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槍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中毒!」他強裝鎮定,但聲音裡已經帶著一絲慌亂。
楚嘯天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小瓶子,裡面的液體泛著詭異的藍光:「王總,你不會真以為那天晚上我是偶然去找你喝酒的吧?」
王德發的額頭滲出冷汗,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最近確實總覺得胸悶氣短,連最愛的燕窩都嘗不出味道,他還以為是工作壓力太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德發咆哮著,「來人!把他給我…」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的話。
他彎下腰,捂著胸口不停地咳,臉色漲得通紅。
「王總!」幾個保鏢慌了神,紛紛上前攙扶。
秦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作為醫學院高材生,立刻認出了王德發的癥狀:「這是…蛇毒?」
「沒錯。」楚嘯天冷笑道,「王總,你不會忘了那天喝的是什麼酒吧?蛇王酒…我特意讓人準備的。」
王德發瞪大了眼睛,那天的場景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楚嘯天端著酒杯,笑眯眯地說要陪他喝一杯蛇王酒,說是從緬甸帶回來的珍品…
「你…你早就算計好了?」王德發艱難地擡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叫未雨綢繆。」楚嘯天慢條斯理地說,「王總,你覺得我會傻到毫無準備就來找你談判嗎?」
方誌遠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遠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給我上!」王德發突然嘶吼著下令,「殺了他!殺了他解藥就是我的了!」
幾個保鏢舉著武器就要衝上來,楚嘯天卻突然鬆開手。小瓶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住手!」王德發驚恐地大叫,「都給我住手!」
保鏢們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楚嘯天伸手接住了那個小瓶子。
「王總,你真的要賭這一把嗎?」楚嘯天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賭我手裡的不是真解藥?還是賭你體內的不是真毒?」
王德發的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他太了解楚嘯天了,這個年輕人看似溫和,實則心思縝密到可怕。
如果他真的在三個月前就開始布局…
「楚嘯天…」王德發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楚嘯天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交出保險櫃的密碼,我就給你解藥。」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王德發的辦公室門猛地被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帶著幾名保鏢沖了進來。
「王總!」那人氣喘籲籲地說,「不好了,公司的資金鏈出問題了!」
話音未落,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愣住了。
王德發臉色慘白地倚在沙發上,幾個保鏢如臨大敵地站在一旁,而楚嘯天正悠閑地把玩著手中的藍色小瓶。
「哦?看來王氏集團的麻煩不止這一個啊。」楚嘯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總,時間不多了,你確定要在這耗著?」
王德發死死盯著楚嘯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敢動我的公司?」
「我?」楚嘯天輕笑一聲,「王總,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我隻是個小人物,哪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手錶,「再過十分鐘,你的股票大概就要跌停了。」
「你!」王德發猛地站起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秦雪在一旁暗暗心驚。
她雖然早就知道楚嘯天不是等閑之輩,但沒想到他能把一個商業大亨逼到如此地步。
更讓她吃驚的是,楚嘯天的表情始終那麼從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密碼……」王德發艱難地開口,「是……」
「等等!」方誌遠突然打斷道,「王總,你別中了他的計!他怎麼可能在三個月前就下毒?這明顯是在詐你!」
楚嘯天似笑非笑地看著方誌遠:「方總這是要幫王總驗毒?那不如……」他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個小瓶子,「方總也來嘗嘗?」
方誌遠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額頭沁出冷汗。
「八分鐘。」楚嘯天淡淡地說,「王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一旦股票跌停,你的資金鏈斷裂,後果會是什麼。」
王德發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太明白了,一旦資金鏈斷裂,他苦心經營的商業帝國就會轟然倒塌。
而現在,他的命也捏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裡。
「九…零…七……」王德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往外蹦。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燈突然熄滅了。
