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亡靈潮汐真正的狀態

　　龍空空每天都掛在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消失了。
龍當當很沉默，沉默的有些壓抑。

　　“你們應該明白了。
雪兒為了怕連累家裡，選擇了離開。
她雖然平時古靈精怪，但卻及有主見，性格倔強，她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一路走到黑。
我和你外婆去找過她，但她真的當著我們的面就要自殺， 嚇得我們不得不放棄。
她更不肯接受家裡給的任何好意，哪怕是幫你們父親晉級都不肯。
她用自己的行動完全脫離了與淩家的關系。
但我們卻都知道，她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淩家，為了我們。
”說到這裡，淩老爺子已是老淚縱橫。

　　“時過境遷，過了這麽多年了，聖堂早就已經洗脫了她的嫌疑。
可就算如此， 她也始終沒有回來。
因為她不願意哪怕有一絲威脅到我們的可能出現。
伱們知道嗎？
這次她願意讓你們回家來， 我和你們外婆有多高興。
等這一天， 我們真的等的太久、太久了。
所以，外公今天請求你們，等你們返回騰龍城的時候，告訴她，一切都結束了，再不會有什麽能夠影響到咱們家， 讓她回來吧， 我和你外婆，還有她的兄弟姐妹們都很想很想她……”

　　淩老爺子已經說不下去了，以他聖堂之尊，此時卻哭得淚眼婆娑，在這一刻， 他才真正流露出了老態。

　　龍當當站起身， 來到淩老爺子身邊， 輕輕的為他撫著後背。

　　龍空空則是有些失神的坐在那裡，眼底深處更是隱隱有一抹戾氣在閃爍。

　　“為什麽聖堂要這麽對媽媽？
他們明明沒有任何證據的。
”龍空空喃喃的念叨著。

　　“空空！
”龍當當突然喝道。

　　龍空空機靈靈打了個寒顫，擡頭看向龍當當， 他的眼圈有些紅，“哥，老媽她……，我、我想回去看她。
”

　　龍當當看著弟弟，柔聲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媽媽現在很好，你放松一些。
媽媽和爸爸在一起很幸福。
哪怕當初她是無奈的選擇，她現在很幸福。
她有爸爸，還有我們。
這些年她並沒有過的不開心。
”他在勸慰著弟弟，但又何嘗不是在勸慰外公呢？

　　舅舅們和小姨今天給的見面禮都有些過度了，他們還隻是兩個孩子。
而當聽完外公講述這曾經的故事，他明白這是一份補償，是給媽媽的補償。

　　媽媽做的對麽？
龍當當不知道。
以淩家的能力，當初一定能護得住她。
但她還是選擇那麽做了。
用自己的痛苦來報答淩家的養育之恩。
而他這次肯讓自己和弟弟帶書信回來，應該是因為時過境遷，她已經漸漸忘卻了曾經的那些。

　　淩老爺子漸漸收住悲意，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當年， 我沒能護住你們的媽媽，但是， 你們放心，曾經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如果有人敢質疑你們的身份，就算拚卻這把老骨頭，拚掉整個淩家，我也要討個公道。
”

　　淩雪的事情在淩老爺子心中壓抑的實在太久太久，他這一生但求問心無愧，而為一愧對的就是這個養女。
現在，眼看著養女的兩個兒子如此優秀，他在老懷大慰的同時，又何嘗心中不五味雜陳呢？

　　“外公。
”龍當當看向淩老爺子，“我覺得，對外，我們還是不要相認為好。
”

　　淩老爺子臉色微微一變，苦澀得道：“是，當年都是我的錯……”

　　龍當當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他道：“外公，您聽我說完，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年的事情，怎麽也不會是您的錯。
如果沒有您將母親從那荒島救回來，別說我們了，就算是她也肯定無法持續在那裡生存下來。
媽媽肯定也從來都沒有恨過您，知道事情真相，她之所以那樣選擇，我想，本身也是為了報恩，至少是不能牽累到淩家。
”

