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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99章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291 2025-02-15 10:44

  吳公公端着茶盞,眼觀鼻、鼻觀心,不去聽霍以骁的胡說八道。

  可不就是胡說八道嘛!

  京衛指揮使司的安排,能順便給?

  哪怕是四公子去問,也斷斷不行的。

  “不像話!
”皇上叫他氣笑了,“徐其潤敢給你,他也不用幹了!
你當京城守備是什麼?

  霍以骁接了茶,抿了一口。

  茶自是好茶,香氣撲鼻,入口潤澤。

  可他現在嘴裡缺的不是這個味兒。

  小内侍在邊上探頭。

  吳公公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退到簾子旁,聲音壓得極低:“什麼事兒?

  小内侍附耳道:“四公子夫人來了,給皇上送湯圓。

  吳公公訝異地看了霍以骁一眼,而後,從裡頭出來。

  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溫宴沖吳公公笑了笑。

  溫宴遞上食盒,把話又都說了一遍。

  吳公公接過來,手上沉,心裡輕,眼睛眯成了縫:“您來得正巧,皇上午膳用得不多,這會兒添一碗湯圓,太合适了。

  他讓小内侍引溫宴去偏殿休息,自個兒回到裡頭。

  打開食盒,捧着那碗還溫熱的湯圓,吳公公送到了皇上跟前。

  霍以骁一眼沒有看到那碗裡的東西,卻是聞到了糖桂花的味道。

  果不其然,吳公公道:“四公子夫人送來的,皇上,您嘗嘗。

  霍以骁撚了撚手指。

  得,敢情是都吃上了,就他還沒吃上。

  皇上沒有動勺子。

  吳公公趕在皇上繼續和霍以骁說話前,笑着道:“皇上,聽說這裡頭的餡兒,是昨兒四公子搓的。

  皇上“哦”了一聲,吳公公趕緊把勺子送到他手上。

  “不止呢,您使人去大豐街傳話時,四公子與夫人正包湯圓。
”吳公公又道。

  皇上來了興趣,舀了一個:“你倒是願意進廚房。

  霍以骁道:“一張台面的事兒,在屋裡包也是一樣。

  皇上笑了聲,咬了口湯圓。

  爺們進廚房,不是什麼事兒,但若是講究孝心,又是另一個說法了。

  便是皇上清楚,這孝順主要是給常甯宮的,他這裡就是順帶,可湯圓都吃進嘴巴裡了,順帶就順帶呗。

  他有好幾個兒子,但兒子親手做的吃食,這是第一口。

  湯圓講究一個黑白分明,咬開之前,皮上不能現出一點黑色兒來。

  露出來了,亦或是透出來了,都不美觀。

  皇上的這一碗,有一兩隻透出來了,還有兩隻,皮上沾了點黑,應是手指拿餡兒時沾着了,揉的時候又不小心,碰到了。

  可皇上喜歡。

  溫宴慣會包湯圓,以前成安送來的都是和她一起包的。

  這種不完美的湯圓,肯定是霍以骁包的。

  吃完湯圓,再抿一口帶着桂花香氣的湯,皇上心滿意足。

  皇上漱了口,靠着椅背,眉宇間滿是恰意:“以骁,朕就不說影響好不好,夜裡不歇覺,總歸損身子,别仗着年輕胡來。
你皮糟肉厚不怕折騰,也想想你媳婦兒,她身體不好。

  霍以骁擡起眼簾。

  皇上從這個角度開口,反倒叫他不好接話了。

  “行了,你去給太妃娘娘問個安,然後出宮去吧,今兒過節,帶你媳婦兒看燈去,”皇上道,“明兒早朝,别遲了就行。

  吳公公到了霍以骁跟前,笑道:“四公子,請吧。

  霍以骁在吳公公的眼睛裡看到了“迫不及待”。

  嗓子眼裡的話,終是沒有說,隻行了禮,跟着吳公公出去了。

  吳公公送他出了禦書房。

  “四公子,”他道,“夫人在偏殿那兒。

  霍以骁颔首。

  溫宴被小内侍請過來,含笑與霍以骁道:“太妃娘娘念着,這就過去吧。

  吳公公又送了一路,這才轉身。

  風吹散了身上熱氣,吳公公卻覺得神清氣爽。

  做事兒吧,得講究一個配合。

  今兒禦前,總算不是他一個人使勁兒了。

  甚好、甚好!

  等下得了空,他也去吃一碗湯圓。

  哎!
是元宵。

  現在,禦書房裡做的都是元宵,他這些年也吃慣了,偏剛剛被勾起了饞蟲,想起舊都的味道了。

  老了、老了,念舊了!

  待出了常甯宮,夫妻兩人回府。

  霍以骁沒有在宮裡用湯圓,溫宴曉得他心思,依舊在屋裡支了個小鍋,湯圓一開,兩個人從鍋裡直接舀着吃。

  甜味在口中散開,霍以骁道:“不往禦書房送,也沒什麼事兒。

  “我知道,夜遊而已,還不是頭一回,”溫宴說得很随意,甚至眼睛都還在看着鍋裡翻滾的湯圓,“皇上不會為此罰你,最多兩刻鐘,骁爺也就回來了。

  可我夜裡想去看燈,看燈是高興事兒,能少被說兩句,就能多高興一些。

  霍以骁捏着勺兒,定定看了溫宴一陣,倏地笑了。

  看燈,其實是往北大街看燈。

  傍晚時候,各處的花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北大街不是最熱鬧的,這裡早被隔壁的大街搶走了風頭,但也不沉寂。

  黑檀兒繞了一圈,回到馬車上告訴溫宴。

  錢晖沒有出門,就在家裡念書,錢母看着書畫鋪子,錢父在隔壁街上擺攤兒,趁着人多,賣些筆架一類的小玩意兒。

  楊繼林也在家,年邁的楊母還在趕工,妻子與兒子出攤了,賣他們做的那些花燈。

  王笙家裡很沉悶,王笙既不念書,也不玩鬧,隻躺在那兒發呆。

  他的妻子催他,反正這會兒念不進書,不如去街上看燈,他也不肯去。

  溫宴揉了揉黑檀兒,給了它一塊小魚幹。

  霍以骁道:“不是看燈嗎?

  溫宴笑了笑:“走吧。

  兩人下了車。

  大街上,燈火通明。

  攤子多,燈多,人多。

  初初邁入其中,霍以骁不太适應這樣的熱鬧,可站了一會兒,倒也不排斥。

  溫宴牽住了霍以骁的手,墊着腳,挨近了跟他說話:“人多,别擠散了。

  霍以骁收緊了手指,看了眼前後方向。

  溫宴道:“我想買盞燈,這兒花樣這麼多,應該有人會做個貓型的吧。

  “難說。
”霍以骁道。

  多的是蓮花、兔子,誰沒事兒做個貓的。

  溫宴也笑,笑過了,又道:“我一直在琢磨,錢晖說‘舞弊’,舞弊,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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