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守墓人
第207章 番外:守墓人
裴澈小朋友目視前方,淡淡地回答親爸的問題:“很帥的叔叔,戴着一個細細的眼鏡。
”
很帥?
眼鏡?
艹,裴骁暗罵一聲,這聽上去怎麽這麽像那隻書皮狗呢?
“金色的眼鏡?
”
裴澈驚異地看了他一眼,疑惑他為什麽這麽猜,很快又收回視線,“不是,黑色的。
”
裴骁心滿意足。
呵,黑色,那便不是。
“有我帥?
”
溫以檸震驚地看過去,“你什麽時候有跟別人比帥的愛好了?
你不是從來都……”
“從來都什麽?
”裴骁挑起一側眉,“帥而不自知?
”
溫以檸揉了揉額角,吞吞吐吐說:“裴骁……你知不知道,人貴在帥而不自知,否則就會很……”她放低音量:“油膩。
”
“帥而不自知那是眼瞎。
”裴骁一臉坦然,“隻不過帥是我最小的優點,沒必要天天挂在嘴上,我更喜歡強調我最大的優點……”
“你不用說了。
”
“大。
”
溫以檸:“……”
她就是嘴賤的。
裴澈從小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對話中長大,對聽不懂且不感興趣的話題,已經能夠很好地屏蔽了。
當然,也包括前座的兩位。
裴骁從兜裏摸出一副手套,往小家夥腿上一丢,“今天常規訓練後,帶你練槍。
”
溫以檸猛地轉頭,“三歲的孩子怎麽拿得動槍?
”
她當初練的時候,那後坐力幾乎把她整隻手掌都震麻了。
“連把槍都拿不動,也好意思做我裴骁的兒子?
”
......說得好像做他兒子是件多榮耀的事似的,溫以檸耐心地替小家夥戴上手套,“小澈,別聽爸爸瞎說,爸爸有你,是他的幸運。
”
裴澈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媽媽……真的嗎?
”
“當然是真的!
”
溫以檸說罷狠狠地瞪了一眼裴骁,這混蛋一天天的不幹正事,在她面前這麽會表達愛,在兒子面前怎麽就跟啞巴了一樣。
“媽媽。
”裴澈低頭絞着手指,上半身向她那一側靠近,“我也很幸運,我有你。
”
溫以檸頓時笑靥如花,摟着小家夥,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媽媽z……很喜歡很喜歡小澈呢。
”
“……”
裴骁擡手抹了一把臉。
艹,這小東西得慶幸自已沒說出一個‘最’字,否則今晚,她連故事都不用講了。
......
幼兒園放學後,所有孩子都被父母接走,環境有些冷清。
霍靳此時才回到辦公室,摘下臉上黑色的眼鏡,拉開書桌抽屜,換上一副金邊的。
秘書敲了敲敞開的門,“霍總,已經排查過了,十個機關中觸發了兩個。
根據現場的血液分析顯示,闖入您辦公室的,的的确确是陸氏集團大少,裴骁裴先生。
”
霍靳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秘書踩着高跟鞋離去。
他俯身輸入一個密碼,最下層的抽屜自動打開,裏面是一張稍顯陳舊的照片。
照片裏,他喜歡的女子睡顏安寧,攏着一個襁褓。
帝國大廈那晚的随手一拍,成了他這三年來唯一的念想,沒想到這孩子一下就長大了。
霍靳把相框擺上桌面。
“不敢見你。
”他說着自嘲地輕笑了一聲,“連下屬送來的資料,我都要求他們隻留下文字,怕見了你的臉,就一發不可收了。
”
“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可哪裏都沒有讓我産生留下的沖動,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
“于是又回來了,回到了江城。
落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下輩子大概都要做一個守墓人了。
”
“守着過去的墳墓。
”
霍靳站起身,踱到窗邊。
郁郁蔥蔥的樹木,在夏季末尾也掙紮着顯出一派生機。
不知還能挺多久。
“當初建這所幼兒園的時候,我沒抱很大的希望,隻是想替自已圓一個不可能的夢。
”
他和她如果有孩子,一定會在這樣的森林幼兒園中長大。
“大概是和小澈太有緣了,我沒花任何心思,小澈就跑進來了。
那個數學老師,今年剛畢業,晚一年,都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
霍靳轉身回到書桌旁,凝視着照片中的側臉,唇角帶笑,“敢見小澈,卻不敢見你。
檸檸,你身上究竟有什麽魔力。
”
“咚咚咚。
”
負責掌管後廚的總經理出現在門口,手裏抱着一個文件夾。
霍靳把相冊蓋在桌面上,椅子轉向門外的方向,“說。
”
總經理翻開文件夾,擲地有聲:“霍總,據小一班班主任觀察,裴澈小朋友喜歡中餐大過于西餐,中餐尤愛豆腐湯。
”
性格、喜好,都和檸檸一樣,霍靳看着蓋下的相框,嘴角輕輕漾起笑意,“繼續。
”
“是。
”總經理翻到下一頁,“西餐沒有明顯的偏好,小朋友在下午供應的牛排、意面、和漢堡前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漢堡。
”
霍靳随手轉着手腕上的名表,思索後開口:“以後每頓中餐都提供豆腐湯的選擇,另外,辭掉三分之一西廚,把江城頂級的中廚請來,薪資不論。
”
“是。
”總經理轉身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轉回來,“對了霍總,董秘書的孩子發燒了,離開前囑托我告訴您,假條發您郵箱了。
”
“嗯。
”霍靳打開電腦,看到郵箱裏除了假條,還有一個文件,裏面是一個孩子的信息,就是今天中午在樹底下撒尿的那個。
司徒昍……
他沒記錯的話,裴骁身邊有個軍火商好友,司徒野。
這倆小家夥應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個性倒是天差地別。
“霍總。
”總經理還站在門外,忍不住出聲。
“可以下班了。
”
“好嘞!
”總經理渾身上下的疲憊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霍總!
您也早些回家休息。
”
今天在後廚忙活了一天,全江城所有幼兒園的後廚經理都沒他這麽苦逼,盯了食品安全,又要盯火候,這是給孩子做飯吶,還是伺候總統吶,真不理解。
不過,對一個牛馬來講,所有的苦逼都是能用金錢補償的,有錢就行,他毫無怨言。
辦公室隻剩下霍靳一人。
他靠在皮質椅上,仰頭看着天花闆,入了神。
“檸檸……”他緩緩合眼,“你把小澈教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