞賜,這些賞賜她一分都未亂用,如今也算是積了不少。

  再攢幾年,她便可尋一個安穩所在,開一間小茶館,或是一家女紅鋪子,也足夠過一輩子了。

  此時,榻上的三個侍女正在輕聲說笑。

  「我跟你們說,前日那個景昭郡主又來了,還特地帶了女兒進府拜謁夫人。」

  「嘖,真是鐵了心要把女兒嫁給春少爺啊。」

  「也是,現下這京中少年郎裡,誰還能比得上咱們春少爺?年紀輕輕封了大將軍,將來還不得封侯拜爵?模樣也生得那般好,滿京城的姑娘不都望著他。」

  「哎?」那最先說話的侍女忽然轉頭笑道,「你這麼誇春少爺,莫不是喜歡他?」

  「你可別開玩笑了,我什麼身份,我自己還不清楚嗎?不過一個侍女,頂天就是成個妾室,春少爺以後是要封侯封爵的,夫人定然也是高門貴女!哪兒輪得到我們這些做奴婢的?」

  說笑聲正熱鬧著,那最先開口的侍女忽地眼珠一轉。

  意味深長地瞥了南南一眼,帶著點打趣。

  「不過說到底,咱們這屋裡,真要說跟春少爺走得近的,還得數南南不是?」

  另一個立刻笑應,「可不是?從小在清瀾院伺候,春少爺回來第一個見的也是她,今兒個我還聽說,他在院裡見著南南時還笑了呢。」

  「嘖嘖。依我看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南南就要被擡去做通房了。」

  「若是做了通房,以後春少爺正妻進門,南南是不是還有機會被扶為妾?」

  「有可能哦!」

  「哎呀,那可就是咱們裡頭第一個飛上枝頭的了!」

  忽地,那原本笑得最歡的一個人眼中語氣一收,斜睨了南南一眼。

  「不過啊,這妾室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等哪天春少爺娶了正妻,那位主母要是個厲害的,少不得要打壓府裡得寵的妾室。」

  「我可聽說過,有個王府的小妾,就是被正妻磋磨得活活病死了,屍骨都沒進祖墳。」

  話音一落,原本熱鬧的屋中忽然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角落裡的南南身上。

  南南聽著她們說話,並未言語。

  可這一刻,她的手一頓,整個人都僵了。

  她擡頭,面上勉強帶著一絲笑意,唇角卻蒼白。

  「你們別亂說……」

  可那三個侍女見她反應如此,笑得更厲害了。

  「哎喲,你瞧她這小模樣,臉都白了。」

  「南南,你不會真當真了吧?我們可都是說笑的,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南南垂下頭,將手中木盒抱緊,指尖隱隱發顫。

  她不是沒聽過那些傳言。

  她從不敢妄想那種身份,她隻想做王妃身邊最安分的侍女,有口飯吃,有一方凈地。

  就夠了。

  可她越努力低調,越守規矩,卻越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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