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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吾不如大鵝

凡人仙葫 西門卧雪 4688 2025-06-24 15:19

  

  「將軍,我們都是守法的良民啊!」

  二狗子沒想到縣太爺這老小子,會突然使出這種陰招,隻能為自己辯解。

  「縣太爺他純粹是公報私仇,想要誣陷我們!」

  「胡說!本官作為一縣之父母,向來愛民如子,一心為公,隻有公敵,無私仇。」

  縣太爺發現有人給他撐腰,此刻義正辭嚴,一臉正氣,隨手拉出一個縣衙小兵。

  「你說說,本官平日之官風如何?」

  這個縣衙帶出來的小兵向來口齒伶俐,深得縣太爺喜愛,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把馬屁拍到極緻。

  「縣太爺是我們安昌縣的青天大老爺,誰要是污衊我們的父官,我第一個就跟他過不去。」

  「我們的縣尊大人愛民如子,每日為了全縣百姓生計,而操碎了心。」

  「縣城被賊軍圍困一整年,縣太爺與城內居民同甘共苦,人都餓瘦了一整圈。」

  「縣尊大人苦啊!」

  「我們這些做百姓的,無法為縣尊大人分憂,時常夜不能寐。」

  這名小兵說到這裡,聲音哽咽,扯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淚。

  偷瞄了一眼縣太爺的表情,心裡盤算著,這次回去再運作一下,大概能頂一個肥缺了。

  但火候還不夠,還得再加一把火。

  小兵想到這裡,又看向被鎧甲士兵按住的司馬義。

  「縣尊大人為了全城百姓省吃儉用,廢寢忘食。

  但有些人卻不顧百姓死活,中飽私囊,私吞朝廷賑災糧……」

  「他,就是他司馬家族,一切惡事做盡……」

  這個小兵指著一頭銀髮,渾身染血的司馬義。

  「他修鍊邪教功法,還勾結叛軍,與叛軍裡應外合,打傷衙役……」

  單以司馬義目前這種形象,確實很符合反派,壞人的角色。

  再加上小兵添油加醋,控訴他的罪惡。

  司馬義已經徹底被打成身犯重罪,罪惡滔天的邪教修士,釘在被人民唾棄的恥辱柱上。

  「將軍,誤會啊,你不要被他的一面之詞蒙蔽了。」

  「其實他隻是看起來很兇惡,實際上他才是一個大善人。

  賑災,施粥,免費看病,救人於危難,樣樣好事都做的。」

  此刻司馬義神智不清,二狗子急了,連忙幫他辯解。

  同時,他也有樣學樣,從義字營裡拉了一個小兵出來,讓他為司馬義辯解幾句。

  隻是,義字營這小乞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被那位邢隊長一腳踹在心窩子上。

  小乞丐挨了這一腳,內臟破碎,翻了一下白眼,口吐鮮血而亡。

  「一群刁民,證據確鑿之下,還想狡辯。」

  這位邢隊長在縣令亮明身份,而且還是青州府夏家人之後,明顯就偏向縣令。

  他並沒有那麼關心事情的真相。

  是非對錯,背後有多少原委什麼的,他沒必要知道,這些都不重要。

  人在官場混,最關鍵的是態度,立場,站隊。

  這些才是決定個人前途,命運,乃至於生死的關鍵。

  「砰!」

  二狗子也挨了一腳,被踹倒在地上。

  好在他體格壯實,又從小練出一身挨打天賦,稍微閃了一下,挨下這一腳很痛,卻並不緻命。

  「你們這些刁民,反賊,統統給我跪下,違者殺無赦!」

  隨著他一聲令下,以及手下九名士兵剛才斬殺築基強者的餘威,眾人隻能齊刷刷跪下。

  現場還沒跪的,隻餘少數幾個人。

  一個是縣太爺,他此刻站在邢隊長身邊,跟著狐假虎威。

  一個是二狗子,他被一腳踹倒了,抱著肚子,還沒緩過氣來。

  一個是姬倉,他身上的傷還沒怎麼恢復。

  剛才強行出手過後,身體很虛,此刻仍然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塊石頭上。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就隻剩大鵝沒有跪了。

  大鵝高昂著頭,是永遠不可能跪的。

  鵝可殺,可燉,可紅燒,不可辱!

  當所有人都跪下之後,這幾個沒跪的就格外顯眼了。

  邢隊長不想跟幾隻扁毛畜牲一般見識,目光盯向依然穩坐在那裡的姬倉。

  「大膽!」

  「你為何不跪!」

  幾名鎧甲士兵已經向姬倉逼近,大有一言不合就砍頭的架勢。

  「我自從生下來,隻跪過天,跪過地,跪過當今隆興聖皇帝,你配嗎?」

  邢隊長聞言,面色一變,神情凝重地重新打量姬倉。

  隻見此人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看起來氣質不凡,跟那些泥腿子改行的叛軍,是截然不同的。

  至少也是出身於富貴人家。

  富貴人家有錢有糧有資源,還可以做官,日子過得舒舒服服,傻子才造反。

  「你是什麼人?」

  邢隊長這時也不敢託大,他在這些泥腿子面前好像很了不起,實際上他隻是一小小的什長。

  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大人物,他一個也不敢得罪,否則剛才也不會賣縣令一個面子。

