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的剩菜，吃起來沒有味道。」

　　葉雲不屑地打量了一下藍桑坤，好似看看一條聊勝於無的喪家之犬。

　　這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在藍桑坤眼裡，比一個世紀都要漫長。他根本不敢反抗，就這樣直挺挺跪著，等著死，或者等著生。

　　忽然間，那種被猛虎窺視的恐懼感消失了……

　　聽到了葉雲的話，藍桑坤終於鬆了一口氣：葉家三少爺看來是對自己失去了「興趣」，性命算是保住了！

　　葉雲扭頭看著姜揚，冷哼一聲，空氣裡瀰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姜揚微微擡頭，對上了葉雲冰冷的眼神，瞬間如墜冰窖。

　　「姜小姐，現在該說說你的事情了。」葉雲雙手插兜，聲音平淡得可怕。

　　姜揚尖叫道：「葉三少爺，我有什麼事？不就是欺負了那個窮丫頭何花麼？我承認，自己是有些衝動，做得不妥當，不過才多大點事？犯得著上綱上線？」

　　「你逼瘋了我姐姐，還讓人打斷了我父親的腿！」何偉上前一步，恨不能平吞了這個歹毒的女人。

　　「那又如何？誰讓你父母大半夜的堵我的車子？在我眼裡，窮人根本不算人，隻算是一種能夠兩足行走、能夠說話的工具！」

　　姜揚自知難以倖免，乾脆豁出去了。

　　馬瑤握緊拳頭，向前邁了一步，卻被葉雲擡手攔住。

　　「姜大小姐，何花被霸淩一事，不過是你罪行裡最微不足道的一樁。」

　　葉雲掏出手機，點開了「黑獄」的專屬APP，屏幕冷光映在他臉上。

　　黑獄的情報系統何其強大，早就把姜揚這幾年做過的惡事調查清楚，並列成清單，呈給典獄長大人觀看。

　　「葉三少爺，您就算是權勢熏天，也不能無中生有啊。」

　　姜揚心裡懼怕，兀自強詞奪理，假裝無辜。

　　「咳咳，先說男模阿木，就是那個北方來的年輕傢夥，兩年前，跟你也有一段卿卿我我的時光。你玩膩了他，又跟他糾纏不休，於是就把他關在會所的地下室。用鐵鞭抽，用煙頭燙，最後用一根鋼錐，活生生把他的血放幹。」

　　葉雲滑動屏幕，聲音冰冷。

　　「禽獸！你怎麼下得了手？」馬瑤的眼睛裡滿是憎恨。

　　「胡說！他是自願的！是他求著我這麼對他！」

　　姜揚厲聲尖叫，彷彿大白天見到厲鬼。

　　這件血案，一直是她內心的隱痛。葉雲這個不相幹的外人，緣何知曉？

　　「自願？一個正常人會求著被折磨緻死？姜揚，你這隻母狗簡直喪心病狂！」徐晨皓忍不住怒斥道。

　　「誰讓他糾纏不休的……已經給了他五百萬，還不滿足，還想讓我怎麼樣啊……」

　　姜揚面如死灰，嘴裡不住的喃喃。

　　葉雲繼續說道：「去年冬天，十二月份晚上，你喝酒後在濱江大道飆車。為了體驗速度的快感，你把油門踩到底，撞上了一位過馬路的孕婦，一屍兩命。後來你花了三百萬，讓司機頂罪，自己繼續逍遙快樂，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那是她自己不長眼，都懷孕了，誰讓她大晚上還出門！再說了，本小姐已經賠了一大筆錢，她家人也同意私了，你們為何還拿這個說事？有錢人就活該被勒索？」

　　姜揚歇斯底裡地喊道。

　　馬源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咯嘣咯嘣響：「人命是錢能衡量的嗎？你這種貨色，就該下地獄，走的還是畜生道！」

　　「還有侯北城中村那場大火。調查結果是電動車室內充電，真正原因，我們都清楚：為了強拆那塊地皮，你派人在深夜縱火。二十三條人命，其中有七個孩子，他們在睡夢中被大火吞噬，化為焦炭，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葉雲用手指劃著手機屏幕，聲音愈發冰冷。

　　「那些賤民本來就該滾！占著黃金地段，住著破房子，還一個勁地討價還價，不肯麻溜滾蛋，簡直浪費資源，可惡可恨！那塊地兒是風水寶地，若是蓋成商業區或寫字樓，該是多大的收益！」

　　「我差人放火，也不過是嚇一嚇他們，鬼知道那天的風怎麼這麼大？」

　　姜揚的聲音如同犬吠一般急切，絲毫沒有了大小姐的矜持氣度。

　　「這算是你的辯解？」葉雲冷冷問道。

　　「葉三少爺，你和我才是一類人，為什麼要為難我？你不也在剷除異己，爭奪地盤？你殺的人不比我多？裝什麼正義使者！你的手上就乾淨麼？」

　　姜揚心理崩潰，瘋狂大笑，眼神裡滿是偏執和狂熱。

　　「住口！你這條瘋狗！」

　　徐晨皓憤怒地衝上前，卻被葉雲攔住。

　　葉雲打量著姜揚，目光如電，彷彿能透過皮囊，看到她的靈魂。

　　姜揚不自覺地向後縮，目光閃爍，那股無形的威壓讓她喘不過氣，彷彿有一雙大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我和你不一樣。」

　　「我殺的，都是可殺之人。而你卻隻知道踐踏生命。」

　　「關於你這些年來做的惡事，大概有十三條。當然了，沒有查出來的可能更多。所知的任意一條拿出來，都足夠把你送下地獄，我就不必一一再念了。」

　　葉雲一字一頓的說道，眸子裡殺意瀰漫。

　　「葉先生，咱們不妨做個交易！我們姜家有錢，也有人脈，隻要你肯放過我，一切都好商量！」姜揚嘶吼道。

　　「有些東西，不能交易。」

　　葉雲的眸子裡寒光凜冽。

　　何偉握著棒球棍，緩緩走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仇恨，死死盯著姜揚，手背青筋綻起。

　　「姜小姐，你若是想交易，不妨跟這位受害人的弟弟何偉談一談。他若是肯放你，我無話可說。」

　　葉雲退到一旁，把「舞台」交給了何偉。

　　「葉大哥，我可以動手了嗎？我何偉做夢都想著有這一天……」何偉聲音低沉，渾身發抖，卻難掩其中的憤怒。

　　姜揚突然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葉雲冷冷地吩咐了八個字。

　　何偉目光凝重，點了點頭，高高舉起了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