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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597章  非議起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645 2025-06-12 14:29

  

  見蘇沅的面色不對,天一心頭猛跳趕緊低聲說:「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讓我轉告您,此事若是能在朝堂上壓下就罷,若是一時壓不下,有人問起,您就一口咬死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行。」

  他看著蘇沅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不管旁人問什麼,說什麼,您什麼都不知道。」

  「其餘的事兒自然有人會為您料理乾淨。」

  蘇沅擡起手揉了揉略僵的臉,飛快地閉了閉眼說:「我知道了。」

  天一不放心道:「您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兒,您都不知情。」

  「隻要您咬死了不知情,這火燃得再大,也燒不到您的身上。」

  張安瀾在浙安以水匪的名義召集人手盤踞一方,得的是皇上的授意。

  蘇沅暗中為他大開方便之門籌集糧草,也是皇上之意。

  此時事發,牽扯並非一人,皇上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蘇沅壓下眼底翻湧的暗色,疲憊點頭。

  「我記住了,你去忙吧。」

  天一恭恭敬敬地對著蘇沅躬身緻意,無聲無息地躍窗而去。

  蘇沅起身走到大開的窗戶前,看著外邊的積雪緩緩閉上了眼睛。

  積雪不消,大風將起。

  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可消停……

  天一話中極盡安慰,想讓蘇沅安心。

  可事態的發展卻逐漸難以控制。

  國公府之人想以除去水匪之名重獲皇上的信任和重用,為了將此事鬧大,暗中下了不小力氣。

  群臣激憤聲稱必得嚴查此事,將幕後與水匪勾結之人揪出重處。

  張安瀾死後,關於浙安水匪一事更是熱議不止。

  朝堂民間說的都是此事,已然到了不得不嚴查的時候。

  鳳儀宮中,皇後眯眼看著眼前的人,微妙道:「你是說,張安瀾死之前在浙安籌謀多年,搜羅了無數珍珠,全都送往了紅袖招?」

  「回娘娘的話,正是如此。」

  「紅袖招脂粉聞名遐邇,正是因其以珍珠作底,與旁人所制的有所不同,而這大批的珍珠,全是來源於死去的張安瀾手中。」

  「依奴婢所見,紅袖招定然與張安瀾有脫不了的幹係。」

  皇後若有所思地靠在了椅背上,摩挲著是手腕上的玉鐲挑眉看向了身側之人,玩味道:「本宮似曾有耳聞,這大名鼎鼎的紅袖招,好像是狀元郎夫人的產業?」

  「娘娘睿智。」

  蘇沅就是紅袖招主人的事兒知道的人不多。

  可隻要稍用心打聽,就能辨出真假。

  皇後聞言輕輕一笑,擺手道:「本宮倒是稱不上一句睿智,隻是林明晰的夫人與水匪交往匪淺,靠著水匪的手搜集來的珍珠置下了如此大的家業,你說,林明晰知不知道呢?」

  「若是林明晰知道,還瞞而不報,這可就對不住他的剛正之名了。」

  她說著摘下手腕上的玉鐲放在桌面上,淡淡地說:「你去告訴父親,讓他咬死了此事與林明晰和蘇沅相關,務必將那個人證打點利索,讓他別說錯了話。」

  「都說夫妻一體同心,他夫人所為,他怎會不知曉?」

  「林大人剛正不阿,為替枉死的百姓伸冤,不惜讓國公府成了天大的笑話,甚至還害得本宮的弟弟至死都背負上了不可推卸的罪名,如今這需被裁決的時候到了他的身上,可千萬馬虎不得。」

  「機會難得,別讓林大人沒了自表剛正的機會。」

  跪在下首之人聞言遲疑道:「可是娘娘,林明晰的夫人是南侯府的小姐,若是貿然攀扯,南侯府的人定然不會……」

  「南侯府?」

  皇後面露不屑,譏誚道:「一個是一輩子不曾嫁出去的廢物,一個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朽木,在皇上跟前的臉面竟比本宮都大,本宮如何能容得下他?」

