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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47章 有朱钰哭的時候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4887 2025-02-15 10:44

  皇上入殿,衆人三呼萬歲。

  底下大臣們上折子議政,說的都是些“小事”。

  朝堂之事,原就是以一樁樁小事堆積起來的,若成天都是熱熱鬧鬧、吵得你來我往的大事,局勢就不穩了。

  對大夥兒來說,其實,沒有大事、隻有小事,才是最好的狀況。

  趙太保垂着眼,心裡明白,這樣的局面不過是表象而已。

  水面上風平浪靜,水底下,全在醞釀着風暴。

  不過是,前陣子對付沈家,事情太大了,好不容易得了個結果,所有人都要緩口氣。

  張弛、張弛,有張也有弛。

  再起紛争,遲早的事兒。

  不說旁的,他自己的袖子裡,就收着個厲害的,一旦展開了,就是漩渦,需得吸進去好些人。

  龍椅上,皇上面無表情聽着臣子說事。

  對底下這些細碎小事,他打不起來精神。

  倒不是他看不上這些根基,而是,朝堂運轉自有一套規則。

  在約定俗成的規則裡,隻需按部就班,各個位子上的人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能順暢起來。

  若這些小事,都需要當皇上的來拿主意,等他一道道批複、下令,那底下的人與事,都要亂套了。

  不過,聽還是需要聽一聽的,可以不亂插手,但必須做到心裡有數。

  隻是……

  現在說的這些,都太淺了。

  淺到,皇上的心思有些散,他的視線慢慢落在了幾位皇子身上。

  他看到朱钰走神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朱钰的臉上透着幾分煩躁,卻是顯然,并非為朝事煩惱,而是在琢磨旁的事情。

  皇上審視地看了他兩眼,不由就想到了前一陣子,朝堂上議論私運鐵器時,朱钰那大汗淋漓、跟水裡撈起來似的樣子。

  看來,現在是危機解除了,朱钰自覺安穩,就松懈了。

  思及此處,皇上心中幾個起伏。

  對沈家有再大的怒與怨,對俞皇後有多麼不喜歡,兒子總歸是親生的兒子。

  朱钰身上流着他的血。

  可偏偏,就是這個嫡親兒子,背着他與沈家狼狽為奸,甚至敢把手伸向鐵器!

  他不可能向處置沈家一樣處置親生的兒子,可朱钰這麼膽大包天,若不讓他受些教訓,往後……

  大殿裡,該議的事情都議完了。

  皇上收回了視線,示意吳公公退朝,然後步下台階,走出了金銮殿。

  天子離開,底下衆人也放松下來。

  “昨夜睡得不好,脖子酸痛,”朱茂按了按發脹的脖子,轉過身來,與朱钰道,“四弟,我剛怎麼看着,父皇一直在看你呀?
你剛怎麼了?

  朱钰一愣。

  他壓根沒有留意到,他遞了個眼神給柳宗全。

  柳宗全亦沒有時刻關注着龍椅上那位,他答不出來,隻能搖了搖頭。

  朱钰抿緊了唇。

  果然是朱茂在诓他吧?

  母後說得一點都不錯,朱茂和他的母妃許德妃,真是什麼娘教出什麼兒子來,盡在背後煽風點火,想讓他和母後去當先鋒。

  朱钰根本不上朱茂的當:“我沒有做什麼,就老老實實站着。

  朱茂挑了挑眉。

  朱钰看不慣朱茂如此,一副低看了他的模樣,冷聲道:“大哥不是脖子難受嗎?
别不是歪着頭,看錯了方向,父皇看的不是我,而是歪脖子的你吧?

  朱茂:……

  扔下這話,朱钰叫上柳宗全一道走了。

  朱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被朱钰這麼罵,誰心裡能暢快?

  轉念一想,朱钰罵就罵吧,反正被父皇盯上了的就是他了,有朱钰哭的時候!

  朱茂壓下心中火氣,與朱桓、霍以骁道:“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朱桓沒有接話。

  他剛才也看到了。

  隻是隔了些距離,隻知道父皇在看他們這兒,具體在看誰、是什麼神色,朱桓沒有看清楚。

  朱桓正遲疑着要怎麼答這話,霍以骁先開了口,把話題引開了:“殿下的脖子要不要緊?
等下讓太醫給推拿推拿?

  “落枕而已,”朱茂苦笑,“不是什麼要緊事兒。

  打了一個岔,朱茂也不好追着問朱桓了,隻招呼了幾人一塊往千步廊去。

  霍以骁跟上去,沿着殿前的台階下去,走到廣場上,他回頭一看,趙太保與金太師一塊,慢慢悠悠走出了金銮殿,沒有下台階,而是轉向沿着長廊,繞去了後方。

  陳正翰落後了幾步,也跟着他們。

  霍以骁收回了視線,看來,幾位大人要去與皇上說一說蜀地和柳仁沣的糾紛了。

  穿過廣場,又行了幾步,霍以骁與朱桓說了一聲,先去了都察院尋霍懷定。

  上回,霍懷定說過,他知道柳仁沣在湖廣弄得一些混賬事兒。

  仗着背靠沈家,柳仁沣行事大膽不遮掩,那些混事兒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都察院心知肚明,但在當時狀況下,為了那些半大不小的事兒與沈家鬧起來……

  他們都察院敢,皇上也想,但整不動啊!

  現在,既然要動手了,霍懷定要好好理一理那些陳年舊事。

  與處置沈家一樣,得一步到位,雷霆手段。

  若是隻那些半大不小的,最後弄一個“縱容小舅子”的罪名,對柳仁沣這樣的真就不痛不癢。

  霍以骁把一張紙條塞給了霍懷定。

  霍懷定打開來一看,訝異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上頭列的,都是柳仁沣的罪狀,雖寫得簡略,但勝在數量多,其中不少都是都察院不曾掌握的。

  霍懷定問:“當真?

  霍以骁颔首:“都是真的,就是證據還得再收攏收攏。

  霍懷定一一記下,把紙條燒了。

  他沒有追問消息的來源,如若可以說,霍以骁不會瞞着他,既然沒有主動提,大抵是有一番故事,不适合現在來說。

  其實,這些都是溫宴列給霍以骁的。

  前世她要報仇,除了直面沈家,與沈家一條船上的那些官員,也得摸清楚底細。

  他們當時不知道小公子的存在,以為沈家的一切都在給朱钰鋪路,為了斷了沈家的念想,自然也查過柳仁沣。

  隻可惜,那時候的柳仁沣幹過的最能要了他性命的那些事兒,現在都還沒有發生。

  不過,眼下借由蜀地的這一鬧,添上這些罪名,也能做一番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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