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疼？

　　裘蘊疝睜眼，坐直身，看了過去。

　　半響，老人家沉默了一瞬。

　　看着兩人緊張兮兮，以及身後三個被吸引過來，眼巴巴看向的蘿蔔頭們，說道，

　　“不是臉疼，估計是牙壞了，發炎，導緻的後作用。
”

　　幾乎是一眼，裘蘊疝便猜出了淩安的症狀。

　　淩安猶如晴天霹靂。

　　什麼？
！

　　“我牙壞了？
！
”淩安不可置信，随即露出了一個沮喪又悲哀的表情。

　　“嗚嗚嗚……那我是不是沒有牙了，我是不是要掉光光牙，不能吃魚了，不能吃鹵香肉了，不能吃……”

　　淩安嗚嗚地抽泣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一樣一樣地細數着自己的悲傷，好像木已成舟，再無翻身可能了一般。

　　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他要沒牙了！

　　裘蘊疝話還沒說兩句，便見那小奶包，二話不說，便嗚嗚地哭起來，懵了一瞬。

　　“别哭别哭，還不确定是不是，你過來，張開嘴，給我看看。
”

　　淩安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見臉上的淚，胡亂擦掉，乖乖走過去，

　　“裘爺爺，那你要好好看……”淩安夾雜着鼻音的話，帶着些許的期盼，随即聽話地張開嘴。

　　裘蘊疝擡起他的下巴，使其仰起頭，看了幾眼，将裡邊檢查了一遍，随即松手，

　　在五人好奇期盼的目光下，緩緩背着手，說道，

　　“是左邊裡面的牙爛了，好幾顆牙都黑了，牙旁邊的肉發炎，所以才會臉疼……”

　　淩安瞪大眼睛。

　　四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淩安身上，似乎有些驚奇，又隐約夾雜着憐惜和心疼之色。

　　牙怎麼會爛了……？

　　淩安聽到裘蘊疝的話，愣了愣，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更是哭得稀裡嘩啦，傷心不已。

　　“嗚嗚嗚……牙爛了、好疼……嗚嗚、我是不是要沒牙了……”

　　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淩安覺得裡邊的牙口，更疼了，裡邊刺痛刺痛的，他不但覺得臉疼，腦袋也疼……

　　嗚嗚嗚……

　　淩安就這麼站在裘蘊疝跟前，仰着臉，嘴巴都沒合上，嗚嗚噎噎、抽抽搭搭地掉眼淚，豆大的淚珠，掉線一般，往下落……

　　“嗚嗚嗚……”

　　站在淩安身側的淩雲，見小五哭得傷心，有些無措，伸手去抱着他的腦袋，用手去擦他臉上的淚，

　　“小五别哭别哭……”

　　“嗚嗚嗚……三、三哥…嗚嗚嗚……”

　　淩安淚眼朦胧地看了看淩雲，一眨眼，眼淚又往下掉。

　　淩天撓了撓後腦勺，皺着眉頭，不知所措外，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是牙壞了？
還是牙掉了……？

　　淩義眉心微蹙，稍稍一想，心下一瞬了然，擡眼看向裘蘊疝，開聲問道，“前輩，牙壞了，可有法子治？
”

　　與弟弟們手足無措相對比，大哥淩義顯然冷靜清楚許多。

　　他記得娘親的唠叨，讓淩安不要吃那麼多甜的糕點，就算吃了，也要好好漱口，不然牙齒很容易長蛀蟲，也就是牙壞。

　　估計滿腦子都是吃吃吃的小五，根本沒有把娘親的話放在心上，又沒有好好刷牙，這不……牙爛了。

　　淩博似乎也猜到了，本來微微蹙起的眉頭，松了松，眼裡含着的擔憂之色，一瞬被戲谑調侃之意掩蓋。

　　蔫壞的二哥，摸了摸下巴，臉上含着淺淺的笑意，輕咳了一聲，“小五啊，别哭了，牙壞了，也沒關系的，大不了以後吃東西，不要牙了……”

　　淩安聞言，哭得更兇了，“嗚嗚嗚……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牙吃東西，都不香了，他要牙牙……

　　淩義皺着眉，回頭瞪了淩博一眼，示意他不要胡鬧。

　　淩博回望，聳了聳肩，白皙的臉，依舊挂着淺淺的笑，小酒窩淺淺凹顯，滿臉無辜。

　　裘蘊疝看着哭得厲害的淩安，有些好笑，趕忙說道，“沒事沒事，你們這年紀，還在換牙，到時候把爛的牙挖幹淨，換新牙就好了。
”

　　淩雲替淩安擦幹淨臉上的淚，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裘爺爺說了，可以換新牙的，小五不要哭。
”

　　淩安吸了吸鼻子，帶着厚重的鼻音問道，“真的嗎？
”

　　淩雲認真地點頭，給予肯定。

　　裘蘊疝也在淩安期盼又可憐的眼神下，肯定地點了點頭。

　　淩安這才松了口氣，乖乖将臉上的淚擦幹淨，“呼……”

　　還好還有牙……

　　淩博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呐，牙壞了要挖牙啊……那應該……

　　“裘爺爺，挖掉壞牙的話，是不是很疼？
”淩博擡眼看着裘蘊疝，眨了眨眼睛，似好奇般問。

　　“肯定會疼些，裡面都變黑了，定要挖幹淨，不然會繼續爛下去……”

　　裘蘊疝摸了摸長長的胡子，回道。

　　“哦…這樣啊……”淩博應着聲，視線落在淩安身上。

　　果然，剛剛被吓到的小家夥，此時側臉還一陣一陣地疼，聽到挖牙會更疼些，小臉僵硬住……

　　“疼……？
”淩安隻是怔愣一瞬，反應過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嗚嗚嗚……二哥！
你太壞了……”

　　淩義皺着眉，看着淩博笑得跟隻狐狸一樣，面無表情。

　　幼稚……

　　淩博無辜。

　　他隻是實話實問，怎麼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