  哪怕大人物家裡養的狗,也不要隨便去踢。

  「你是人字部哪一支的?」

  姬倉沒理會邢隊長的問題,反而神情淡定地問道,一種上位者養成的威儀自然流露。

  「我是鎮國軍人部,丙字隊的。」

  「哦,原來是陳胖子的隊伍,他人在哪裡,讓他來見我。」

  姬倉淡定地說了一句,然後從腰間解下一塊黃色玉佩,隨手扔到邢隊長懷裡。

  「我去去就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邢隊長接過玉佩隻看了一眼,便向姬倉行了一個禮,對手下人吩咐了一下,便轉身離去。

  原地隻剩下姬倉仍然淡定地坐在那裡。

  此時縣太爺心裡七上八下,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搞不好就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但現在事已至此,他打又打不過,隻能耐心等待了。

  二狗子這時捂著肚子,走到姬倉面前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這傢夥究竟是不是虛張聲勢?

  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敢說,姬倉身上有幾根毛,他都一清二楚。

  姬倉腰上那塊玉佩,二狗子也拿在手裡把玩過的,感覺平平無奇。

  還沒姬倉身上的法袍值錢,二狗子當時看不上,不然就用幾斤辣椒換過來了。

  「姬哥,你如果是虛張聲勢的,我建議你現在騎著大鵝逃跑。」

  「無妨,安心等著就行了。」

  既然姬倉這麼說,二狗子也就放心不少。

  這傢夥雖然改不了吹牛的毛病,大部分時候還是靠譜的。

  二狗子又去看了一下司馬義,他自從被鎧甲士兵擒住之後,就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現在又跟以前一樣,像塊木頭,一動不動。

  時間就這麼慢慢地過去,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就看到遠方天際,出現一群黑點。

  這些黑點飛在天空,仍然排成整齊的行列,一絲不苟。

  隨著這些黑點靠近,才看清,竟然是一群身著明亮鎧甲的修仙者。

  此刻除了姬倉和大鵝,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不敢直視。

  這群將士在距離蛇口山老遠的地方,就已經從空中降落,然後步行前來。

  為首的一名漢子,身材魁梧健壯,從他身上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令人恐怖的氣息。

  這一大群人列隊整齊,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來,地面也跟著微微顫動。

  面對這樣強大的陣容,任何人都生不出與其為敵的勇氣。

  僅僅一支十個人的小隊,就能滅殺二十多名叛軍築基,如屠雞宰狗。

  眼前卻有100餘人。

  這一百人在那名魁梧漢子的率領下,突然齊刷刷地跪下,又是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動靜。

  這這這……

  二狗子有點不知所措,他感覺自己承受不起,要不要跪回去,或者上前把人扶起來。

  活了20年,還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二狗子站在姬倉身前,無論擺什麼姿勢,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然後,他慢慢地挪到姬倉身後,突然就感覺舒服多了。

  這個時候,全場也隻剩下姬倉和大鵝才能保持淡定自如。

  大鵝雖然在戰鬥中被打掉了一大半的羽毛,看起來亂糟糟的,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皮肉。

  但大鵝那副昂首向天的神態,絲毫沒有在意,竟然還慢慢地踱起步子,似乎在檢閱軍隊。

  二狗子隻能在心中感嘆,吾不如大鵝多矣!

  「鎮國軍人字部丙隊,拜見齊王!」

  一百多人同時高呼磕頭,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

  「起來說話吧!」

  姬倉輕輕擡了一下手,這一百多人立即齊刷刷起身。

  「屬下來遲,還請齊王殿下恕罪。」

  「無妨,是本王自己不想暴露。」

  姬倉仍然神色如常,還是往日那種淡定自若的樣子。

  但二狗子此刻,卻感覺懷裡的欠條有點燙手。

  會不會把他這個債主給殺了?

  相比二狗子,現場最難受的還屬縣令。

  他這一腳不是踢到鐵闆,而是主動把腦袋往人家刀口上撞,撞得頭破血流。

  「叛亂平息了嗎?」

  「回齊王殿下,青州的叛亂已經被肅清,隻餘少數賊首還在逃竄。」

  那位魁梧的漢子在姬倉面前,盡量收斂了身上所有氣息,恭敬地回話道。

  「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不耽誤你們幹活了,該忙什麼就去吧。」

  「是,屬下遵命!」

  魁梧漢子又行了一個禮,準備退下,眼神瞟了一下在場諸人,最後目光定在安昌縣令身上。

  縣令被他這一盯,全身直哆嗦,兩腿如篩糠,跪倒在地上。

  「饒命啊!都是誤會!」

  「小人受了奸人蒙蔽,誤聽讒言。」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齊王殿下把小人當個屁給放了吧。」

  縣令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突然看到身邊的小兵,連忙一把扯過來。

  「都是他說的……」

  「小人都是被此人蒙蔽,才把齊王殿下誤認成反賊。」

  這個小兵剛才還口若懸河,舌燦蓮花,拚命表演,沒想到頃刻間已經大禍臨頭。

  「都給我抓起來帶走!」

  「是!」

  幾名鎧甲士兵已經出手,將縣令和小兵都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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