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一道聖旨直接的到了甘露宮裡。
將皇貴妃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半點留情的話都沒有說。
讓她好好的待在甘露宮裡,沒事兒不要隨便出來溜達。
更是讓寧王沒事少來宮中。
宮中住著的都是皇上的妃嬪,他一個十幾歲的大小夥,每天來溜達做什麼?
皇上說的話一點兒都不含蓄,說的相當的露骨。
就差沒把寧王跟沈柔無媒苟合的事情說了出來,他這個做父皇的可是非常的提防著作風一點兒不良好的寧王。
接到這道聖旨的時候,寧王年紀輕輕地差點兒沒有一口小鮮血噴出來。
見過各種各樣戳人心窩子的,沒見過被自家的老父親這麼戳心窩子的!
這般的正式堂皇的將聖旨頒布下來,過不了第二天。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因為這件事情被訓斥了!
帥氣陽光的臉上,慘雜著幾分陰森森的表情,看的周圍伺候的小廝,都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生怕觸了寧王的黴頭,被懲治。
氣的皇貴妃,再次的將殿裡置換的擺設全部都砸的個乾乾淨淨。
這件事情傳進皇上的耳朵裡,皇上的心裡非常的平靜,一點兒的波瀾都沒有。
而是直接讓內務府那邊,撥了一批青銅鐵器送到甘露宮。
意思就是,你砸吧。
怎麼砸都砸不壞,就別禍害真的那些嬌貴的稀罕玩意了。
你不稀罕,捨得去砸,那就不用被送到甘露宮了。
本來是在裝病的皇貴妃,這次是真的病倒了。
被皇上這一系列的動作給活生生的氣病的。
心裡一股子氣怎麼都發洩不出來,可不是得被氣病嗎?
當然,皇上也沒有將崔府那邊忘記。
好不容易靠著皇貴妃在皇上面前討得一個沒有封號的郡主的頭銜,又被撤了回去,變成了一個小鄉君。
聖旨的意思也非常的簡單明了,讓崔怡君好好的在崔府待著。別想一些有的沒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真以為拴上一個尾巴,就能變成一隻鳳凰嗎?
癡心妄想。
要知道,這個尾巴也是他想拿走就拿走,想施捨就施捨的。
原本還跟著寧王一起設想未來的崔大人,被皇上的這一道聖旨,嚇得直接病倒在了床上。
而崔怡君,雙目充血,硬生生的將指甲掰斷了三根。
鮮紅的血液從手指上流出來,卻一點兒都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裡充斥的全部都是對皇帝的怨恨。
當初給她一個不帶封號的郡主稱位就算了,現在居然將她的面子撕碎踩在地上,直接的貶為了鄉君!
歷史上,從郡主貶為鄉君,無一不是犯了重大過錯的人!
那麼她呢?!
她老老實實的蹲在府上,都沒有走出府門去跟容靜姝耀武揚威。
就等著過不了多久被擡進太子府,成為側妃之後,看著容靜姝錯愕的表情,然後在開口嘲諷!
卻突然的,從郡主貶為了鄉君?
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她早就迷戀上了受人吹捧的目光,受人尊重的行為舉止。現在成為鄉君之後,她都不知道以後出去,要怎麼面對外面的那群人!
還有!
不是郡主之後,她還能夠成為太子表哥的側妃嗎?
崔怡君都顧不上去管手上的傷口,趕緊的跑到書房,去找崔大人。
在得知崔大人被氣的倒地不起之後,崔怡君心裡的恐慌快速的擴大著面積,讓她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趕緊的轉身朝著卧室的方向跑去,等推開門之後。
看到崔夫人滿面愁容的坐在床邊,而崔大人則是半坐著靠在枕頭上,滿屋子都瀰漫著頹廢、蒼涼的味道。
丫鬟僕人也都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一個敢吱聲的。
「父親……母親……」
崔怡君站在門前,心裡仿徨不安了許久,才慢慢的將步子踏了進去。
崔大人微微的歪頭看了一眼崔怡君,重重的嘆了口氣,眉頭上似乎還增添了好幾道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皺紋:「怡君,是為父對不起你。」
崔怡君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郡主的封號好不容易才給你求來的,如今……」崔大人閉了下眼睛,並不太想說起來這件事情,「罷了,該著崔家有這一劫。怡君你放心,等日後,為父必定給你掙回來一個有封號的郡主封位!」
崔怡君的雙手微微的顫抖,頭微微的傾斜,慢慢的朝著前面走了一步:「那麼父親,之前我們說好的那件事情……」
「別想了,因為這件事情。皇貴妃娘娘和寧王殿下已經被皇上訓斥了,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來了。」
「不可能!不能這樣!」
崔怡君驚恐般的神情,緊緊的盯著崔大人看著。想從崔大人的臉上,找到一些痕迹。
一些,這是在開玩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