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就那麼靜靜地靠在窗前,滿目深情的望着床上的俏顔。
“明明你我也沒有經曆什麼驚天動地的故事,明明你我的相處模式從始至終都平淡如水,可就是那日複一日的朝夕相處,那平平淡淡的流水生活,卻讓我,無數次的看見了幸福的影子,仿佛隻要待在你的身邊,那種感覺就不會消失。
”
“起初我隻是在想,或許是你的溫柔,讓我體會到了家的感覺,後來,我竟開始厭惡每一雙……看向你的肮髒的目光,我多希望,隻有我一個人欣賞你的容顔,我開始自私的,想要你的身邊,隻留下我一個男人……”
月光溫柔地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語氣也很輕很輕,輕到仿佛隻有他一人能聽見。
“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要阻止你與楚君徹相認,可是你喚他阿徹,卻連我的真名,都不得而知……”
他苦笑,“原來我是見不得光的,我終究是見不得光的……”
蘇時錦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陷入了什麼噩夢。
懷玉卻依舊在自說自話,“明明知道,你早就已經成了他的人,可當聽到你真的要嫁給他,我還是,難以自控的感到嫉妒……為什麼,楚君徹的命,永遠都比我好呢?
”
他的聲音充斥着苦澀,“我本不打算再見你,可當再次聽見你的名字,我還是難以自控……我再一次壞掉了自己的計劃,我方知曉,我無法放手了。
”
“小錦,我喜歡你。
”
“這一次,我不打算再藏着了。
”
“我也想不擇手段的,為自己争取一次。
”
“……”
床上的蘇時錦猛地睜開了雙眼,卻見眼前一片明亮,原是天已大亮!
她疲憊的喘着氣,望着窗外的美景,心中卻雜亂無章。
昨夜,她睡得并不好。
先是在上半夜,夢到了鬼壓床,後來再次睡着,也一直噩夢不斷。
明明感覺才閉上眼睛沒多久,睜開眼時,又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自己怎麼那麼能睡?
伸手把了一下自己的脈,脈象還算平穩,胎兒也很健康,身體沒有任何中藥的痕迹。
看來真的隻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才會睡那麼久……
“小錦,你醒了嗎?
”
門外傳來懷玉溫柔的聲音。
明明是那樣溫文爾雅的聲音,聽在蘇時錦的耳朵裡,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是此刻住在人家這裡,她也并沒有表現出哪裡不對勁,穿上外衣之後,便開門走了出去。
見她神情疲憊,懷玉輕聲問道:“可是沒有睡好?
”
“有點……”
蘇時錦默了默,“今日情況如何?
楚沐塵的事,解決了嗎?
”
懷玉的眼眸閃過一絲不适,卻還是溫柔的說道:“我已經派人下山去打探情況了,一旦楚沐塵被抓住,确定京城安全之後,我就會送你回去。
”
說着,他拍了拍手,一個小丫鬟便端着早餐默默地放到了一旁的木桌上。
“睡到現在,你一定餓壞了吧?
先吃點東西再說。
”
房間外頭有着一個寬敞的院子,院中放着一張方桌,無論是桌子還是邊上的椅子,皆由上等的紅木雕刻而成。
桌子邊上有着一顆高大的樹,樹邊還搭了一個全新的秋千……
目之所及,皆是美景。
蘇時錦先到一旁洗漱了一番,後才坐下吃起早飯。
隻是沒吃幾口,她便感到一陣惡心。
便忍不住跑到樹下幹嘔了幾聲……
卻也隻吐出了幾口酸水。
見狀,懷玉臉色大變,“怎麼了?
是不是今日的飯菜不夠好吃?
”
說着,他立即瞪向了一旁的丫鬟,“還不将飯菜全部撤下去?
重新換一份上來!
”
一旁的丫鬟差點跪下,可見懷玉滿眼殺氣,又始終不敢跪下,而是迅速将桌上的夥食一一收走……
而懷玉則是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蘇時錦,“沒事吧?
可有哪裡難受?
”
蘇時錦搖了搖頭,不經意推開了他的手,“我沒事……”
頓了頓,她又道:“孕反而已。
”
事實上,她并不想在這裡說出自己懷孕的事。
畢竟一直以來,她都希望第一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是楚君徹。
可懷玉的一舉一動都讓自己感到心悸,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溫文爾雅,自己的心裡,便越發覺得不适……
奈何對方一直沒有明确的同自己表明心意,自己也不好明确的出言拒絕。
便将懷孕的事情告訴他,也算得上是側面的拒絕他了吧?
蘇時錦的心裡亂糟糟的,而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懷玉的臉色也在此刻徹底沉了下來。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有孕了?
”
蘇時錦淺笑了笑,“是啊,我家夫君的。
”
她刻意咬住了夫君兩個字,就好像在強調着什麼。
她與楚君徹,已經拜了堂,成了親。
是被雙方家裡認可的,親朋好友見證的,名正言順的夫妻!
不僅如此,自己還已懷了楚君徹的骨肉。
不管懷玉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非分之想,如今自己都已經将話說的如此明白,想必,他也應該懂了……
這樣想着,蘇時錦已經回到了桌邊坐下。
重新送來的飯菜确實很合她的胃口,她一聲不響的吃着,懷玉便一聲不響的在旁邊站着。
看着若無其事的蘇時錦,懷玉卻有種天都塌下來的感覺……
她懷孕了。
楚君徹的孩子……
怎麼會呢?
假的吧……
一直以來,他都在強迫自己不去想蘇時錦與楚君徹的種種親密。
他甚至能夠安慰自己,蘇時錦并沒有那麼真心的喜歡楚君徹,或許他們的每一次親密行為,都隻是楚君徹單方面的強迫。
可一切,也僅僅隻是自我安慰。
她是真心喜歡楚君徹的。
壓根用不着強迫。
反倒是自己,使盡手段才能将她留在身邊……
“多久了,你怎麼一直都未提起?
”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問了一句。
蘇時錦淺笑了笑,“三個多月了,很突然吧?
我也是剛發現不久。
”
三個多月了……
原來早在三個月之前,他倆就已經……
明明早就知道,她已經是楚君徹的人了。
明明一直以來,他都沒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以為自己可以什麼都不在意。
即便自己心愛的人,将最寶貴的東西給了另一個男人,他也能夠忍受……
可現在……
他們竟連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