黑暗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緊接著是幾聲悶哼。
當燈重新亮起時,辦公室裡已經亂成一團。
保險櫃大開著,而楚嘯天和秦雪已經不見了蹤影。
「找!給我找!」王德發瘋狂地咆哮著,「把他們給我找出來!」
可是已經太遲了。
十分鐘後,王氏集團的股票應聲跌停,一個商業帝國轟然倒塌的序幕,就此拉開。
楚嘯天和秦雪從王氏集團的後門溜出來時,夜色已深。
「你早就準備好了逃生路線?」秦雪一邊快步跟上楚嘯天,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楚嘯天嘴角微揚:「商場如戰場,有備無患。」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文件袋,「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秦雪瞥了一眼文件袋,若有所思:「所以你根本沒給王德發下毒?」
「聰明。」楚嘯天輕笑一聲,「不過他體內確實有'毒',隻是不是我下的。」
秦雪一愣:「什麼意思?」
「王德發這些年乾的缺德事太多,早就被人盯上了。」楚嘯天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我隻是恰好知道這件事,順水推舟罷了。」
話音未落,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楚嘯天猛地回頭,隻見三輛黑色轎車正朝他們疾馳而來。
「方誌遠的人!」楚嘯天臉色一沉,拉著秦雪就往小巷子裡跑。
子彈擦著牆壁飛過,火星四濺。
秦雪被嚇得花容失色,但還是緊跟著楚嘯天的步伐。
「砰!」一聲巨響,子彈擊中了楚嘯天的左臂。
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衣袖。
「嘯天!」秦雪驚呼。
「別管我!」楚嘯天咬牙道,「前面拐角有輛車,快!」
兩人拚命奔跑,終於看到了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楚嘯天掏出鑰匙,打開車門推秦雪上車,自己則跳進駕駛座。
發動機轟鳴,車子像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後視鏡裡,追兵的車燈越來越近。
「他們追上來了!」秦雪緊張地說。
楚嘯天目光如炬,猛地一打方向盤。
車子急轉彎,鑽進了一條窄巷。身後傳來追兵車輛撞擊的聲音。
「抓穩了!」楚嘯天低喝一聲,油門踩到底。
車子在錯綜複雜的巷道中穿梭,像是在玩命運的迷宮。
秦雪注意到楚嘯天的左臂在不停地流血:「你的傷……」
「小事。」楚嘯天咬著牙說,「倒是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
突然,前方路口閃出一道強光。
楚嘯天瞳孔一縮,方向盤猛地往右打。
「砰!」一聲巨響,子彈擊碎了後擋風玻璃。
秦雪尖叫一聲,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
楚嘯天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得好,就等你們這一手。」
他右手在方向盤上輕點,彷彿在計算什麼。
就在車子即將撞上路障的瞬間,他突然一個漂移,車尾甩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轟!」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秦雪回頭望去,隻見一團火光衝天而起。
楚嘯天的車子在黑暗中疾馳,後視鏡裡的火光漸漸遠去。
「那是什麼?」秦雪驚魂未定地問道。
「路障下面埋著炸藥。」楚嘯天冷笑一聲,「方誌遠這些年在地下世界乾的勾當,我都一清二楚。這條路是他的人常用的逃生通道,沒想到今天反倒坑了他自己的人。」
秦雪正要說話,突然發現楚嘯天的臉色變得蒼白,冷汗直冒。
「你撐不住了!」她趕緊從包裡掏出紗布,「靠邊停車,讓我給你包紮!」
楚嘯天搖搖頭:「不行,這裡還不夠安全。再堅持一會兒。」
車子拐進一條僻靜的小路,楚嘯天的呼吸越發急促。
子彈帶來的劇痛讓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方向盤在手中打滑。
「砰!」一聲悶響,車子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秦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楚嘯天:「你的傷口在發燙,子彈上有毒!」
楚嘯天強撐著打開車門:「我知道…這是…蝮蛇…的毒…」
話還沒說完,他就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秦雪慌忙下車查看,發現楚嘯天的左臂已經腫得老高,一道道黑色的血絲正在迅速蔓延。
「該死!」她咬著牙,手指快速地在楚嘯天的穴位上點按,「這種毒我見過,必須在半小時內清除,否則…」
楚嘯天突然抓住她的手,艱難地說道:「文件袋…交給…孫老…」
「別說話!」秦雪一邊給他把脈,一邊掏出手機,「我這就叫救護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秦雪臉色大變:「又來了!」
楚嘯天掙紮著要起身,卻被秦雪按住:「你現在動不得!」
她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棟廢棄的廠房。
「忍著點!」秦雪架起楚嘯天,朝廠房跑去。
楚嘯天的意識開始模糊,隻感覺渾身發冷,毒素正在一點點侵蝕他的神經。
秦雪好不容易把他拖進廠房,找了個角落藏身。
外面的車燈掃過,照進破碎的窗戶。
「分頭搜!」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方總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秦雪屏住呼吸,感受著楚嘯天越來越微弱的脈搏。
她知道,如果再不採取行動,楚嘯天必死無疑。
可是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槍械的金屬碰撞聲清晰可聞。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楚嘯天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他的手指無聲地動了動,一道若有若無的青色光暈在黑暗中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