  「能借著此事讓林明晰狠狠地跌個跟鬥,也能讓南侯父女認清這盛京到底該是誰做主,何樂而不為?」

  「你且去辦吧,有什麼事兒,自有本宮擔著。」

  「林明晰,本宮倒是要瞧瞧,大難當前,你是要選斷臂自保大義滅親,還是想與你的夫人,同生共死。」

  國公府本就想把此事鬧大來獲取功勛。

  得了皇後的授意後更是肆無忌憚。

  很快紅袖招三字取代了張安瀾的熱度,成為了人們口中熱議的話題。

  次日早朝,紅袖招被人提起,發言之人意有所指地看向人群中的林明晰,微妙道:「微臣聽聞,紅袖招乃是林大人家中產業,是由其夫人打理,張安瀾與紅袖招交情匪淺,不知與林夫人是否也是如此。」

  林明晰響起昨夜蘇沅叮囑的話,雙眸微垂淡聲道:「蘇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夫人是個婦道人家,做點兒不大的小買賣也隻是為謀求生計,怎會與水匪有所往來?」

  「是麼?」

  蘇大人往前一步,盯著林明晰的臉道:「那我鬥膽問一句,紅袖招從張安瀾手中獲珍珠多年,謀利無數,張安瀾藏身之處所得的米糧也是從紅袖招所在的浣紗城中運出,若是二者無交集,此事又該如何解釋?」

  「隻是我實在是想不通,林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哪兒來那麼大的膽子與水匪勾結?」

  「又或者說,與水匪勾結的並非是林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他說完目光沉冷地盯著林明晰不放,顯然是話外有深意。

  林明晰靜默不言。

  不遠處的賀然見狀譏誚一呵,冷笑道:「蘇大人想說與水匪勾結的是林明晰直說便是,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隻是言之求有證,否則不可妄言毀人清譽,蘇大人字字所指不放,像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所說之人就是林明晰似的。」

  「既然如此何必多費口舌,直接把證據拿出來,讓人證上來指認,要是都能對上,不勞蘇大人費心,本官自會秉公按律將與水匪勾結之人拿下,請陛下問罪,可若是拿不出……」

  賀然邁步向前對著高坐上首的皇上俯身緻意,沉聲道:「皇上,光憑一人口中證詞,無切實的證據,蘇大人所言實在難以服眾,也不足以證紅袖招有水匪有任何幹係。」

  縮著脖子看了半晌口舌之爭的傅起言也默默上前,略帶唏噓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大人著實無辜,望皇上明察。」

  「無辜?」

  蘇大人面帶憤怒地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咬牙道:「且不論真無辜還是假無辜,據那人招供,是見過紅袖招的主子的,紅袖招與水匪有來往一事已是鐵證,為證公道,查清事實,此時也當第一時間將相關人等拿下。」

  他說著頗有深意地看了林明晰一眼,幽幽道:「以免有人徇私枉法,趁機給自己的夫人脫罪。」

  林明晰慢慢地將手蜷縮入了袖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激憤不已的蘇大人,勾唇輕笑。

  「那依蘇大人所言,應當如何?」

  「立即將與紅袖招有關之人拿下投獄,然後……」

  「何必如此麻煩?」

  林明晰打斷了蘇大人義憤填膺的喊聲,微垂著眼,慢條斯理地說:「既然是懷疑我們夫婦與水匪有勾結,那不妨就將那所謂的證人請上前來與我們夫婦二人對峙,若他能指認出我們夫婦,不勞旁人費心,我們二人自會認罪,可若不是……」

  他點到為止地止了話音,看著蘇大人輕輕一笑,慢悠悠地說:「蘇大人今日直言,本官字字銘記在心,若有來日,定當報答。」

  林明晰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笑吟吟地威脅了蘇大人。

  可在場之人,包括皇上卻都不覺意外。

  民間小兒都知林明晰愛妻如命,容不得半分欺辱。

  蘇大人今日之言字字指向蘇沅居心叵測,林明晰言語能如此客氣,已算不錯了。

  皇上輕咳一聲阻止了群臣的低語,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起身道:「證據不足,也爭議不下,為表公正,不如就請諸位大臣隨朕挪步一趟大理寺,也好讓朕和諸位大臣開開眼,見識一下蘇大人口中為非作歹的林夫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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