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等到他們都長大了,她的身邊卻已經多了其他的男孩。
南宮澤就好像是刻意針對自己一樣,每當自己想要上前與溫書禾搭話時,他都會搶先一步。
每當自己想面見于她時,六公主也會突然出現。
好像不知不覺中,六公主也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她總是乖乖地、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自己的身旁,然後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說自己好生俊美。
她對自己噓寒問暖,溫柔至及。
她沒有半點的公主架子,就如最初的溫書禾一樣,都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仿佛她便是,自己此生的命定之人……
就如,溫書禾的身邊也出現了新的人……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每天都樂呵呵的,仿佛沒有半點煩惱。
南宮澤先了自己一步。
在她長大的時候,在她情窦初開的年紀,同她提了親,表明了心意。
她卻沒有像從前拒絕自己那樣,拒絕人家……
母親曾說,人這一生皆是不完美的。
世上沒有那麼多完美的事情。
于是順理成章的,自己也跟六公主定下了婚期。
他以為自己的一生就将這樣過去……
渾渾噩噩,卻又清清楚楚。
他也不曾相信,自己曾經喜歡的姑娘,會幹出那樣荒唐的事。
可所有人都是那麼說的,就連天真無邪的六公主也是那樣說的……
那不是他的未婚妻子。
沒資格輪到他來難過。
他也沒有資格追問,細查,畢竟人家的未婚夫君,都選擇了放棄。
他不願信。
可後來的所見所聞,令他不得不信。
現如今。
她又回來了。
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去見一見她,問一問她……
多想問她,她放棄一切而去追尋的男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明明已經與人私奔了……
明明死心了,為什麼又回來了呢?
忽然,一滴雨點落到了他的額頭。
也終于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立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真是瘋了。”
都是多少年的事了,自己怎麼還在胡思亂想呢?
自己之所以趕來相助,不過是為了責任,又與她是何人無關……
想着,他終究還是回過了頭。
“不想了,或許他們都已經将人找到了吧……”
可回過頭的一瞬間,他突然發現,河邊躺着一個白色的身影……
像是被河水給沖到了岸上,當場便吓了顧風雲一個機靈!
可看清那人的臉龐時,他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
“五公主!公主殿下!”
他手忙腳亂的扶起了地上的人,眼中的擔心難以掩飾!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我還以為你逃了,你怎麼弄得如此狼狽?”
可無論他如何叫喊,溫書禾都毫無反應,顧風雲的心中莫名有了一絲痛苦。
“如今你名滿京華,是那樣的光彩奪目,怎麼還能讓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再大的事又何必你親自出手?人人都道你性情大變冷漠非常,便連我都覺得你從來就沒懂事過,而今你又何必這樣懂事?何必呢!”
嘴上說着這樣的話,顧風雲卻早已經将她一把抱起。
河流波濤洶湧,明顯無法跨過河去,他便隻能原路返回!
可他的心中就從未覺得自己能夠将人找到,因此根本未帶一人,且這一路,他也不記得自己已經走了多遠。
眼前漫長的道路,仿佛永遠看不到邊,他不由心急。
“他們都去森林的方向找你了,我也想過那邊或許更好藏人,可我忽然又想,如果你往反方向跑了呢?畢竟我能想到的事情,刺客也能想到,于是我就往反方向來了,你說可不可笑?偏偏是我找到了你……”
他蹙眉道:“偏偏我最無能,若是南二小姐,略懂醫術的她,現在一定已經幫上忙了吧?”
溫書禾的眉頭皺了皺,渾身上下一片冰涼。
顧風雲心急如焚,又再次加快了腳步,“你再撐一會兒!我很快就會帶你回去的!”
可腳步越快,心裡卻越發着急。
顧風雲就差沒有跑起來了,武功本就一般的他,抱的久了,兩條胳膊已經酸的不行!
他隻好又将人給放到了地上,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胳膊。
休息了片刻之後,又重新将人抱了起來。
“顧,風雲?”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極度虛弱的聲音,顧風雲先是愣了一愣,低頭才發現溫書禾竟然微微睜開了雙眼。
他大喜,“你醒了?太好了,能醒過來就好!我剛剛一直說你,你都沒反應,你都不知我有……”
多擔心。
擔心兩個字并沒有說出口,隻是眼中的喜悅已經表明了一切。
溫書禾咽了咽口水,“疼,疼……”
顧風雲一聽,頓時手忙腳亂,“哪裡疼?你快說說你哪裡疼?我沒看見你哪裡有傷……”
“背上。”
就說這麼一句話的功夫,溫書禾就已經疼得滿頭大汗。
顧風雲隻好再次将她放到了地上,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一塊石頭上。
後背的衣服确實帶着不少血漬,但那些血漬幾乎都快幹了,或許一開始也被河水沖淡了不少……
朦朦胧胧的,糊了一片的感覺……
看着衣服破裂的位置,那裡确實有着一道傷。
傷口已經沒有再冒血,表面看去,似乎也并不深,隻是傷口挺長,至少有他半隻手掌的長度……
“好像沒有什麼大問題,但這傷口不盡快處理的話,估計會發炎,我身上剛好帶了金瘡藥,你忍一忍,我給你撒上。”
顧風雲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藥瓶,将藥粉一一撒到了傷口上。
溫書禾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為何在此?”
顧風雲道:“此事說來話長,回去我再跟你說吧。”
“不,現在。”
“你怎麼還是跟從前一樣,不講道理?都跟你說了,回去再慢慢告訴你!來,我先扶你起來,你後背難受,我背你回去。”
顧風雲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背對着她蹲下。
她卻道:“用不着你假好心。”
顧風雲蹙眉,“你能把你的性子收一收嗎?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我的性子一向如此,國師大人若是無法忍受,現在就可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