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1章 我眼沒瞎,看不上你!
秦姝瞧着阿木提焦急的神态,以及面無表情的謝瀾之。
“你們這麼快就要走,飯都不吃了?
”
阿木提急聲說:“來不及了,有人鬧……”
謝瀾之及時打斷他的話,神态和煦地對秦姝說:“臨時有點事要處理。
”
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秦姝,把手上冒着熱氣的藥碗,送到謝瀾之的面前。
“你先把藥喝了,這藥得空腹喝。
”
謝瀾之無視阿木提焦急的模樣,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秦姝給他整理有些褶皺的衣服,系上胸前的口袋扣子,扶了扶兜裡做工精緻的名貴鋼筆。
她輕聲說:“阿花嫂蒸了小籠包,可香了,你下樓吃幾個吧,不然餓肚子了。
”
溫軟話音,難掩關心,讓謝瀾之無法拒絕。
他目光沉靜地凝視着秦姝,抿唇輕笑:“好——”
樓下,餐廳。
謝瀾之坐在餐桌前,享受着來自秦姝的投喂。
他吃了整整一屜小籠包,一旁的阿木提坐立不安,一個勁地盯着手表看。
秦姝把阿木提的神态看在眼中,不經意地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
謝瀾之頓了一下,随即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我能處理。
”
秦姝瞧着行事沉穩的阿木提,難掩憤怒與急切的表情。
她眸光一閃,撂下手中的筷子:“你們着急就去忙,我上樓換衣服。
”
秦姝還未走遠,就聽到阿木提在身後焦急地催促。
“瀾哥,别吃了,時間要來不及了!
”
謝瀾之斜睨阿木提一眼,繼續吃盤子裡的小籠包。
“着什麼急,阿姝給我夾的包子,還沒吃完呢。
”
他仿佛在吃什麼山珍海味,吃得慢條斯理,也極為享受。
阿木提則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餐桌前來回踱步,恨不得把謝瀾之跟桌上的小籠包打包,扛起來沖出家門。
在他焦急如焚時,謝瀾之終于放下手中的筷子。
他從容優雅地起身,淡聲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着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
阿木提梗着脖子,抱打不平:“那也不能任由他們把髒水往你身上潑,那個李紅英也不照照鏡子,自己長得那副模樣,連嫂子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怎麼舔着臉說你強.暴了她!
”
他沒說的是,謝瀾之身為京市大院子弟,是一衆世家子弟的領頭羊般存在。
那些出身書香門第的名媛,他都懶得看一眼。
李紅英一個長相平平,再普通不過的女人,怎麼敢污蔑謝家太子爺。
謝瀾之擦了擦嘴角,冷笑道:“别拿她跟阿姝比,髒。
”
他走進廚房找到阿花嫂:“我媽還沒起呢?
”
正在擦櫥櫃的阿花嫂點頭:“夫人要睡到中午的。
”
謝瀾之走上前,對她低聲吩咐了幾句。
一向笑眯眯的阿花嫂,丢下手中的抹布,神态肅穆道:“您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
區委辦公樓。
今天上午十點,本該是駐圳的高麗領事,和高麗電子公司的負責人來訪。
因為突發李紅英潑髒水的事件。
會議室被一群媒體記者,還有李紅英跟她的家人占了。
滿身矜傲與貴氣的謝瀾之,邁着從容優雅的步伐,邁入擁擠的會議室。
“人來了!
”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會議室所有人的視線,集聚在謝瀾之的身上。
謝瀾之的氣場很穩,黑眸掃視衆人一眼,他仿佛天上的神明高不可攀,入眼的人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一粒凡塵。
被家人簇擁的李紅英,錯愕地盯着謝瀾之的頭發,眼底露出震驚與慌亂。
謝瀾之的半頭醒目白發,眼角的細紋都消失,骨相清貴,清隽斯文,端得是世家子弟的氣度。
這樣完美,能與神明比肩的男人,讓人連跟他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謝瀾之在衆人憤怒、輕蔑、不屑的目光注視下,氣定神閑地走到主位緩緩坐下。
他剛落座,一名男記者譏諷出聲。
“長得人模狗樣的,幹得都是見不得人的龌龊事!
”
周身釋放出兇狠煞氣的郎野,指着記者的鼻子:“你說什麼呢!
把嘴給我放幹淨點!
”
男記者叫嚣道:“怎麼?
他既然能不要臉的欺辱女工,還怕被人說啊!
”
李魁冷冷地盯着記者:“沒有證據的事,我勸你少說話,污蔑公職人員是要負責任的!
”
記者似乎很有底氣,梗着脖子義憤填膺地喊道:“你們還想威脅人不成?
我們今天坐在這裡,就是來為李紅英同志做主的!
“你們敢以權壓人,我們就敢上告,告到禦府去,鬧到全國都知道他謝瀾之幹的喪盡天良事!
”
謝瀾之目光沉沉地看着這位,看起來很有底氣,目光仇視他的記者。
他神态和煦地點頭:“可以,前提是我真的做過欺辱人的事。
”
李紅英的家人,一個中年男人大聲嚷嚷道:“怎麼?
