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六合陣
龍城和潞州,相距一百公裡。
兩座城市的中間,是延綿的太嶽山脈。
其中一座山巒,名叫沁源山。山頂有一處平地,四面皆是懸崖,隻有小路可通,相傳是古代一處屯兵的山寨,早已荒棄。
決戰當日,天色漸晚。
殘陽如血,將整個山頂染成暗紅色。
幾輛汽車,停在了沁源山的山腳下,十幾個黑衣人守住了進山的路口,不讓閑雜人等打擾決鬥。
於家三兄弟身著玄色勁裝,精神抖擻,來到了山頂。
「弟弟,一會的決戰,關乎於家存亡,一定要竭盡全力!此戰過後,我潞州於家就在江湖上獨佔鰲頭了!」
於天龍目光閃爍,似乎對勝利充滿信心。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三兄弟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山頂空地的另一端,葉雲帶著徐晨皓、殷靈和黑水堂堂主王旭輝等人,坐在一塊山石上,神情閑怡,似乎並沒有把即將到來的決鬥放在眼裡。
「葉雲?久違了!」
於天龍大步走在前面,神情倨傲。
葉雲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百無聊賴。
龍國武道,按照境界來分,可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
典獄長對於「真氣」的感知,十分敏銳。
他心裡明白,於家三兄弟目前都是「天」級中階的實力,已經是很難得了。
不過,蜀中唐門一戰,自己擊殺了唐三太爺和大梵兩個超越了「天」級的高手,相比較而言,於家三兄弟就有些不夠看了。
「年輕人,何必著急送死?你們父親為何不來?」葉雲冷冷問道。
「哼,姓葉的,要對付你,還不用我們父親出手。都道你武功卓越,心狠手辣,我們於家兄弟卻不怕你!你隻能殺三名小輩,敢與我們兄弟決鬥麼?」
於天虎上前一步,大言不慚。
葉雲皺眉:這是什麼雜魚台詞?
殷靈也在一旁嘻嘻笑道:「你們兄弟三人的武功,貌似有些跟不上版本了,還是回去好好練習吧。橫豎是個死,總得給葉三少爺多增加一些挑戰的樂趣嘛。」
於家三兄弟神情嚴肅,渾身筋肉繃緊,真氣積聚,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葉雲長嘆一聲,看著周圍群山,緩緩道:「葉某曾經聽我父親講過,年輕時,曾經在這座沁源山,對決過當時一個江洋大盜。此人為害鄉裡,輕功卓絕,神出鬼沒,禍害的女子至少有三十多個。甚至幾個名門的弟子,也遭了他毒手。」
「當時,我父親武功還沒有大成。這一戰,我父親身受七處刀傷,這才將此賊擊斃拳下。」
「我父親對得起潞州,對得起龍城,對得起太嶽山,對得起龍國。可是有些人,對不住我父親!」
葉雲目光閃爍,言語間滿是憎恨和憤懣。
「姓葉的,都是往事罷了,還提它做什麼?」於天龍厲聲喝道。
葉雲忽然站起,目光凜冽,周身煞氣瀰漫。
「當年死在我父親拳下的採花賊,都以為他無名無姓。實際上,此賊是你們於家家主於八爺的弟弟,也就是你們三人的叔叔——於魁!」
「我父親顧忌你們潞州於家的顏面,為尊者諱,沒有揭穿此賊的真面目!沒想到,許多年之後,你們於家竟然在龍國北疆,跟境外賊子勾結,參加了針對我父兄的襲擊!」
「狼心狗行,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這一番痛斥,如同龍吟虎嘯,震的山谷間嗡嗡作響。
於家三兄弟早就知道,父親於八爺參加了謀害葉家父子的行動,本就理虧。此時聽葉雲說出了這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氣勢上更是有些沮喪。
「恩將仇報,鬼蜮伎倆,本就是這樣自命不凡大家族的常事。」徐晨皓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姓葉的,往事不必再提。修武之事,終究是強者為尊,贏家通吃。你父兄死在北疆,隻怨他們時運不濟,武藝不精!」
於天龍咬牙,強詞奪理。
「葉三少爺!這種狗賊,不打斷脊樑是不會認輸的!讓我去對付他們!」
徐晨皓目光堅毅,上前兩步。
「小心!」
葉雲囑咐一聲,聲音冰冷。
他知道,徐晨皓的目前的武道修為處於「天級」,比起於家三兄弟,隻是略有差距,尚能憑著勇悍之氣彌補。
「哥哥,我先打頭陣!」
於天彪應聲而出,迎上了徐晨皓。雙拳相擊,震得四周砂石飛舞,兩人身形一晃,都後退了兩步,勢均力敵。
徐晨皓使出了葉家獨門的「戰拳」,招式簡單直接,每一拳都挾淩厲真氣,有碎石裂木的破壞力。
於天彪所用的,卻是於家家傳的「六合拳」。以「內三合,外三合」為根基,強調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招式嚴謹,攻守平衡。
鬥了三十個照面,不分勝負。
殷靈連連讚歎:徐晨皓這樣一個半路出家的傢夥,實戰能達到如此境地,也是不易了。
王堂主也是心裡稱奇:這位徐晨皓,果然不凡,難怪能成為典獄長大人的心腹愛將。
「晨皓兄弟,退下吧。」葉雲冷冷下令。
磨鍊的目的已經達到,再鬥下去,徐晨皓可能會吃虧。
徐晨皓退了下來,微微有些喘息,面露不忿之意。
「熱身賽打完了。接下來,就是以命相搏的地步了。我們兄弟三人,俱為一體。單打獨鬥是三個人一起上,群毆也是三個人一起上。」
於天龍笑容冰冷,似乎已經做好了死鬥的準備。
殷靈一吐舌頭:「不要臉,以多取勝。」
「葉三少爺,這種程度的雜碎,不用勞煩您動手。屬下單槍匹馬,就能將三人挑翻!」
黑水堂堂主王旭輝身著黑色罩袍,雖然帶著罩帽,看不清面目和表情,聲音卻滿是傲然。
於家三兄弟忽然一起上前,於天龍在前,於天虎和於天彪分別站在兩側身後,呈三角形站位。
「烏合之眾!」
王堂主急於在典獄長面前立功,冷笑一聲,飛身躍起,雙掌翻飛,掌心泛起幽藍光芒,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無形千家三兄弟同時低喝,剎那間,三道真氣在空中交匯纏繞,化作一張巨大的氣網!
「六合陣!」
葉雲心頭一凜,脫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