　　“而我之所以說不適合與您相認，和淩家牽扯上關系，其實主要是因為這次靈爐天選儀式的事情。
表姐那麽優秀，您不覺得淩家已經太過強大了嗎？
今天聽了幾位舅舅的身份，我們是震撼的，但同時，我相信咱們淩家也有淩家承受的壓力。
如果讓聖堂知道，另外兩個獲得了智慧靈爐的學員，尤其是獲得了神祈嶼桐靈爐的空空也是淩家的人，我怕嫉妒的人會更多。
”

　　淩老爺子微微一愣，看著面前的少年，不禁為他的心思和沉穩而驚訝，這才是一個還沒到十五歲的少年啊！
他的心思竟是如此細膩，竟是想到了這一點。

　　“你說的外公都知道。
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再受到任何委屈。
所以，才沒有去考慮這些。
”淩老爺子說道。

　　龍當當點了點頭，他也正因如此，在聽了外公講述了當初母親的事情之後，還依舊對這位外公沒有任何成見。
如果淩老爺子更在乎淩家的地位，那麽完全可以暗中聯系他們，而不需要讓表姐將他們直接帶回來。
而他們和淩家之間的關系，現在知道的人應該並不多。
畢竟母親都已經離開了快二十年了，她的嫌疑也早就已經洗脫了。
就算是靈爐學院那邊，聽到他們叫表姐的人也很少。

　　“外公，我們和表姐現在是隊友，來表姐家做客，或者說是被淩家邀請，這都是正常的。
聖堂就算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我覺得也不會認為我們太親近，畢竟，母親已經脫離了淩家，並且也沒有血緣關系。
所以，我覺得未來我們應該盡量少來淩家，至少在我們真正成長起來之前，不能顯得和您太親密，這樣一來，對淩家好，對我們也好。
聖堂現在雖然還沒什麽行動，但我相信，他們對於智慧靈爐的擁有者一定會相當關注的。
”

　　淩老爺子輕歎一聲，“孩子，謝謝你能這麽為淩家考慮。
你說的都對。
但是，目前聖堂應該也考慮不了這麽多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亡靈潮汐的事情，那有些東西也可以告訴你們了。
”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亡靈潮汐，比你們想象中更可怕，也更嚴重。
現在聖堂正在全力以赴的應對。
最近這段時間，亡靈潮汐又要開始爆發了。
而經過了這幾十年的不斷鬥爭，就連消息，聯邦都有些要壓不住了。
聖堂乃至於六大聖殿現在的人手都已經開始捉襟見肘。
這也是為什麽你們靈爐學院高年級學員被直接拉出去的原因。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顧不上內部的權力鬥爭，唯有一緻對外。
”

　　龍當當一愣，龍空空也下意識的擡起頭來。

　　“嚴重到了什麽程度了？
”龍空空下意識的問道。

　　淩老爺子道：“西邊，佔據整個聖魔大陸超過百分之七的土地已經被亡靈生物佔據。
所以，現在已經不隻是亡靈潮汐的問題，而是彼此鬥爭的毀滅之戰。
”

　　聽了他這句話，兄弟倆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們都想到了之前嶼桐說過的話，亡靈生物的數量越多，就越是會水漲船高，它們比瘟疫更加可怕。
戰死的戰友很可能下一刻就會成為敵人。
大陸百分之七的面積，聽起來不多，但那也是相當廣袤的區域，而這樣的區域之中已經充滿了亡靈生物，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啊！

　　淩老爺子沉聲道：“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聯邦之所以快要壓不下亡靈潮汐的事情，是因為現在已經開始有亡靈生物滲透到了內陸，它們不隻是有很強的破壞力，最可怕的是感染我們的陵園，尤其是職業者的陵園。
從而製造出強大的亡靈生物。
現在整個聯邦政府以及聖堂都忙的焦頭爛額。
我是留在聖城坐鎮的幾名聖堂之一，就連我都要輪換著去守衛陵園。
被滲透的情況可想而知。
所以，現在表面上平靜的聯邦，實際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亡靈潮汐大爆發的時候，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按照聯邦政府的估算，如果未來亡靈生物佔據到大陸面積的百分之三十以上，那麽，人類就有被滅亡的可能。
”

