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上!」隨著方誌遠一聲厲喝,酒吧角落裡猛地站起幾名壯漢,動作迅猛地包圍過來。
顯然,他們早就埋伏在此,方誌遠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楚嘯天冷眼掃視著來勢洶洶的幾人,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冷笑,彷彿面對的不是數個窮兇極惡的打手,而是一群街邊的流浪狗。
他微微散開的雙腿略一屈膝,整個人宛如蓄力的獵豹,隨時準備爆發。
帶頭的一名壯漢擡拳朝楚嘯天臉上揮去,拳風呼嘯,力道十足。
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會被一拳砸碎鼻樑。
然而,楚嘯天身形一晃躲開,同時一個低鞭腿如閃電般掃出,狠狠踢在那人膝蓋上。
「咔嚓——」那壯漢慘叫一聲,抱著膝蓋跌倒在地,冷汗直冒。
剩下的幾名壯漢明顯沒有料到楚嘯天的身手如此硬核,一時間有些怯場。
然而,他們終究是拿錢辦事,狠著心再次圍了上來。
兩人同時從左右兩側夾擊而來,一人手裡還握著個啤酒瓶,直奔楚嘯天的腦袋砸去。
楚嘯天眼神一冷,腳下猛地一個旋轉,堪堪避開利落地躲過偷襲。
趁那拿啤酒瓶的人力道過猛站不穩時,他順勢出手,一記鐵肘狠狠撞在對方的手腕上。
「啪——」啤酒瓶直接摔碎在地,那人慘叫著收回手,看著已經呈現詭異角度的手腕,幾乎要暈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另一人抓住機會,揚起一把匕首直刺楚嘯天的胸口!匕首泛著寒光,近在咫尺,酒吧內瞬間變得針落可聞。
然而,楚嘯天穩如泰山,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意。
他精準地抓住對方刺來的手腕,用力一扭。
隻聽「咔嚓」一聲,那人悶哼一聲,匕首應聲掉落。
「玩刀?」楚嘯天淡冷地吐出一句,順手撿起掉落的匕首,飛快地扔向酒吧的木柱。
匕首竟紮了個結結實實,震得柱子顫了顫,讓現場頓時一片死寂。
剩下的兩個壯漢已經徹底被楚嘯天的身手嚇破了膽,扔下早已失去戰鬥力的同伴,慌亂地轉身朝後門跑去。
「跑?晚了!」楚嘯天豈會讓他們得逞?他腳下力道一蹬,人如利箭一般衝出,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直接把人按倒在地。
另一人趁機逃跑,楚嘯天卻不緊追,而是隨手從桌上撿起一罐啤酒,對準那人的膝蓋用一股精確而狠辣的力道狠狠擲了出去。
「砰」的一聲,那人應聲撲倒在地,捂著膝蓋翻滾慘叫。
方誌遠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的獰笑漸漸變成了僵硬的表情。
原本安排好的一切,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徹底瓦解。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他口中的「廢物楚嘯天」,居然是個格鬥高手!
「你……你別過來!」方誌遠聲線發顫,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
他憤怒、恐慌、羞辱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手忙腳亂地想從椅子上爬起來,卻因腿軟而接連跌倒。
楚嘯天幾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怎麼,今兒不是挺囂張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楚嘯天……」方誌遠努力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我們有話好好說,都是生意人,沒有必要動手,是不是?」
楚嘯天沒有回答,而是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抓起一瓶酒,拔掉瓶蓋後,將酒倒在自己手上,緩緩擦去剛才搏鬥沾的灰塵。
「不動手?」他嗓音低沉,語速卻從容得讓人心跳加速,「你最好告訴我,今天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女人。」
方誌遠渾身一顫,眼珠子亂轉,試圖找出一個借口:「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今天這事肯定有什麼誤會——」
「大概,我的拳頭能糾正你的記憶。」楚嘯天冷笑了一聲,言語間手已經抓住方誌遠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我錯了!是王德發!是王老闆找我乾的!他讓我試探一下你!」
方誌遠嚇破了膽,也顧不上什麼保密協議,彷彿一台壞了的點唱機,將一切招了個清清楚楚。
聽到這個名字,楚嘯天眼神驟冷,彷彿一把淬了毒的刀。
