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男生 武俠仙俠 家族修仙:開局成為鎮族法器

玄景淵清 第一千零八十章 弦月

  “這是自然!

  眼前的老人連聲應了,聽得李遂甯沉神凝色,在洞府前踱起來,心中一片沉吟:

  ‘李介詣。

  李遂甯并非不知廣蟬,甚至知道他的俗名叫作李介詣…若提這李介詣,便避不開勝名盡明王。

  當年的勝名盡明王是大梁的人物,占據一座小釋土,這位釋王雖然常被歸于大慕法界,可實際不入七相,對古釋修還親近幾分,亦是拓跋家重要的依仗…

  拓跋家稱帝時,他正是七世摩诃,證法相在梁末,配合上傳說中的那一尊小釋土,威能稱得上恐怖,可他隕落也在梁末。

  “最後一位梁帝落水而死,本質上是那位梁武帝的隕落…勝名盡明王也跟着隕落…莫不是觸及了明陽之道…”

  而勝名盡明王膝下有五魔子,皆是滔天的妖魔,為這釋王一一斬殺渡化,而這李介詣,便是其中第五子的後裔,祖先在梁滅時躲到了一世家之中,幸得苟存。

  李遂甯之所以知道得如此清晰,實在是這李介詣今後的名聲的确不小!

  ‘按理來說,此刻他不曾南下,是魏王北征時來做他的對手…直到…大欲道的那位大孔雀【彌生再世】!

  李遂甯頗為沉默,此時回想,仍有些難以言喻——内裡明争暗鬥了千年的大欲道發生了一場極為恐怖的内亂,引得天下變色,舉世皆驚,甚至到了百無禁忌,法相現世的地步!

  大欲道一躍而上,與慈悲道并駕齊驅,争奪七相第一的大位置!

  這場動亂雖然與李氏無關,卻改變了整個七相之間的格局!

  大欲道的摩诃雀鯉魚功成出關,攜【彌生再世】而誕生出的三位釋子一同南下,轟動江北,甚至叫原本坐看風雲的慈悲道悚然而驚,不得不一同南下,才有後來【長阖之亂】的大恐怖。

  而最與李氏相關的…便是這三位大欲釋子之一——左懼參座羚跐摩诃,俗名李承盤!

  雀鯉魚帶着羚跐南下,便與李介詣針鋒相對,想要搶他身上一座小釋土,間接導緻了大慕法界不得不全力支持李介詣,這才把這位廣蟬摩诃捧起來。

  “如今他…這樣早便南下了!

  李遂甯心中沉吟,總體卻沒有太大慌張,暗有猜測:

  “變化卻不會因為丁客卿,而是昭景真人,他不曾陷在西海,而是全身而退,從魏王守湖變成了真人守湖,北方修士想要取他性命,才不會像前世一樣屢屢試探不前,而是激進猛攻!

  “可有大宋罩着,終究不會太過火,不曾落在西海,天下明已成!
早了…整整十餘年…”

  從西海脫身固然引來了更多的圍剿,可隻要李曦明無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隻聽李曦明安然無恙去了南疆,心中便安晏了。

  ‘總體來說,并沒大的變動…這一陣變化也并非壞事!

  他方才安定,卻疑慮起來:

  “隻是這封山…”

  這可不是好事,李遂甯前世經過如此的風風雨雨,可沒有聽說這樣如同禁足的舉措!

  ‘難道……是前世不如這樣顯眼……不曾聽聞?

  他默默入洞府,在蒲團前踱了兩步:

  ‘前世的绛淳叔的确少露面…我也去見了,是能見到的…如今這模樣,竟然像是無人能見我了…’

  李遂甯心中生怖,久久方才擡眉:

  “莫不是…有哪處出了問題不妥…真人疑我?

  他便從袖中取出一布帛來,點了墨提字,稍作思量,洋洋灑灑寫了問候。

  李遂甯提了自己的突破,便去問封山的消息——這事情并不難辦,他看似是個足不出戶的築基,可以他前世的經驗和對眼下時局的了解,無論對方有什麼托詞,李遂甯都能輕易判斷出真假!

  于是叫了老人進來,吩咐道:

  “杜老可知道小叔叔在何處?

  李绛淳雖然是不世出的天才,行事卻極為低調謹慎,杜鬥隻道:

  “隻聽說在内陣,不知在陣中何處。

  李遂甯吩咐道:

  “你隻取了我的信,裝在儲物袋裡不要取出來,一路送到内陣,讓人交給他看一看。

  杜鬥連忙點頭,匆匆地出去了,隻留下李遂甯心中頗有不安地踱了幾步,暗暗歎氣:

  ‘希望是我想多了!

