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69章 老實人也有被逼到絕望的時候
妻子的屍體就吊在房梁上,她已經死了好幾天都沒有人發現。
媳婦在遺書中說她也是無奈的,因為她被廠長的兒子侮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她的娘家,還有父母和兄弟姐妹,那位紡織廠的廠長也是有後台的,後台還挺硬。
她若是不改口供。
廠長就會收拾她的家人,她萬般無奈隻能是改了口供。
但她也知道,幫了她的娘家人就等于害了自己的丈夫。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無言面對丈夫。
因此隻能選擇寫下遺書并且自殺,以此謝罪。
她說:“隻要我死了,一切的恩怨都可以平息。從此以後,你離開這裡到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看完這封信後,白建軍萬念俱灰。
他本就是孤兒。這個社會給他的光芒和溫暖本就很少。
妻子是他心中唯一的一點光,如今這一點光也熄滅了。
就算有多少的恨也該平息了,但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這一天晚上他拎着刀到了廠長那裡,把廠長一家九口人全殺了。
殺完之後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公安局審問此案的那些人,當時他們剛剛下班。
三個公安一起往外走,說說笑笑地要去飯店裡吃飯。
因為今天發工資了,有人請客,還說要一盤紅燒肉。
這一瞬間,白建軍就想起在監牢裡時發生的那些事,也想起這些人審問他的情景,他們聽說他是在部隊被遣送回來的。
看着他的眼神裡都是濃濃的鄙夷。
那是從骨子透出了鄙夷。
如果他們能給他一點信任,能夠保護好他的妻子,能夠把案子審得清楚明白。
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這一瞬間白建軍的怨念和憤怒通通爆發了出來,認為這些公安局的人屍位素餐,不幹好事都該死。
于是他便尾随而至。
三人在飯館裡喝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沖進去将他們三個全都殺了。
從那以後他就踏上了逃亡的路。
白建軍心底的這些怨念無處發洩,普通老百姓是承受不了他多少怨念的。
更何況那些人都是無辜的和他沒有什麼交集。
但是公安就不一樣了,他認為公安都不是好人,正是因為他們在審問的時候不細心。
不能用心偵查每一個細節,反而自以為是地做出沒有根據的判斷。
才會導緻悲劇的發生,也因此他認為所有的公安都該死。
接下來他逃亡的這些城市裡,但凡被他碰見的公安都會被他殺了,就這麼一路殺到了這裡。
白建軍講完這些過往後。
他的神情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死。
他的結局不過是一顆子彈而已,但是他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很偉大,起碼是除暴安良了。
姜绾聽完後一陣無語。
淡漠地看着他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把公安都殺光了,誰來制止罪惡。”
“如果街道上小偷偷了老百姓的錢,沒有公安,他們就會為所欲為,到那個時候會有更多的你媳婦那樣的人出現。”
“就像你朋友失蹤這個案子,如果沒有公安有誰會去破案?”
“到那時他們想殺人就殺人,殺多少人直接丢在水泥裡,埋屍就行了,甚至埋屍都不需要。”
“直接丢在馬路邊就可以。”
“正是因為有這些公安在,他們才會投鼠機器有所忌憚。”
“也才能保證老百姓平安的生活。”
“或許在公安的隊伍裡有一些個别人破案不那麼行,也或許他們會是一些老鼠屎,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把所有的公安都判成了死刑。”
姜绾因為氣力不足,再加上腦子還一陣陣的眩暈。
所以說的話有氣無力,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就算聲音很小。
白建軍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瞬間他忽然沒有反駁的話了。
其實白建軍也知道自己太過偏激。
或許在他的認知當中,認為既然已經殺了人,那不如多殺一些,多拽幾個人陪着他,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别管是怨,還是恨,反正他覺得那些公安既然披上了這層皮,那就該死。
如今姜绾這樣說,白建軍也是無力反駁的。
他沉默下來不再吭聲。
姜绾輕歎一聲說道:
“還是那句話,我答應你的事會盡力去做,至于剩下的,那就是你的因果了。”
說完她揮了揮手,朝着隔壁示意自己要離開。
把門打開隔壁,看着這邊的賈海霞急忙過來推着她的輪椅出去了。
白建軍卻愣愣地坐在後面,再沒有多和她說一句話。
也沒有叫住她的意思。
兩人本就沒有多麼深的交情,白建軍不過是覺得這個女子很特别,既然要選一個人說出自己這一輩子所為的事,總要找一個順眼的。
他不想對着梁建國說出這些,好讓他立功,所以他選了姜绾。
姜绾一群人離開公安局,天已經黑了。
李半夏過來檢查了一下,低聲說道:
“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吧,等你醒過來時,咱們就回家了。”
姜绾默默地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梁建國追出來問道:“姜绾的情況如何?”
李半夏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很樂觀,不過問題不大,有我在她就沒事。”
梁建國點了點頭。
又繼續說道:“那個醫生我們已經抓住了,他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是那雪買通了他,給了他3萬塊。”
“讓他在姜绾的靜脈注射中多放兩倍的活血藥劑。”
“在他看來,姜绾已經在用藥風險說明書上簽了字,就算是孩子保不住,家人也不會追究。”
“那雪既然想要把孩子弄死,他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還能多收3萬塊,何樂而不為,所以才會答應了她。”
賈海霞和玫瑰氣得咬牙切齒。
憤憤地怒罵着那雪,姜绾卻沉默不語。
等她們罵夠了,姜绾有氣無力地問道:“那雪被抓的事媛媛知道嗎?”
她這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賈海霞默了默說:“還沒有告訴媛媛吧,平安跟着媛媛去了金建華那裡,并不清楚這邊的情況。”
“要不要我打電話問問,那雪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