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眾人說起何長宇的事。
「爸,上午秦凡給大師兄治病的時候,大師兄跟我們說了件事。」
曹林放下筷子說道。
「何事?」
曹無用飲下一小盅黃酒,問道。
「您知道大師兄為什麼會突然得癲狂症嗎?」
曹林反問。
曹無用把臉一沉:「廢話,我要知道不早就把他的病治好了,還用耽擱這麼久?有話就說,別賣關子!」
曹林趕緊開口:「那是因為大師兄偷練五行元氣訣!」
「五行元氣訣?」
曹無用眼中現出一抹凝重,進而矢口否認,「胡說八道!五行元氣訣是鑄劍閣的禁術,歷代掌門嚴令任何人都不得窺伺!更何況那本秘籍一直由我保存,他連見都見不到,又怎麼練?」
曹林道:「大師兄手裡另有一本秘籍……」
「另有一本?胡說八道!五行元氣訣自打問世後就隻有一本,由鑄劍閣掌門……」
曹無用話音未落,曹林從懷中取出那本秘籍,放到他面前。
「這……」
曹無用一時語塞,拿起秘籍翻看了幾頁,頓時面露疑惑,「邪門了,秘籍明明是由我保存的,怎麼到你大師兄手上了?」
「爸,您再好好看看,這本秘籍跟您保存的那本並不一樣。」
曹林提醒道。
曹無用這才發覺書上的字體十分潦草,似乎是倉促寫成的。
「這本秘籍是哪來的?」
曹無用陰著臉詢問。
曹林搖頭:「大師兄說有天他一覺醒來枕頭邊就多了這本書,為了儘快提高實力,所以他就瞞著咱們偷練上面的功法。」
曹無用壓根不信:「一覺醒來就有了這本五行元氣訣?林兒,你要是敢扯謊的話,別怪為父心狠!」
曹林趕緊說道:「爸,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問秦凡!」
秦凡點頭:「曹兄所言非虛,確實是這麼回事。」
曹無用大惑不解:「這怎麼可能啊,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來一本五行元氣訣?」
秦凡道:「這事確實很奇怪,處處都透著詭異,想要弄明白的話,隻能你親自去問何長宇。」
曹無用「嗯」了一聲:「等會兒我就去找他,非得問清楚不可!」
曹青青勸道:「爸,天都黑了,山路崎嶇難行太危險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眾人好說歹說這才代銷了曹無用去後山的打算,約定明天一早再去找何長宇問話。
吃過晚飯後,眾人又閑聊了一陣,月上中天後便各自休息去了。
「事情辦得差不多了,該去淩雲殿了吧?」
院中,夏凝雪跟秦凡相對而坐。
秦凡點了下頭:「明天我再去後山看看,確定何長宇徹底痊癒後就去淩雲殿。」
夏凝雪望著天上皎潔的月光,吐氣如蘭:「你說……真是淩雲殿殿主向唐憲通風報信嗎?」
秦凡不置可否:「我也說不好,那封書信確實是金嘯天的筆跡,可張興他們卻矢口否認,說淩雲殿從來沒向唐門發送過書信。」
夏凝雪長籲一口氣,絕美的面龐現出淡淡哀傷:「雖然唐憲他們五兄弟已經伏誅,可要是找不到這個挑撥是非的黑手,終究還是不能算徹底報仇。」
秦凡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把心放寬,既然對方跟唐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那他遲早會跳出來。」
「怎麼呢?」
「你想啊,唐門被滅,五位長老全都死在夏侯家後人的手上,那傢夥還能坐得住嗎,肯定會有所行動,屆時,咱們循著蛛絲馬跡就能把他挖出來!」
經秦凡一番開導,夏凝雪鬱結的思緒終於得到緩解。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開導人的。」
夏凝雪嘴角微翹,笑意從白皙的臉上漸漸浮現。
她曼妙的身材全都籠罩在月光中,似乎披上了一件輕柔的面紗,有一種朦朧冷艷的絕美。
「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以後記得要多笑一笑,別一天到晚闆著個臉,跟月經不調似的。」
秦凡打趣道。
一聽這話,夏凝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臭小子真能蹬鼻子上臉,真不能給他好臉色。
「那個……等淩雲殿的事結束後你有什麼打算?」
秦凡自知語失,趕緊轉移話題。
夏凝雪望著遠處黑黢黢的群山出神,喃喃說道:「先回老家祭奠父母,然後返回青城山閉門教徒,自此不再過問世事。」
秦凡淡淡道:「這樣也好,了卻身前身後事,無事一身輕。」
「你呢?」
夏凝雪收回目光看向秦凡。
二人目光相接,有一種莫名情愫,全都下意識把頭撇到一旁。
「我當然是繼續追查林陌的下落,不報家人的血海深仇,我連睡覺都不安穩。」
秦凡冷道。
夏凝雪點點頭,對此她深有感觸。
家族被滅後她寢食難安,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報仇雪恨。
如今大仇終於得報,她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可秦凡呢?
別說報仇,連仇人在哪兒都不知道。
別說秦凡了,就連夏凝雪也暗暗為他著急。
「放心,你幫我報了仇,我也會幫你報仇,而且一幫到底!」
夏凝雪斬釘截鐵說道。
秦凡似笑非笑:「你確定能幫我,而不是給我添累贅?」
「我說你這人……」
夏凝雪蛾眉緊蹙,大為不悅。
秦凡趕緊打著哈欠起身:「不早了,該睡了,夏掌門晚安,哦不,是夏侯掌門!」
說完,他徑直進屋了。
夏凝雪對著秦凡的背影冷哼一聲,心情有些複雜。
說這傢夥是好人吧,常常會有些刁鑽刻薄的舉動。
可要說他是壞人吧,偏偏又扶危濟困,義薄雲天。
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秦凡,這人就是善與惡的集合體,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小渾蛋!
夏凝雪起身伸了個懶腰,同樣回房就寢。
第二天一早,眾人吃過早飯後便一同前往後山。
曹無用有段時間沒見大徒弟了,還挺想他的。
踏踏踏——
腳步聲在山洞中不斷回蕩。
很快,眾人來到最裡面的禁閉室。
「大師兄,師父來看你了!」
孫軒邊說邊走上前,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鐵門大開,房間內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