  杜鬥取了他的信,便匆匆往山下去,越過了湖,到了洲上,距離内陣還有好一段距離就停了步,拜道:

  “請陳大人為我主人帶信。

  守在内陣前的修士神色嚴肅,滿頭白發,盤膝坐在陣前,雙手結印,如同老僧入定,看上去年紀極大了,腰闆還是挺得筆直,身後背着一把長劍,正是老人陳冬河。

  陳冬河是數代元老,是叔脈的親女婿,輩分大得可怕,本應在家中頤養天年,可自從李秋陽坐化,這老人便閑不住了,非要出來做事,李绛宗不敢怠慢,思來想去,将他安排在這内陣之前。

  他聲音沉沉:

  “是遂甯的人?

  “正是!

  陳冬河從他手中接過信,一絲不苟的上下翻查了,接引陣法之力探查,轉去看他,見他一身素服,問道:

  “寄蠻坐化的消息…已經傳到你這裡了!

  杜鬥突然聽了這一句話,頗為謹慎,答道:

  “禀長老,是大人歸天了!

  他口中的大人名叫李寄蠻,修為不高,卻是東山越之主,算起來是玄宣的外孫之一,曾經用來安定山越。

  他有李家一半的血統,享受盡了人間的榮華富貴,在王位上坐了近百年,坐到他兒子孫子都想造他的反,這才安然退下來修行,如今沖擊築基失敗,終于隕落。

  因為是伯脈自己的人,李绛宗給了規格不低的葬禮,北山越一邊的狄黎家也跟着挂白衣,遙表敬意。

  陳冬河捋了捋白須,老臉顫了顫,蒼聲道:

  “早該去試的,如今太晚了。

  他便把信塞進袖子,轉身躊躇一陣,還是進了大陣。

  陳冬河來的時間不短,可大陣内沒進過幾次,畢竟有資格進内陣的修士都是自行進出,用不着他,隻是一個個都會同他問好,他隻把面孔記下來,心中暗忖:

  ‘皆是我家的天驕。

  如今踏入陣中,一入目就是紫光氤氲的天頂和腳底金燦燦的陣文,刺得他畏懼三分,從暗金色的閣樓間穿行而過,走了好一陣,過了三道陣法,這才見一池。

  此池長約九丈,池水清幽,看起來深不過膝,池邊立着九尊明燈,光彩淡白,在周邊的黑暗中顯得格外幽遠,令人望之生畏。

  他擡起頭來,發覺一道浩浩蕩蕩的、淡紫色薄霧般的瀑布正從天頂上瀉下來,落到底下卻如同一重重棉絮,堆積在池水之上,正中間的一枚圓形玉台上空空蕩蕩,并無人影。

  閃亮的是一抹劍光。

  此光飄搖沉浮,在眼前忽明忽暗,時而滿如圓月,時而彎如殘弦,時而黑雲覆月,時而一片光明,在清冷的輝月之光下一同合并,三道流光如水中遊魚,忽隐忽現,驟然合一!

  “铛!

  這道紫氣瀑布驟然截斷,明明上下還在流淌,中間一段卻驟然消失,隻留下清脆的劍鳴聲,幾乎要叫的老人頭暈目眩:

  “這是何物!

  陳冬河看了兩眼,發覺李氏的崛起太快,快到他已經看不明白,忽而聽着耳邊一陣輕喚:

  “陳長老!

  陳冬河趕忙回頭,身後竟然站了一少年,眉間帶笑,身着白羽長袍,腳踏青靴,身後背着青鋒,讓他一下看呆了。

  陳冬河悚然而驚,一股戰栗般的寒意沁進骨子裡,他一下掉進湍急的河裡,他好像蹲在漆黑的泥土邊,好像手裡握着粗糙的箭頭,身邊皆是初春冷冷的風,那劍仙看了他一瞬,便叫他失神起來。

  “陳長老?

  李绛淳連忙扶住他,又問一句,當即叫陳冬河從湍急的河裡掙脫出來,他冷汗涔涔,失神道:

  “晚輩來送信。

  李绛淳聽得一呆,擡起手來,在老人面上輕輕一拂,這一瞬如同春風化雨,将他的心悸通通抹去,溫聲道:

  “前輩應當領些順心氣的藥…”

  陳冬河迷惘地點了點頭,李绛淳則勸慰道:

  “老人常有的病症…不必多心。

  這老人當下站定了,向他深深一禮,交了東西,有些倉皇地退出去,一連退了數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心中痛起來:

  “難怪玄宣喜歡他!

