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850章 靜觀其變
金枝呼吸都亂了,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他們最好保證阿娘沒事!”
否則,依着金枝的性子,怕不是要将那些人都殺個幹淨。
她現在殺心漸起,一路成長至今,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純真小女孩兒了。
她懂這世道的艱難,更明白人心險惡。
“你先再等等看,咱們靜觀其變。”
自從知道陸晚是和那位女官一樣的人後,王昭似乎就變得淡定了不少。
她在上京城的時候聽說了許多那位女官的事迹。
尤其是衛将軍。
衛将軍說,他年幼時曾見過那位女官,灼灼風華,這世間無人能比。
不過也隻是驚鴻一瞥罷了,等再次見到,她已被人扒皮剔骨,不複存在了。
朝廷抹去了一切她存在的證據,不知道是因為忌憚恐懼,害怕她會回來報複,還是覺得這樣的人本就不應存于世。
所以後來的曆代皇帝,都會在民間尋找一切不同尋常之人,認為他們也是和女官一樣的人,全部殺了個幹淨。
但她相信,陸晚是不同的,她會隐藏自己。
這世上本就有能人異士,單憑一些事情就能斷定一個人的身份,過于莽撞。
加之宣義夫人所做之事,皆利國利民,當今聖上應該是能看清的。
金枝漸漸冷靜下來後,樓下的聲音愈發高漲了起來。
“聽說是在荷花村被抓住的,還有她的兩個女兒也一起被抓了,就是可惜了,聽說她兒子和丈夫在外面當兵,不然一鍋端了該有多好。”
“她這樣的女人,就是咱們大雍朝的禍害毒瘤,讓那些女人生了野心,一個女人能有什麼野心?”
“這野心啊,都是用來給男人打天下用的,女人又不用打天下,要野心做什麼,癡心妄想罷了。”
樓下不屑者居多。
金枝一聽,頓時了然。
她朝王昭看去,對方則是回以她一個會心微笑。
“王昭姐姐,剛剛你怎麼知道他們說的是假的?”
“幸虧你拉住我了,不然我要是出去,估計得暴露。”金枝拍了拍胸膛,心有餘悸,好險好險,差點兒就暴露了。
“這要真抓住了,他們估計得滿大街歡慶,你信不信不光是這家客棧,别的茶樓也在發生着同樣的事情,正因為他們找不到,所以才想着用這種方式來詐我們,一旦上當,那就掉入他們的陷阱裡了。”
這樣的手段,她早在上京城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足為奇。
“宣義夫人被抓住了?”
同在一層樓的霍傾也聽到了樓下的聲音,她情況不容樂觀,這兩天一直在咳嗽。
霍硯着人去外頭的藥鋪花高價買了藥回來給她吃也不管用,反而是咳得更加厲害了。
“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抓了也就抓了,眼下是你的身體要緊。”
“傾傾,你得好好休息,餘水縣這裡暫時還算安全,咱們就在這裡把病養好,馬上就是春天了,等春天一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好不好?”
霍硯依舊耐着性子去哄霍傾。
“養什麼病!”
霍傾一把揚了他遞過來的茶水,白瓷茶杯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她情緒一激動,咳嗽的就更加厲害了。
“這裡根本就沒有大夫,你買來的藥也根本就沒有效果!”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讓我死在這裡,最後好一個人獨吞家産!”霍傾咳嗽了起來。
一張臉咳成了豬肝色。
即便被她如此對待,霍硯也不生氣,隻是讓人打掃了碎片,又重新給她倒了杯溫水。
“好了,别氣,喝點水。”
“你要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但千萬要以自己的身子為重,你知道的,在出事之前,爹就把那幾個人全部送走了。”
“傾傾,你我是兄妹,一母同胞的兄妹,這世上隻有我倆才是最親近最親密的人,旁人都不可信的,這兩日你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霍硯一如既往地溫柔,那樣的溫柔是個人都抵擋不住。
長相俊秀斯文,嗓音清潤如一汪清泉。
再加上那一雙溫柔至極的眼眸,很容易讓人淪陷。
但霍傾似乎從來都不吃這一套。
她狼狽喝下幾口茶水,咳嗽這才有所緩解。
“你就那麼怕有人在我面前說了什麼?”霍傾嘲諷地看着他。
她現在狀态很不好,高燒夜裡驚醒,雖然有奴仆在,但還是霍硯寸步不離地照顧着。
按理說,當兄長的能做到這個地步,霍傾和他的關系應該很好才對,但霍傾對他似乎總有說不清的怨氣。
“沒有,随口一問罷了,我隻是想要你知道,你我兄妹二人才是這世上能夠依靠的彼此,不要輕易相信了外頭人的話。”
“這樣隻會害了你。”
“那你現在立馬馬上派人去救宣義夫人!”
“你把她給我救回來,這樣……她就能來給我看病了,聽說她醫術很好,隻有她才能治好我。”
現在霍傾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會感染上那亂七八糟的病。
那個人的膿血蹭到了她的身上,帶着一股子腥臊臭味兒,直到現在霍傾都覺得自己身上是髒的。
“我去給你找二狗娘來,她也一樣很厲害。”
“慶王到處追捕宣義夫人,你我還是少沾染的為好。”他這個妹妹,有些時候就是容易沒有腦子,太莽撞了。
宣義夫人是何等人也?
“我家小妹咳嗽不止,高熱不退,但求夫人前往醫治,診金不是問題。”
霍硯還真去了,不過陸晚這會兒不在。
金枝沒開門:“我阿娘不空,去給别人看病了,霍大郎君還是回去吧。”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她不是還沒死了呢麼。”
一天天的,就他們霍家的事兒最多了。
“二狗小兄弟,若非我妹妹病情加重,我是萬萬不會來麻煩夫人的,實在是因為她情況未見好轉,這才……”
“知道了知道了!”
金枝推開了門,滿臉不耐煩:“我阿娘不在,不過我也會醫術,你去同你家妹妹講,能看看不能拉倒!”
看病嘛,她有經驗的,整日在世安堂裡浸淫着,不會也看會了。
她之前還能給林淮生紮針呢,熟能生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