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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526章  哎,我在呢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370 2025-06-12 14:29

  

  大乾歷十二月初八,低調許久的南侯府門庭大開,來賓不絕。

  南侯獨女南歌離於今日擺席結親。

  關係好的來賓湊在一起低聲猜測能有幸被南歌離認作義女的人是誰。

  圖家夫人和木夫人帶著自己的兒媳女兒站在角落裡,時不時的與過往賓客說笑幾句,聽到旁人說起蘇沅,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笑意。

  木夫人用帕子掩著嘴角,輕聲說:「南家這位小小姐可是個妙人兒。」

  圖夫人想起南歌離的諸多安排,笑了一聲嘆道:「旁人都說這是姑娘的福氣,可在我看來,這更像是歌離的福氣。」

  「她清冷孤獨一生,隻怕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能得個閨女,有了這麼個丫頭在身邊伴著,往後的日子總是比過往好些,起碼能熱鬧不少。」

  木夫人轉念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低低地笑出了聲。

  她唏噓道:「是啊,到了咱們這個年歲,心裡想的嘴裡念的,無非都是兒女的債,能有這般境遇,確實是好的。」

  兩人說著相視而笑,正巧林明晰也帶著林家夫婦來了。

  來之前林明晰就與林慧娘他們叮囑過今日事宜。

  林慧娘和林傳讀得知南歌離要認蘇沅作乾女兒,又是高興又是忐忑。

  她們入京以來鮮少在外露面,也從不參加任何宴席。

  頭一次來到這樣的場合,面上雖強撐著鎮定,可實際上連腿肚子都在轉筋。

  南歌離早預料到可能會有此情形,察覺到他們的不適,立馬對著剪月點了點頭。

  剪月繞開人群走到林慧娘的身邊,對著林明晰行禮後才說:「此處人多嘈雜,小姐說林老爺和林夫人若是不想在此處應酬,可隨奴婢到側房暫時休息,等到觀禮時再出來即可。」

  到了此處跟林明晰搭言的人甚多。

  林明晰想顧著他們也是有心無力。

  林慧娘和林傳讀得知有地方可以休息,如蒙大赦地點了點頭。

  點頭後下意識地看向了林明晰,眼裡透著緊張的徵詢之意。

  林明晰見狀無奈苦笑,輕聲說:「既是不適應,那先去休息也可,等到儀式開始時,我再去接你們。」

  林慧娘和林傳讀聞言露出了個如釋重負的笑,想也不想地就跟著剪月走了。

  廳中賓客漸齊,南歌離笑著應付了幾個前來搭言的人,去後頭將一身正裝的南侯請了出來。

  南侯親自現身主持儀式,再度刷新了人們心裡對南歌離義女的認知。

  顯而易見,南侯府上下都很是重視這個未來的小小姐。

  人們對蘇沅的好奇心達到頂點時,一身隆重華服的蘇沅也終於在千呼萬喚中緩緩現身。

  她身著一身寶藍色的齊腰宮裝,長長的裙擺搖曳拖地而來,巨大的裙尾上用銀色的絲線綉著繁複的花樣,順著裙尾蜿蜒而上至纖細的腰,在腰部綻開了一朵說不清名字的銀色花朵,寬大的袖口也是銀藍交縱的字樣,嫵媚中透著點點說不出的大氣。

  順腰往上隻有一根巴掌寬的腰封,腰封上分錯而秩地墜著十個指頭大小的羊脂玉製成的小掛件,取了福祿壽安康保順的好意頭,隨著蘇沅步步走來,掛墜輕輕而晃卻不碰撞出聲,自成弧度。

  這樣深的藍色年歲小的人多數壓不住,上身了反而會被衣裳壓住了自身的顏色。

  可蘇沅卻穿出了一種別樣的大氣,入眼宛似一朵於高空之中淩空傲然而綻的花,讓人眼前一亮。

  或許是這身衣裳已經足夠出彩的緣故,蘇沅的髮飾和耳飾都選了最簡單的式樣。

  一個羊脂玉制的玉石發冠,將長發盡數挽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纖長的脖頸。

  白皙纖細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同是有白玉製成的項圈,項圈本身無任何掛墜,圈上卻雕刻著繁複得看不清的花紋。