  李绛淳則有些不解,将玉盒捧在手中,踏前一步,在飄搖的紫氣中站定了,沉沉吐出口氣來。

  直到他這口氣吐出,滾滾的紫氣瀑布才重新開始流淌,轟然砸下,化為濃郁到化不開的紫雲飄浮,吹得他的羽衣簌簌作響。

  其中更有三道靈動的月光飄渺而出,圍繞着他的衣物遊走,這三道月光前細後圓,如同雀羽,蕩漾着青白之光,一同翻身,化作三隻靈動鳥雀,停在他肩膀上。

  正是他的劍元——【弦月】。

  論起劍道傳承、道統法力,李绛淳應當是這麼多李家後人與【月阙】最像的,隻是一身法力終究有區别,乃是少陰,而非太陰,便多了幾分内斂少滿之意,取名為【弦月】。

  而李绛淳練成劍元時間已經不短,數年以來不但不斷在精進劍元、習得了【秋月聽合】,最重要的是将築基前特地打好根基的【少陰玄君水火錄】推行到了得以施法的境地!

  僅僅是将【少陰玄君水火錄】用出手來,這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像這一等尊貴奧妙的功法,通常都是紫府才入手修行的!

  ‘【少陰玄君水火錄】一經修成,收入其中的【采行弱水】和【長行元火】自行運轉,相輔相成,增添神妙,便是在自發修行,更遑論鬥法時會有諸多神效!

  所以他特地提早修行此道,并非沒有緣故——一來本身修行的功法是古法,在秘法上劣勢太大,隻能靠【少陰玄君水火錄】彌補道行,二來…他是奔着修成劍意的,在築基停留的時間恐怕不短,早一分修行成術,便多省下來大把大把的時間!

  更加可怕的,是自己腳底的這池水!

  此物乃是【坊晰妙露】所煉化,其中更摻雜了【太陰月華】——也就是相當于他的【少陰玄君水火錄】每時每刻都處于少陰紫府靈資一級所化的池水之中受益!

  哪怕李绛淳本身見識不淺,自己身處其中的時候仍忍不住驚歎:

  “金丹勢力也不過如此…那秋水、慶濟方恐怕也就這待遇了!
我身處其中,相當于時時刻刻在秘境中苦修,這些年我專注術法,一刻也沒修行過,卻已經築基中期。

  隻要他願意,現在服下箓丹,立刻就是築基後期!

  哪怕知道這一切大多借助于仙器與本身就接近金丹勢力的九邱道統,奢侈到了極點,李绛淳仍有幾分惶恐:

  “唯恐負了家中期許!

  他隻默默掀起袖子來,将那玉盒默默打開,細細一讀,頓時有喜悅:

  “好事…竟然已經突破築基了,好快的修行速度…”

  可看到後頭,他的面色頓時有幾分古怪。

  李遂甯的事情是真人下的命令,當時島中出事,李曦明走得匆忙,可後來老大人李玄宣也很緊張地來找過他一次——李绛淳其實是頗為信賴李遂甯的。

  可信賴歸信賴,他照舊取出筆來,微微思索片刻,笑了笑,提筆便寫。

  他的信中同樣是滿腔疑惑,言及自己同樣被關在内陣不得而出,苦不堪言,甚至身邊沒有一個人侍奉,落筆更是委婉問了一句:

  “遂甯尚有人用,還請打探消息,告知于我!

  于是收了筆,肩膀上的立刻有一隻劍雀跳起,銜了信匆匆送出去,李绛淳則再度持起劍來,舞了一陣,仿佛受了什麼觸及站立不動,心中明悟:

  ‘是了……我足不出戶,難怪劍元進展緩慢!
前輩當年要麼斬高修,要麼定南海,要麼殺妖無數,我閉門造車,有進展已經是極為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他霎時收了劍,信手将之置在沉沉的紫氣之中,幹脆拿出【少陰玄君水火錄】來先修行:

  ‘劍道之事,還需見見血!

  本章主要人物

  ——

  李遂甯『神布序』【築基前期】

  李绛淳『香俱沉』【築基中期】【劍元】

  ps:收拾幾章又要跳時間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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