　　這次連龍空空先前眼眉處流露出的戾氣都隨之消失了，剛聽說了有關亡靈生物的事情，他們原本心中雖然也很驚訝，但隻要一想到聯邦有那麽多強者，還有聖堂坐鎮，並沒有認為這是一場能夠波及到全人類的災難，而此時聽外公這麽一說，他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

　　“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由於事態的嚴重性，你們雖然還是低年級學員，但恐怕也很快就要投入到對抗亡靈潮汐的隊伍之中了。
不僅如此，所有聖殿學院高級學院，十五歲以上、修為三階以上的學員都將被征調。
”

　　“今天之所以叫你們來，不隻是為了認親，也是要幫你們提前做一些準備。
”淩老爺子說道。

　　龍當當道：“外公，我們距離被征調還有多長時間？
這是必須要去的吧？
”

　　淩老爺子點了點頭，道：“為了聯邦和全人類，現在的征調令都是強製性的。
但你們作為靈爐學院的畢業生，也是未來的希望，甚至是未來抗擊亡靈潮汐的主力，相對來說會容易一些。
應該會讓你們提前組成獵魔團，然後完成一些以內部清理滲透為主的任務。
這樣的安全性會高一些。
等你們成長到更強程度的時候，就必須要投入到戰場之上了。
”

　　龍當當道：“外公，咱們聯邦，尤其是魔法聖殿那邊，不是有很多大威力的禁咒嗎？
難道就不能反攻，壓縮那些亡靈生物的生存空間？
”

　　淩老爺子歎息一聲，道：“你能想到的，聯邦肯定都試過了。
沒有那麽容易。
亡靈那邊，也同樣有法神級別的存在。
其中，最可怕的是汙染的力量。
一旦被亡靈潮汐汙染，那麽，所在區域的所有生物都將變成亡靈。
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甚至是靈爐都會被感染。
我們的高階魔法師，大部分精力都在維持用以對抗的防護罩，從而讓這些亡靈潮汐的侵染被抵抗，不至於繼續大範圍蔓延。
而一旦我們發動禁咒去進攻，能夠滅殺的也大多是低階亡靈生物，而相對應的，它們也會展開報復，目前看，我們都沒有佔到什麽便宜，聖堂和聯邦政務府也始終沒有下定決心與亡靈潮汐決戰。
以前是嘗試過的，但問題是，就算表面上亡靈潮汐被解決了，實際上高等階的亡靈生物都潛伏了下來，下次出現的時候更是會多點開花。
目前的情況其實是我們故意為之的，讓亡靈生物聚集在一定的區域範圍內，這樣總比它們潛伏下來要好得多，至少為首的一些強大亡靈生物都在我們的視野範圍內。
總是好布置一些。
”

　　說到這裡，老爺子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至於你們被征調的時間，應該很快了。
當你們被征調之後，靈爐學院將暫時封閉，由聖堂進行管理，作為靈爐存放地。
未來，功勳的兌換中，靈爐將佔據很重要的地位，也由此來刺激將士用命。
”

　　靈爐學院都要關了？
龍當當看向龍空空，心頭不禁沉甸甸的。
難怪最近學院突然加強了實戰訓練，雖然不知道學院是怎麽做到的能夠模擬出那些強大的魔族，並且將他們帶入那樣的模擬空間，但可以想見的是，那樣的模擬空間對資源的消耗絕對是不少的。
竟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加入戰場了嗎？

　　龍空空的眼神則顯得有些空洞，他此時腦海中想著的是，如果自己被征調了的話，那麽，排骨店怎麽辦？
女神姐姐怎麽辦？

　　“我帶你們去個地方，那裡有外公給你們準備的見面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