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撒潑打滾
孟天看著趴在地上的姜瑤,蹙了眉。
明明受了傷該在家休息,卻偏要把自己搞得苦兮兮地來訴苦,姜瑤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了,卻還像小時候一樣撒潑打滾,孟天頓覺不喜。
「阿瑤,站起來!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姜銘昊還想衝出來幫姜瑤說話,被姜瑤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多事。
姜瑤收回眼神,無力地攤在地上,滿臉痛苦地對著孟天說:
「阿娘,我身上好痛,被打了一掌的胸口疼,被廢了武功的各處筋脈也疼,站都站不起來,我好難受啊!
每次我生病,您都最關心我了,這次也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孟天眉頭緊了緊,「你受了傷,身體不適,該在家休養,跑出來折騰一場,又是何必?」
她從小跟著叔父闖蕩江湖,十五歲就憑著一把大刀打出了自己的名號,遇山開路,遇水架橋,誰敢攔她,她就揍誰。
當然,也有被別人揍的時候,身上不知受過多少傷,受傷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早習以為常。
而且,孟天也曾武功盡失,後又靠著自己的毅力,重新站起來,練成了更強的刀法和掌法。
她不覺得武功被廢,一輩子就完了,隻要姜瑤想,養好傷以後,依然有機會重新習武。
「我隻是想見您一面啊!怎麼就那麼難呢?」
姜瑤吸了吸鼻子,悲悲戚戚地凝望著孟天,手中匕首微微顫抖。
「阿娘,我們十六年的母女之情,您難道真的不管我了嗎?」
孟天不理解地看著她,「你也知道你已經十六歲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在江湖立威了,我爹要管我,我都煩得不行,你想要我管你什麼?」
當年和謝清源成親,都是孟天自己決定好了,直接帶著謝清源回家,通知她爹她要成親,她爹沒勸住,就隨她去了。
畢竟,當時的孟天,已經是整個孟家堡中,除了叔父孟逐風外,武功最高的人。
實力,才是掌控命運的底氣!
像孟天這樣的高手,隻想讓自己變得更強,無法理解姜瑤想要依附於人的心思。
姜瑤聽了孟天的話,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想要孟天管她什麼?難道還不明顯嗎?
她都這麼慘了,孟天怎麼不來安慰她,反拿話來嗆她?
孟蕊看到姜瑤吃癟的表情,沒忍住,笑出了聲。
姜瑤怒瞪她,「你笑什麼?」
「我笑有人裝小扮癡,卻找不對自己的親娘。」
孟蕊坦然笑道,伸手指了指安樂侯夫人沈氏。
「姜小姐,你的親娘在那邊,可別連親娘都認錯,徒惹人笑話。」
姜瑤看向沈氏,無法反駁孟蕊的話,但又不甘心被孟蕊幾句話,拉遠她和孟天的感情。
她眨了眨眼,眼中閃動著淚光,聲音哽咽地說:
「在我看來,無論是給我生命的親娘,還是養育我成人的養母,都是我的母親,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姜瑤的煽情說辭,隻惹來孟蕊的不屑。
「你就這樣拿著匕首,逼迫自己母親的?」
「我……」姜瑤低頭看了眼橫在頸間的匕首,「我這也是為了見到阿娘的無奈之舉。」
她緩緩放下手,將匕首插回了袖中刀鞘。
而此時的孟天,順著孟蕊一指,看向了對面的沈氏。
孟天聽謝清源說過,姜瑤與沈氏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今日見到沈氏本人,孟天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十六年前,與她一同在京郊破廟生產的婦人,除了略顯老態,多了些皺紋外,沒有太大變化。
而這張臉,與她養大的姜瑤,簡直一模一樣!
她早該發現的!
孟天的視線,在姜瑤和沈氏臉上來回對比,臉型像,五官也像,就連裝可憐的神態,也像了個九成九。
一種給別人養了十六年孩子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姜瑤這孩子,簡直哪兒哪兒都不像她!
容貌不像她。
性情也不像她。
為人做事的態度,對人生目標的追求,都不像她!
沈氏見孟天時不時看向自己,尷尬地對孟天打招呼:「謝夫人,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孟天不悅提醒,「我姓孟。」
沈氏這才想起安樂侯和她提過,謝清源是入贅孟家,心中又生出些羨慕。
「孟夫人,真是好福氣。」
孟天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母親,您請上座。」
孟瑾站起讓位,請孟天到上首就坐。
孟天看了孟瑾一眼,帶著孟蕊走了過去,隨意坐下,目光掃過屋內亂糟糟的侍衛們,揮了揮手。
「都退下吧,有事再叫你們。」
謝府侍衛聽命退下,孟天又看向杵在安樂侯身邊的侯府侍衛們。
「姜侯爺,要好好說話,就讓你的人也都退出去。」
安樂侯沒有意見,讓帶來的侍衛都出去等候,笑著對孟天拱了拱手。
「本候知道,孟夫人是個講道理的人,您家中晚輩不懂事,要好好教導才是啊。」
這個「家中晚輩」,說的就是要侍衛趕他們走的孟瑾了。
孟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還趴在地上無人管的姜瑤。
「姜侯爺有心情管我家中晚輩,怎麼看不見,你家中受了傷的晚輩,還躺在地上?」
安樂侯忙給姜銘昊使了個眼色,「還不快扶你姐姐起來。」
侍衛都出去了,這裡的幾個姜家人,隻有姜銘昊有足夠力氣擡得起姜瑤。
等到姜銘昊把姜瑤抱起,放回輪椅上後,孟天才又開口:
「說說吧,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她打量的目光,在姜家一家四口臉上轉過一圈,越發覺得他們這一家人長得真像。
安樂侯與姜瑤交換了一個眼神。
京兆府尹崔懷遠跑了,就算他們讓孟天作證,是孟蕊唆使厲青鴻打傷姜瑤,這戲也唱不下去,好處也撈不著。
為今之計,要改換方向。
「其實,我們這次上門拜訪,主要有兩件事。」
安樂侯清了清嗓子,大言不慚道:
「其一,是為了小女瑤兒昨日受傷之事,有許多疑點,想要向當時在場的孟夫人和蕊兒問清楚。
其二嘛,就是瑤兒傷痛中思念養母,孟夫人對照料瑤兒的傷情也有經驗,本候想來,孟夫人與瑤兒感情深厚,應該會願意瑤兒在府上住些日子把傷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