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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76章  家是歸屬,不是束縛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228 2025-06-12 14:29

  

  女汐節日的盛大直到深夜才結束。

  蘇沅一行人回到家的時候,林家村裡的公雞都稀稀落落的扯著嗓子開始打鳴。

  而他們這幾個累了一天的人卻興奮得毫無睡意。

  之前在集市上,一盞接著一盞的燈往外賣。

  一開始時,林慧娘還能勉強記著收了多少。

  到後來,她隻覺得腰間掛著的包,脹鼓鼓的往下墜,到底裝了多少心裡也沒數。

  進了門,按耐了一路的興奮噴湧而出。

  林慧娘示意林傳讀小心將門闆掩上,拿出小心護了一路脹鼓鼓的布包,深吸一口氣將幾遍裝著的銀子都倒了出來。

  銅闆和碎銀堆滿了半個桌面。

  在油燈的微光下散發出激動人心的冷光。

  林慧娘光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林傳讀眼中也帶著說不出的笑,對著林明晰和蘇沅招手。

  「快過來一起清點完了,好收拾回去睡覺。」

  蘇沅哎了一聲坐過去了。

  林明晰自覺拿出了一個小賬本在桌上擺好,等著記賬。

  林慧娘將桌上的銀子分作三堆,挨著數清楚後,一一對數,確定無誤後,禁不住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竟有這麼多?」

  蘇沅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大緻應該是這個數,核對了三遍,想來是不錯的。」

  一百盞燈都賣了。

  可並非都是一個價。

  六十文的有,七八十文的也有。

  最大的那一個,甚至被蘇沅賣了個三百文的高價。

  零零散散的算下來,除去在街上花了的,最後竟還剩了七兩銀子!

  之前與木匠說好的價格總共是八百文。

  除去所有成本,他們今日竟賺了不下六兩銀子。

  而按二房一家目前的進項來算,就算是林慧娘不眠不休的洗上一年的衣裳,林傳讀日夜不綴的編上一年的竹筐,最後一年到頭,能到手的銀子也不過十數。

  一日就賺了這麼多,當真是驚喜得讓人難以置信。

  林慧娘似還有些恍惚,嘴裡不住的喃喃。

  「這麼多銀子,真是咱們一日賺的?」

  林傳讀心酸又好笑。

  他說:「那可不?多虧了沅沅的主意和一張巧嘴,今日若是無沅沅在,就咱們這幾個人,隻怕是連本錢都不見得能賺回來。」

  林慧娘重重的抹了一下眼角,連聲說:「是啊,多虧了沅沅,否則……」

  「林叔您說這話就是見外了,我隻不過是動些嘴皮子,哪兒就算得上厲害了?若不是您二位信得過我胡來,還陪著我想法子熬更打夜的做,哪兒會能成?」

  若是換了個小氣多心思的,先前聽了蘇沅的主意不知要如何斥責。

  林傳讀夫婦能無條件信任,並且全力幫她。

  蘇沅心裡也不是不感激的。

  賺了銀子蘇沅心裡也高興。

  她並不居功,笑呵呵的插了幾句嘴就把話題叉了過去。

  林明晰始終不言,默默的在一旁記賬。

  幾人話半片刻,見蘇沅不住的打哈欠,才匆匆收拾了準備歇息。

  蘇沅走前,林慧娘追出來將一個小荷包塞到了她的手裡。

  蘇沅茫然眨眼。

  林慧娘笑得和藹。

  「累了一天了,快去睡吧。」

  蘇沅手裡捏著個小荷包,茫然無措的被林慧娘推著出了門。

  她愣了半響,打開荷包她才看清裡邊裝著的是什麼。

  竟然是三兩銀子。

  總共賺了六兩,林慧娘給了她一半。

  這……

  蘇沅下意識的想將荷包還回去。

  在一旁看著的林明晰卻說:「給你的就收著,有些銀子傍身,總不是壞處。」

  隻要蘇沅不拿著銀子去看戲打賞。

  這錢花哪兒的,隻要蘇沅樂意。

  都是應得的。

  蘇沅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掂了掂手裡的小荷包,說:「給我這麼多銀子,你們就不怕我哪天卷著銀子跑了?」

  別說她是被買回來的。

  就是明媒正娶回來的媳婦兒,婆婆尚在世的時候,也少有可管家理錢的權利。

  就像林家,這麼大一家子人,所有的銀錢都還是在老太太手裡拿捏著的。

  林慧娘和大伯母一個子兒都休想摸著碰著。

  倒也不是怕媳婦兒卷錢跑了。

  隻是進門媳婦兒外家人,在婆家地位總是特殊,又讓人難以信任。

  而自蘇沅進門起,林慧娘就從未扼制過她手中銀錢的來路去處。

  她總是想著多給蘇沅些補貼。

  生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蘇沅在無人委屈了自己。

  這種近乎盲目的信任,讓蘇沅窩心感動的同時又倍感無措。

  這家人但凡對她差點兒,她也不至於……

  林明晰聽見蘇沅似戲謔又似試探的話,無奈一嘆。

  「我們希望家對你而言是歸屬,而不是想掙脫的束縛。」

  「哪日你若是想走,那就證明是我們做得不夠好,當自省不足,哪兒會顧得上其他?」

  不論這話真假幾分。

  蘇沅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秒鐘不可言說的感動。

  她心情微妙的嘖了一聲,打開了小荷包,將其中一個小碎銀子掏出來塞進了林明晰手裡。

  「見者有份,這是你的。」

  林明晰握著一兩銀子難得的茫然。

  蘇沅卻面露疲憊擺擺手轉身就走。

  「晚安晚安。」

  林明晰吶吶的看著蘇沅走遠,良久之後,眼露迷茫。

  「何為晚安?」

  蘇沅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後,還有溫在竈上的小米粥和雜糧菜窩頭可吃。

  林傳讀去了地裡。

  林慧娘在院子裡接著給蘇沅做衣裳。

  蘇沅一手捧著個碗,一手捏著個窩窩頭在一旁守著林慧娘做衣裳,嘴裡時不時的與林慧娘說上幾句話。

  林明晰明日就要去縣中書院了。

  他去了書院,村學之事勢必要耽擱下來。

  為不讓村學中孩童無人可教,林明晰特意費了些心思,去請了一個自己相熟的友人前來打點。

  他那位友人林惠娘也是知道的。

  她低嘆一聲,說:「葉清河那孩子生來命苦,剛落地就沒了爹,娘熬著將他供養到下場考試,不料剛得了秀才功名,家中母親就早早的撒手人寰,他按規矩回鄉守孝,孝期過了,家中卻也再供應不起讀書的費用,隻能早早的開始謀生。」

  隻是或許是念書念得多了,又或是生來不通人情世故。

  葉清河雖有秀才功名,卻格外與世不入。

  他那性子說得好聽些是剛正。

  說得直白些,就是腦子裡隻長了一根筋,不懂轉還,容易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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