他鬆開方誌遠,後者像一團爛泥般癱倒在地,差點沒爬起來跪地求饒。
「楚少,我真的是一時糊塗啊……你饒我一次,我以後絕對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楚嘯天轉身,懶得再看他一眼,冰冷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回去告訴王德發,我要見他。他不來,我保證你們都別想好過!」
說完,他隨手從酒吧吧台拿過一張紙巾,擦凈沾染的血跡,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離開時,握在一旁的拳頭因為方才的信息,已經攥得暴起青筋。
而酒吧的某處暗角,一道纖細的身影悄然閃過,彷彿細細觀察了很久……
楚嘯天甩手離開酒吧,夜風微涼,吹得他火熱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些。
他知道自己動了殺意,若不是還需要將幕後那些想把他踩進泥坑的傢夥一個個揪出來,方誌遠剛才怕是已經變成了一攤血泥。
可現在不行,這場仗剛開了一個頭,王德發,呵,就讓你再多蹦躂兩天。
楚嘯天越想,眼中積蓄的寒意越濃。
他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沉聲道:「盯緊方誌遠,他嘴裡是不是還有什麼秘密,給我掏個乾淨。必要時,」他頓了頓,語調低了幾分,「讓他明白點兒利益交換的藝術。」
掛斷電話,他擦了擦擦血的手掌,心裡的某個缺口彷彿撕扯得更大了些。
是不甘嗎?還是仇恨?楚嘯天猛地收緊了拳。復仇路上他不能再輸一次,不能容許任何閃失。
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到,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街對面的陰影處注視著他。
那女人的身影纖細高挑,踩著高跟鞋邁出一步,卻悄無聲息。
借著酒吧門口閃爍的霓虹燈,楚嘯天隱約感覺到有一絲奇特氛圍,不自覺回頭看了眼。
但轉瞬間,那眼神已經消失在滾滾車流中。
「錯覺?」他嗤笑了一聲,懶得多想,直接鑽進了路邊的計程車。
車上,楚嘯天撥通了秦雪的號碼。
一接通,那頭便傳來清冷卻又令人安心的聲音:「喂,嘯天,你還好嗎?」
「沒事,不用擔心我。」他揉了揉眉心,聲音聽起來淡然,但透著隱隱的疲憊。
「今天遇到點事,準備回家一趟護送些東西給小曦。」
「……還是被他們纏上了吧。」
秦雪頓了頓,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注意安全,回頭記得告訴我細節,我來幫你看看。」
楚嘯天嘴角彎起一抹笑意:「有你這麼個活地圖在身邊,還算是我的幸運吧。」
電話那頭的秦雪稍稍一愣,旋即掩著嘴低聲笑了起來,「別沒正經的,別忘了你還欠我頓飯呢,大英雄。」
「這債我願意背一輩子。」楚嘯天露出一抹輕鬆些的笑,掛斷電話後,腦海卻浮現秦雪清冷溫柔的眼眸。
她的聰慧與沉著,似乎總能讓身處困境的自己稍稍安定下來。
彷彿無論風再大,她都會默默佇立身後。
不過,這一切也隻能暫時壓在心底了。
眼下,他的世界容不下柔軟。
計程車停在家門口的一刻,楚嘯天瞬間警覺了起來。
原本應是一片靜謐的住宅區,卻顯得過於安靜。
小區的路燈有一盞正在閃爍,彷彿鬼魅般忽明忽暗。
楚嘯天推開車門,掃了一眼四周,冷笑著朝門口走去。
誰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惹了多少野狗,指不定就有一隻在暗處卧著。
他用鑰匙開了門,進屋時,故意將門關得重了些,響亮聲震得牆邊照片略微顫了一下。
蹲鞋櫃解鞋帶的時候,他餘光瞥見了什麼。
茶幾上,平日整齊擺放的杯子似乎稍微向左偏了一點,而右側的檯燈——插頭分明微微鬆動了些!
不對勁。
下一秒,楚嘯天墊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沙發後的鋼製拐杖,一腳迅猛踹向卧室門的同時,手中拐杖淩空砸了過去!
「砰!」拐杖砸在牆上,隨即響起的是女人輕哼一聲綿軟的痛呼,門後倒下一個纖細修長的佝僂身影。
借著月光,他看清,這是個女人……
滿頭捲髮披肩,臉上掛著剛硬的冷笑,嫵媚中透著一抹危險氣息。
她捂著手肘坐起,輕笑了聲:「楚嘯天,沒想到你這個地痞醫師,觀察力還不錯嘛。」
楚嘯天眉頭一皺,盯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闖入他家的陌生女人。
忽然,他察覺到不遠處沙發後的位置有所動靜,瞬間臉色一冷,擡腳踹向茶幾,直逼女人胸前一寸處,短促卻淩厲地問道:「誰派你來的?!」
那女人笑得坦然,順勢打量了他一眼,絲毫不在意此刻的劍拔弩張。
她彷彿完全不怕他會落下狠手,隻是淡淡地說道:「別緊張,我可不是王德發的狗。」
楚嘯天眯了眯眼,重點卻明確得很:「先說清楚你是誰,否則大不了,我親手送你去……」
「柳如煙。」
女人清了清嗓子,目光裡的輕佻多了一絲認真,「你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