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斬知道，這位看似凡人老者的人，就是傳說中的混沌聖王。

　　「喲，秦斬小友來了，請等一下，我很快就忙完。」

　　「不急，您慢慢弄。」

　　秦斬說完便自顧坐在凳子上。

　　不知過去了多久，老者從地裡走上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怎麼樣，等不及了吧？」

　　「不至於。」

　　秦斬說道：「隻是不知道聖王大人找我來到底所為何事？」

　　「你怎知我就是混沌聖王？」

　　「返璞歸真，以身合道，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般境界。」

　　老者一聽，旋即哈哈一笑。

　　隻見他的形象瞬間從一個蒼老的莊稼漢變成了一個巍峨不凡的中年男子。

　　而周圍的景象也搖身一變。

　　秦斬發現，自己依舊在神殿之中。

　　「剛才是我根據內心創造的一片凈土。」

　　混沌聖王微微一笑：「請坐！」

　　整個神殿除了兩人，再也沒有其他。

　　就連混沌聖子都不在這裡。

　　似乎看出了秦斬的疑惑，混沌聖王解釋：「法外之地的秩序重塑也需要一點時間，這些事一向都交給他去做。」

　　「這樣啊！」

　　「說正事吧。」

　　混沌聖王：「在這殺戮期間，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

　　「說實話，現在像你這樣的聖人是越來越少了。」

　　「所有進入法外之地的強者，哪怕是聖人，都會被這裡所影響。」

　　「可你不同。」

　　混沌聖王說道：「在無數紀元中，你是唯一一個進入法外之地還能秉持本心的人。」

　　「而且在這一次殺戮之中，你殺伐果斷，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手軟。」

　　「你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所以呢？」

　　「我在這裡太久了，我的壽元也太長了，也太寂寞了。」

　　「您也會寂寞？」

　　秦斬問道：「法外之地不是有這麼多強者嗎？」

　　「我說的寂寞你不懂。」

　　混沌聖王說道：「等你到了聖王境界後，你會知道的。」

　　「當你身邊沒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是真的很寂寞的。」

　　「我想換一種活法。」

　　「換一種活法？」秦斬一愣：「什麼意思？」

　　「我要去天外戰場。」

　　混沌聖王說道：「隻有那裡才是我等歸宿。」

　　「恕晚輩無禮。」

　　秦斬說道：「您創造了混沌城這個法外之地，在聖墟萬族眼中，您可算不得什麼好的聖人。」

　　「既然如此，您又為何會想去天外戰場？」

　　面對秦斬如此直白的質問，混沌聖王卻沒有生氣。

　　他微微一笑：「在你的定義裡，什麼叫做好，什麼叫做壞？」

　　秦斬沉吟片刻：「其實以您的能耐，想必知道我是來自外界。」

　　「這我當然知道。」

　　混沌聖王說道：「我雖然沒有去過仙界，但是我了解你們那裡。」

　　「在我的世界，大多數聖人都還不錯，至少女媧聖人在我心目中是極好的。」

　　不料，秦斬此話一出，混沌聖王卻笑了出來。

　　「秦斬小友，你雖然修為到了聖人之境，可你固有的認知限制了你的眼界。」

　　「你認為女媧是好的，那是因為她在你面前展現出了好的一面。」

　　「或者說，女媧隻對你好？」

　　「我……」

　　「那我在問你，天道在你心目中是好還是不好？」

　　秦斬眉頭一皺。

　　這個問題可不簡單。

　　「天道乃眾生意志凝聚，萬物眾生在它面前都是一樣的，談不上好與不好。」

　　「我的理解是，天道就像是一個公正的裁判，不偏不倚。」

　　「你隻說對了一半。」

　　混沌聖王說道：「天道的確是眾生意志的凝聚，但不代表它就沒有立場。」

　　在這個宇宙裡，沒有什麼東西是絕對的公正的。

　　你自己也是聖人，那我再問你。

　　「你是好人還是好人？」

　　「我……」

　　「所以，你連你自己都無法評價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又怎能簡單的用好與壞評價其他人。」

　　「更何況還是聖人！」

　　「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成長至今，你殺過多少人，難道每一個都是該死的嗎？」

　　「真的就沒有誤殺過一個？」

　　「所以，你根本不敢保證。」

　　「在外界看來，法外之地都是一群殺人狂魔，罪不容赦的人。」

　　「但在你原來的世界，聖墟裡面的眾生不也是一群原始生靈，隻知道殺戮和被殺。」

　　「話雖如此，但人總要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有所為有所不為，要做到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

　　混沌聖王說道：「你這句話說對了，要做到問心無愧。」

　　「隻要問心無愧，就不必在乎其他人的評價。」

　　「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不要在乎別人怎麼想，做你想做的事。」

　　「真正的強者從不抱怨規則，而是制定規則。」

　　「就比如……」

　　說罷，混沌聖王單手創造了一個位面。

　　隻是一念之間，一個新的位面便在他掌中誕生。

　　「看到了嗎，我所創造的世界，裡面的生靈會把我當做他們的主宰。」

　　「在他們心目中，我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下一刻，混沌聖王卻隨手將位面捏碎。

　　一切歸於虛無！

　　「善惡、是非、正邪，從來都不是對立面，而是相輔相成。」

　　秦斬似乎懂了一些，但又不是完全懂了。

　　「多謝前輩指教，秦斬感激不盡。」

　　秦斬知道，人家一個聖王跟自己講這麼多大道理，這就是對自己的指點。

　　「你不用謝我，而是我有求於你。」

　　「什麼？」

　　「如果我把混沌神殿傳給你，讓你執掌法外之地，你同意嗎？」

　　此話一出，秦斬都驚呆了。

　　他沒想到混沌聖王竟然會有這個想法。

　　「您……開玩笑的吧？」

　　一個法外之地裡面就有這麼多聖人和準聖。

　　萬族強者數之不盡。

　　可他卻拱手讓給了自己。

　　「我說的是真的。」

　　混沌聖王點了點頭：「我剛才就說過，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想有另一種活法。」

　　「但我又不放心這裡，所以我必須要找到一個繼承人。」

　　「您既然說到了繼承人，為何不讓混沌聖子繼承？」

　　「你以為混沌聖子是我的什麼人？」

　　「有傳言說是您的後人或是弟子。」

　　「那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