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别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
落日的餘晖将雲層染紅了半邊天。
變故是在回瀾園後發生的。
廚房的管事領着衆奴仆遠遠過來。瞧見虞聽晚後加快腳步過來請安。
不等虞聽晚問,她就笑盈盈道:“這幾日天熱,怕少夫人沒胃口,老奴就琢磨着弄點新鮮吃食。便帶着人去荷花池那邊摘些蓮蓬,荷葉,藕節……做全蓮宴。”
虞聽晚稍稍提了點興緻。
“做荷葉雞嗎?”
“少夫人要吃,自然是有的。”
管事心思細,清楚各主子的口味,如何會不知虞聽晚愛吃肉?
“少夫人可吃過荷香魚?鮮魚腹塞姜蔥,外裹荷葉,炭火慢烤,魚肉自帶清芬。”
“荷花瓣也是能吃的,蘸薄面糊,油炸至酥。”
“荷香佛跳牆,荷葉飯,蓮蓉酥……還能釀酒。”
虞聽晚:……
想吃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随你們一道去看看。”
“是,夫人您先請。”
瀾園裡頭的荷花池很大。
碧波輕漾,荷葉田田,如翠傘擎天。
蓮蓬低垂,蓮子隐現。
衆人各司其職,坐船摘蓮蓬的摘蓮蓬,摘荷花的摘荷花。
虞聽晚在荷花池看着,手裡剝着蓮子。
扔到嘴裡,味道清甜。
她吃了幾顆後,往前走了幾步。
“少夫人。”
檀绛拉住她。
“您小心些,切莫踩空。這池子很深的。”
“有多深?”
這……檀绛倒不清楚了。
不過,她能告訴虞聽晚。
“估摸着三四個體型大的伏猛掉進去,都能徹底被淹沒。”
虞聽晚望着池面,眸色微閃,突然問。
“你和榮狄的事,日子可定了?”
檀绛:“定在來年開春。”
檀绛想了想,告知:“順子還挺高興的。”
虞聽晚:??
不是,你們成親,他高興什麼啊?
虞聽晚想到了什麼:“還别說,這幾日倒是沒見着他了。是派去哪裡辦事了?”
“沒有。”
檀绛告知:“他在幫榮狄四處籌備聘禮。”
???
虞聽晚:“他……”
“還挺會操心的。”
虞聽晚:“是自個兒找不到媳婦,所以過過瘾嗎?”
檀绛:“聘禮的事,多半由男方長輩籌辦的。他可能想占便宜當一把榮狄的爹吧。”
虞聽晚:……
魏家軍裡面沒幾個正常的。
檀绛見她目光仍落在池子上,也就順嘴道。
“都說上京的國子監舒夫子愛侍弄花草,他府上的那池蓮花沾了文墨氣,比别處更通人性。這入夏,就有不少文人墨客有意一觀。”
檀绛:“可屬下卻覺得,咱們院子裡的比舒夫子府上開的好。”
“夫人。”
檀绛手一點,指向右前方的一處樓閣。
“那裡觀賞視野最好,您可要上去坐坐?”
虞聽晚看過去。
碧波水榭過去的一座屋子。
一樓可推窗喂魚。
她仰首望去,上面是九曲石階,飛檐亭閣,落日的餘灑在檐角懸着的銅鈴上,泛着暗金。石階自水面蜿蜒而上。
虞聽晚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啊。”
她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嗯。
台階很穩,沒有出事。
她也沒有走路打滑。
身後奴仆采摘時手腳麻利,可也忍不住竊竊私語。
“王貴家的怎麼就病了?管家通融讓她歇上三日。可我昨兒還見過她好好的。”
有人努嘴,眼裡閃過不屑,回道:“還能是什麼,王貴外頭有相好了。”
“相好?”
有人驚呼。
這一聲,讓虞聽晚轉身看過去。
可惜那邊怕驚擾了她,又怕被管事罰,連忙捂住嘴,後面的嗓音壓的很輕。
“王貴平時多老實的人啊,可别是裡頭有誤會。”
“什麼誤會?男人偷腥也是常有的事了。孩子都三歲了。事情捅到她眼皮底下,不瘋都是好的。”
有人搖頭歎氣:“王貴家的長得是欠缺了些,可這些年待他一心一意。府上主子大氣,咱們月錢可不低。她平時卻舍不得在自個身上花半點,全都交給王貴攢家底。這麼個好女人,又給他生兒育女,王貴娶了她也是祖上冒青煙,卻舍得辜負,混賬東西。”
“她也糊塗,錢哪能落男人手上?我家月錢都是我攥着的,我也隻給男人喝酒的錢。平時勸她長點心手上留些,她非不聽。”
“也是這次她才知道,這些年攢的錢,轉頭都被王貴給了那相好。你們怕是不知道,那相好打扮的可體面了,穿金戴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府上的主子。”
這些話,虞聽晚是聽不見的。
“下面說什麼?”
檀绛簡單描述:“廚房的燒水婆子,就臉上有道傷疤的那個,不知夫人您可有印象。她被男人算計,幫着養了男人外頭養的相好,以及和相好生的兒子。”
虞聽晚有印象。
她之前肚子餓去廚房找吃的,就看見那婆子蹲在角落吃着剛煮好的紅糖桂圓雞蛋湯。
味道很香。
虞聽晚還讓她再煮一碗。
吃的時候,她都特别難過。
因為那味道和慧娘做的太像了。
之前她快來小日子時,慧娘總是給她煮。
檀绛繼續道:“她那男人屬下見過,早些年因得罪人還斷了半條腿。”
“燒水婆子因臉上有傷,性子又孤僻,一直沒能嫁人。也就沒嫌他是他腿腳不好。”
“也念着那人爹娘早亡,身落殘疾後被哥嫂不容趕了出來,沒地兒可去。她便動了心思,願意養着。想着誰也别嫌誰,兩人好好過日子,哪裡想到……”
檀绛鄙夷。
“婆子受不住打擊,跑過去大鬧,揪着那相好的頭發掐架,那殘廢心疼,又見不少人追出來看頓覺丢臉,拄着拐杖,就在婆子背後掄了幾棍子。”
“屬下就不明白,她知道動手,怎麼就不打王貴。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王貴能是什麼好貨色。”
虞聽晚:……
别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
檀绛:“回頭要是榮狄敢在外頭亂搞,屬下一定……”
她突然不說了。
檀绛有些絕望。
“屬下……打不過。”
虞聽晚好笑:“若不是你要求,他怎會硬着頭皮隔三差五和你切磋?讓你,你還不樂意。”
打不過,你是不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