你欺負了我家小紅,現在不認賬了?
!
”
他沒看到李紅英在看到謝瀾之的變化後,心虛地低下頭,緊張不安地摳指甲。
謝瀾之目光銳利地刺向中年男人,淡聲問:“你是?
”
中年男人咬着牙說:“我是小紅的爸爸!
”
謝瀾之視線微垂,盯着李紅英,冷聲問:“李紅英同志,你能再重複一遍,之前對大家的說辭嗎?
”
“我……”李紅英一出聲,隐含哭腔:“我……就是你,扒我的衣服,然後……”
本就是潑髒水,虛假的事,她怎麼可能說得出來。
“嘭——!
”
之前的男記者拍了拍桌子,怒聲吼道:“你傷害了她,還讓她回憶被欺辱的經曆,這不是往人傷口撒鹽!
”
其他人跟着附和:“就是!
太不要臉了!
”
“你們男人提上褲子就完事了,女人被傷害後,就是一輩子的陰影!
”
“可憐李紅英同志還沒結婚,就這麼被人給猥.亵了,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
謝瀾之眼神冷冽地睨向出聲的幾人,薄唇勾起涼薄弧度。
“你們說我欺負了她,敢問有什麼證據?
”
還是那個男記者,不屑道:“證據?
證據就是她身上的傷,還有你留在她身上的東西,我們都帶來了!
”
他從座椅底下,拎起一個白色透明袋子。
啪的一聲!
袋子被甩到會議桌上,讓人清晰看出,裡面裝着一條,女人貼身穿過的短褲。
會議室的女人看到,上面沾染的東西,紛紛撇過頭。
“好髒啊!
太惡心了!
”
謝瀾之看到桌上的東西,矜美臉色沉了沉,搭在膝上的指尖緊了緊。
他出身高門,天之驕子,有自己的驕傲與修養,哪怕在部隊曆練十多年,曆經過再殘忍的事,也從未有人這樣羞辱他。
這樣的羞辱,讓謝瀾之徹底動怒了。
他眼神像是寒冬的夜空,涼浸浸地掃視着會議室衆人。
僅一眼,室内空氣驟然冷下來,讓人不寒而栗。
謝瀾之眼眸微眯,沉聲喊道:“阿木提!
”
“到!
”
阿木提站出來,宛如出鞘的利刃。
謝瀾之緩緩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周身散發出讓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隻聽他淡聲說:“把所有人都抓起來,一個都不放過!
”
阿木提似乎就在等這句話,聞言轉身頭也不回地沖出會議室。
“嘭——!
”
會議室房門被甩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屋内一片嘩然,衆人七嘴八舌地讨伐。
“你瘋了!
竟然真敢這麼做!
”
“果然人面獸心,有本事你就抓!
我們這麼多人,還真不怕你!
”
“我們來的時候都交代過了,一旦回不去了,你的醜惡嘴臉很快就會登報!
”
面對衆人的讨伐,謝瀾之沒有任何辯駁,步履平穩地走到,低垂着頭的李紅英面前。
“你現在說實話,所有人都會免遭一難。
”
“你如果不說,他們都會為你的謊言付出代價。
”
李紅英渾身顫抖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落在,緊緊攥着褲子的手背上。
她不敢擡頭,聲音哆嗦,哭着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是你,強.暴了我……”
謝瀾之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盯着李紅英,眉宇間透露出讓人不敢直視的戾色。
“那你說,我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又是如何欺辱你的?
”
聲音低沉有力,每一次字都宛如重錘,敲擊在李紅英的心上。
李紅英感受到謝瀾之的咄咄逼人,身體劇烈抖了抖,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她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如今又被壞人威脅。
“李紅英!
擡起頭來!
”
謝瀾之拿出對待敵人的兇戾,忽然厲聲吼道。
李紅英身體一哆嗦,從凳子上滑跪,一個勁地磕頭。
“我錯了,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的,你沒有欺負我……”
“是别人欺負的,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不找你負責了嗚嗚嗚……”
她一邊磕頭,一邊提高聲音解釋。
這番似是而非的話,就像是受到謝瀾之的逼迫才改口的。
謝瀾之臉色晦暗不明,冷笑道:“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
李紅英磕頭的動作僵住了。
謝瀾之薄唇溢出一絲嘲諷笑意:“事已至此,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你,你擡頭看看我。
”
李紅英緩緩擡起頭,望着眼前氣度清冷矜貴,不經意間散發出高不可攀的疏離感,讓人不敢亵渎的謝瀾之。
謝瀾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身材矮小,模樣勉強稱得上清秀的李紅英。
他拖着慵懶腔調,好笑地問:“你認為自己身上,哪裡有值得我欺負的地方?
”
潛意識就是——我眼沒瞎,看不上你!
不是謝瀾之以貌取人,也不是他瞧不起人。
李紅英看着懦弱可憐,她眼底藏着讓人一眼望到底的算計。
這樣的角色放到京市大院裡,連七八歲的孩童,都會對她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