  蘇沅本就生得嫵媚大氣,隻是平時不願多打扮,此時費了些功夫裝扮出來,饒是見過她的人也不由得面露訝然地吸了一口涼氣。

  與林明晰並肩而站的傅起言嘖了一聲,微妙道:「林兄好福氣。」

  盛京城中貴女無數,號稱京中最美的人更疊了一個又一個,比蘇沅五官美的更逼人的不是沒有,隻是蘇沅身上這份礴然的大氣,在一個女子身上實屬罕見。

  前不久與林明晰關係才稍親近些的賀然聽了,難得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想了想,感嘆道:「這份氣度,我隻在南家先生身上見過。」

  南歌離是世人公認的奇女子,賀然更是心高氣傲。

  他能將蘇沅與南歌離比肩,可見對蘇沅的評價之高。

  林明晰聞言眼底笑意漸濃,淡聲道:「不是相似至極,怎會有母子情分?」

  蘇沅得南歌離教導多年,身上曾經過往帶來的那種偏激衝動早已化為無形,整個人緩緩地穩了下去。

  她骨子裡有南歌離不曾外露的堅韌,膚血中是她特有的獨特灑然,眉眼間是內斂的驕傲大氣。

  就像是一塊難得的璞玉,終於在打磨下露出了內裡的寶光。

  瑩瑩生輝。

  南歌離坐在南侯稍下首的座位上,眉眼含笑地看著蘇沅緩緩行來。

  等蘇沅站定,她扭頭看向南侯。

  南侯撫胡笑出了聲。

  「好一個小丫頭,平時不聲不響的,今日這麼一打扮爺爺險些沒能認出來。」

  聽到他自稱爺爺,在場之人皆是面露詫異。

  南侯卻似不曾察覺。

  他站起來走到蘇沅身邊,將腰上帶著的一個玉佩摘了下來,放在手心說:「歌兒出生前,我在塞外得了塊暖玉,不過三指大小,給她雕了塊玉佩,剩下的料子存放至今。」

  「做爺爺的不能偏心,你娘有的,你自然也要有。」

  他說著將手中的玉佩掛在了蘇沅的身上,笑著說:「隻是爺爺如今年歲大了,眼力技藝不比從前,雕出來的東西也沒給你娘的精巧,你掛著玩兒玩兒就是。」

  他掛好了玉佩退後一步端詳一眼,滿意點頭。

  「不錯,很是襯你。」

  許嬤嬤昨日跟蘇沅叮囑了很多今日的流程,卻沒提過南侯贈玉一事。

  蘇沅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隨即立馬笑著行禮,脆生生道:「多謝爺爺賞,這寶貝我一定好好貼身帶著,爭取日後留作傳家寶。」

  南侯一聽這話哈哈笑出了聲。

  他擡手輕輕地拍了拍蘇沅的肩膀,好笑道:「跟你娘小時候一個德性,張嘴就知道哄人歡心。」

  他擡頭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笑道:「時辰差不多了,去給你娘磕個頭,然後爺爺帶你去開祠堂祭祖上族譜。」

  南侯走回去坐下。

  南歌離身後的許嬤嬤往前走了一小步,笑吟吟地看向蘇沅,說:「小小姐,往前挪步吧。」

  蘇沅壓著緊張往前走了一步,許嬤嬤笑著說:「行禮吧。」

  蘇沅擡頭對上南歌離含笑的目光,心裡的緊張不知為何就緩緩散了。

  她在許嬤嬤的提示下下跪叩首。

  三叩畢,南歌離稍低頭看她,眼中滿布柔和。

  「沅沅該叫我什麼?」

  蘇沅喉口堵了一下,跟自己較勁兒似地反覆張了張嘴,過了片刻才啞聲說:「娘?」

  南歌離應聲而笑,歡喜道:「哎。」

  「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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