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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49章 糊塗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429 2025-02-15 10:44

  吳公公從皇上的聲音裡,聽出了疲憊。

  印象之中,皇上很少如此疲态。

  以前,哪怕是被話本子氣得頭暈眼花,那也是氣憤,而不是,從聲音裡都透着疲。

  吳公公輕聲道:“來禦書房。

  話音落下,皇上笑了笑,是苦笑。

  原本,該是小夫妻兩個到他的寝宮,捧盤置案。

  改成禦書房,那些禮數自然也就都略了。

  “朕是不是該說,起碼還記得來禦書房?
”皇上道。

  吳公公答不上來,也答不了,隻能垂着頭。

  那之後,按規制該有的向中宮皇後與皇子生母見禮的規矩,當然也都不見了。

  至于皇子攜妃在奉先殿祭祖,那更是一個字都沒有。

  皇上垂着眼坐了會兒,道:“你使人去禮部,把杜泓叫來。

  吳公公沒有立刻去。

  皇上這才擡眼看他,道:“怎麼了?

  “四公子随三殿下在六部觀政,”吳公公道,“您召見杜大人,四公子……”

  皇上皺眉:“不用瞞着以骁,他要是知道了,讓他一塊來。

  話這麼說了,吳公公也沒有辦法,隻能退出去辦事。

  想了想,又悄悄使人往常甯宮禀了一句。

  果不其然,内侍到禮部傳召杜泓,霍以骁立刻就知道了。

  總共就這麼點兒大的地方。

  霍以骁和朱桓說了一聲。

  朱桓沉默了片刻,道:“父皇畢竟是父皇,你與他頂着來,不好。

  霍以骁正欲出去,聽了這話,頓住了腳步。

  他和皇上之間的矛盾,不是幾句話能跟朱桓說明白的。

  亦不是,說出來了就能明白。

  就像是朱桓先前會為了齊美人的血口噴人而煩惱,不能直接和皇上表态一樣,處境不同,想法亦會不同。

  可霍以骁知道朱桓是好意,道了聲謝。

  出了禮部衙門,行至禦書房外,看着迎出來的吳公公,霍以骁心想,他之前靈機一動、話趕話編出來騙溫宴的,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這時候籌辦婚儀,因着他就在禮部,應對處置也能更快些。

  吳公公看了眼杜泓。

  杜泓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超然物外的高人模樣。

  吳公公這才輕聲與霍以骁道:“四公子,皇上心情不大好……”

  霍以骁挑眉:“氣着了?

  禮部與霍太妃定下的章程,霍以骁一清二楚,也清楚皇上知曉後會是什麼反應。

  這要是不生氣,就不是皇上了。

  “不是氣着這麼簡單,”吳公公想形容,又覺得什麼詞彙用在這兒,都大不敬,隻好道,“四公子一會兒就明白了,哎……”

  三人進了禦書房。

  其餘伺候的人手,都被吳公公屏退了。

  皇上看着杜泓,冷聲道:“成親當日怎麼個議程,你給朕背一遍。

  杜泓一條、一條地背。

  皇上靠着椅背、一手撐着太陽穴,阖着眸子,吳公公站在他身後,恭謹垂着手,悄悄又迅速地看霍以骁。

  霍以骁坐在一旁,跟個沒事人一樣。

  整個禦書房裡,除了杜泓那咬字清晰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等到杜泓背完了,皇上才緩緩睜開眼皮,問道:“以為如何?

  杜泓不吭氣。

  他以為什麼都沒有用。

  反正沒有點名道姓地問他,他就當皇上在問四公子。

  霍以骁倒是應聲了:“杜大人能把這麼份章程都背得抑揚頓挫,寒窗苦讀的功力可見一斑。

  杜泓:“……”

  皇上氣得瞪了霍以骁一眼。

  吳公公深吸了一口氣。

  四公子這麼另辟蹊徑的答案,想讓人不發笑,真難。

  但不得不說,有用。

  再是疲憊的人,被糟心兒子當面氣一氣,立刻能精神起來。

  皇上的頹然面貌去了大半了。

  他隔空點了點杜泓,也知道跟杜泓說不出個結果來,幹脆換了手勢,示意他退出去。

  杜泓一點不拖泥帶水,麻溜地滾出去了。

  吳公公送他離開,再回來時,也沒有到近前,隔着簾子站在外頭,又豎着耳朵聽裡頭動靜。

  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他也好趕緊去勸。

  裡頭,霍以骁依舊坐着。

  皇上清了清嗓子,道:“按理,你成親那天,得進宮來。

  當然,這個理不理的,在霍以骁不上不下的身份面前,也站不住。

  霍以骁沉默。

  皇上歎了聲:“如今狀況,你除了跟朕發發脾氣之外,你也做不來什麼,這處境,也不是你選的。
朕知道你委屈……”

  “我不委屈,”霍以骁淡淡道,“委屈的是我娘。

  皇上的眉頭皺了皺,當即想說什麼,又忍下去了。

  良久,才又歎息了一聲,他道:“是,你娘受了委屈,是朕的錯。

  以骁,你很快就要成親了,妻子是你自己挑的,是你心悅之人。

  你喜歡她,你要娶她,你想跟她恩愛長久,你也能夠明白一點兒朕的心意……”

  霍以骁抿唇。

  皇上又道:“朕和你娘,哪怕算不上青梅竹馬,也是自幼相識。
朕由太妃娘娘撫養,她又時常來與娘娘問安,後來,她來得少了,朕又忙于學業,也就忘了。
再之後……”

  “再之後,您見到了她,她已經不是您記憶裡的樣子了。
”霍以骁把話接了過去。

  記憶裡不過六七歲的小女童,再出現時,已經亭亭玉立。

  “還是,”霍以骁頓了頓,“還是先帝爺的後妃。

  皇上的臉色陰沉着。

  名義上的後妃,卻沒有伺候過先帝爺。

  她被選到後宮之中,又被偌大的後宮所遺忘,就這麼待在小小的宮室裡。

  明明是最好的年華,卻隻能獨坐天明。

  于是,在一次相遇之後,感情出現了偏差。

  “她糊塗,您也糊塗,”霍以骁道,“所以您想我也糊塗嗎?

  她被選到後宮之中,又被偌大的後宮所遺忘,就這麼待在小小的宮室裡。

  明明是最好的年華,卻隻能獨坐天明。

  于是,在一次相遇之後,感情出現了偏差。

  “她糊塗,您也糊塗,”霍以骁道,“所以您想我也糊塗嗎?

  她被選到後宮之中,又被偌大的後宮所遺忘,就這麼待在小小的宮室裡。

  明明是最好的年華,卻隻能獨坐天明。

  于是,在一次相遇之後,感情出現了偏差。

  “她糊塗,您也糊塗,”霍以骁道,“所以您想我也糊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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