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沒關系的,你說你不記得你的家人長什麼樣了,我便會盡力将他們給帶回你的面前,你說你想知道你的家人去了何處,我們便一起尋找血親蠱,直到尋回他們,什麼都沒關系的……”
阿無蹙眉,“可你不是說,他們離京已有許多年,早已無人知曉他們的去向。”
溫輕語笑了笑,“即便如此,我也會竭盡全力,畢竟是你想他們了,不是嗎?”
阿無愣了愣,說想,其實也沒有。
隻是腦中空落落的,沒有半點記憶,他想試圖觸碰那些曾經認識他的人……
或許那樣,能夠想起一星半點。
溫輕語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你記不記得小的時候,你經常跟在我的二哥身後,你們舞刀弄槍,我就時常給你們送來熱水,其實我都是來看你的,你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我太喜歡看你笑了,可你總是闆着一張臉,倒也沒什麼關系,二哥很寵我的,我讓他将你讓給我,他就不讓你當他的書童了,也不會纏着你陪他練武了,從此你就成了我的侍從,将貼身保護我當成了你的使命。”
說着,她閉上了眼睛,“我真喜歡你無時無刻保護我的樣子啊,唯獨不喜歡你下水,當初我落水,你為什麼要救我呢?讓别人來救就好了,弄得你身體都壞了,病了那樣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呀?”
“還好,你又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我的身邊。”
“阿無,我好想你呀……”
溫輕語語氣溫柔的說:“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你一定要做到的。”
“……”
氣氛沉重之時,車外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公主殿下,傳聞相城出現了血親蠱。”
溫輕語眼眸一暗,眼中寫滿了煩燥!
什麼血親蠱,什麼找親人,這不過是為了哄哄眼前的阿無。
她根本從未想過血親蠱,不然派人去靈族時,就讓人買了!
她早告訴過阿無,靈族也好,天下也罷,血親蠱都極其罕見,她也就是做做樣子,手下的人怎就如此愚蠢?
竟還真的認真找了!
也罷,反正“阿無”的家人,自己早已送離了古希,此生不會出現在這個阿無面前。
而她的阿無,也不會見到他真正的家人。
他會一輩子都陪伴在自己身邊。
即便陪他做做樣子也無所謂。
“知道了。”
溫輕語冷冷開口,又溫柔的看向身旁,“阿無,我們去相城瞧一瞧吧?聽聞我二哥,近日也在那邊。”
“好。”
“……”
傍晚時分,蘇時錦幾人已經來到了一座縣城。
清風輕聲問道:“天色越來越晚了,今夜要不就在這裡落腳吧?”
“不用,我現在精力甚好,可以繼續趕路。”蘇時錦靠在窗前閉目養神。
溫書禾一聽,立即說道:“清風,你也累了一天了,今晚我坐外面……”
“不用,今日休息的不錯,我現在也精力充沛。”
清風迅速接過了她的話,同一時間,馬車的速度也漸漸加快。
楚君徹同樣也在閉目養神,“下一個地方是哪?”
“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估計半夜我們就能到達相城。”
溫書禾道:“相城與目城之間離得很近,距離這座縣城更是特别的近,其實繼續趕路也沒什麼,等到了相城,會有更多華麗的酒樓可以休息。”
楚君徹皺了皺眉頭,“相城,已經這麼近了……”
說着,他緩緩睜開了雙眸,“聽聞二皇子奉命調查孩童失蹤一案,最近就在相城,短短幾日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人人都在等他抓到罪犯,給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一個公道……”
溫書禾有些吃驚的看着他,實在沒有想,這種事情他竟也了如指掌……
想着,她點了點頭,“确實是這樣,相城與目城失蹤的孩童最多,拐賣婦女兒童一案,猖獗無比,父皇會派他來,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頓了頓,她又說:“那二皇子和溫輕語是親兄妹,從小他們的關系就挺好的,而兩城距離又這麼近,或許,溫輕語會找過去。”
“那也就是說,相城或許也會有他們的人?”楚君徹又問。
溫書禾點了點頭,“肯定的,他們兩個同時去了那邊,那邊必定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
“可以,快馬加鞭,就去那裡落腳吧。”
說完這句話,楚君徹又重新閉上了雙眸。
溫書禾雖然并不理解,卻也并沒有多問。
餓了就随便啃個幹糧,困了就靠到角落小眯一會兒。
約莫夜半三更時,馬車終于在一家酒樓門口停了下來。
幾人都已十分疲憊,開了房間,倒頭就睡。
翌日。
一早蘇時錦就起來洗漱了一下,後才同楚君徹他們吃起了早飯。
昨夜風塵仆仆,也不清楚這家酒樓是在何處,這會兒有了空閑,蘇時錦才知曉他們已經來到了相城的城尾,也就是城門口的左手邊處。
酒樓共有三層樓高,此刻,幾人便坐在二樓的窗邊慢悠悠的吃着飯。
“爺,咱們被盯上了。”
清風低頭吃着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楚君徹頭也沒有擡,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蘇時錦撐着下巴,望着窗外。
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看着倒是尤其熱鬧。
一旁的溫書禾往邊上看了看,一眼就看見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對上溫書禾的目光,那兩個人更是一溜煙就下了樓,轉眼消失無蹤。
她皺了皺眉頭,“是溫輕語。”
蘇時錦揚了揚唇,“我就知道她的手很長,沒想到咱們剛到這裡,她的眼線也就跟過來了。”
“或許不是跟過來,而是人家一直就在。”
清風說:“身為公主,手底下的消息靈通一些倒也正常,何況咱們可是明目張膽的刺殺過她的人,說不準,她早已将咱們列為了通緝名單呢?”
相比于他們幾人的輕松,溫書禾卻顯得有些許急切,“沒準這裡就是溫輕語的地盤,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住吧?”
“不必。”
蘇時錦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又說:“她能請君入甕,咱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