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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50章 跳腳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4356 2025-02-15 10:44

  前朝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後宮來。

  俞皇後此刻是渾然不知情,被柳宗全這麼一說,震驚極了。

  可看朱钰和柳宗全的神情,俞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她必須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急也沒有用。

  捧着水盆、帕子進來的宮女也被吓着了,怯生生不敢上前。

  俞皇後示意她做事,又好言去哄朱钰:“不管怎麼樣,先擦了臉,我們慢慢商量。

  朱钰就是來讓俞皇後拿主意的,便沒有拒絕,也沒有讓宮女動手,自己拿着帕子胡亂擦了臉,又把帕子丢回水盆裡。

  柳宗全也簡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等宮女們再一次退出去,俞皇後沉聲問兩人,道:“罪名都是什麼?

  朱钰坐在那兒,動了動嘴皮子,卻沒有答上來。

  先前,他所有心思都落在柳仁沣對他有多麼重要上,整個人混沌得不行,連陳正翰彈劾了些什麼都不清楚。

  柳宗全倒是聽了個七七八八,把記得的每一樁都說了。

  當然,他提到了甄家。

  陳正翰列罪狀列的頗為講究,打頭的都是重點,可能是手裡的證據還不夠充足,那些罪名不到抄家滅族的份上,但貶谪是少不了的。

  中間那一堆都是湊數的,比芝麻蒜皮大些,但真追究起來,也是看皇上要不要處罰了。

  最後收尾的那些,又一下子嚴重起來。

  如此一來,給所有人一種柳仁沣罪多、罪大之感,這麼編排着,好像貶谪都不夠了,起碼得革了功名、去了官帽子吧?

  朱钰這時候才認真聽了柳仁沣的事,待聽到縱容甄家在蜀地為非作歹時,他不由跳了起來。

  “什麼?
”朱钰罵道,“讓蜀地苦不堪言?
我呸!
蜀地那群人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柳宗全道:“說是都察院裡都收到了蜀地的告狀信了,甄家罪行清楚、證據确鑿,而祖父與蜀地又确實有争論往來……”

  朱钰仿佛聽了一個大笑話。

  蜀地那群人是蠢貨嗎?

  分明正要投入他的帳下,為他朱钰的将來出力,轉過頭去就咬柳仁沣,要和柳仁沣你死我活?

  為什麼?
憑什麼?

  “你先别急,”俞皇後按住了朱钰,與柳宗全道,“柳大人被扣下了,現在這些都是都察院說了算,你先去見柳大人,把事情問問明白,看看其中到底是生了什麼事,我們也好見招拆招。

  見柳宗全還有遲疑,俞皇後便道:“不用擔心都察院扣你,若你被扣下,殿下自會去接你出來。
還未定罪,都察院不會對你動手。

  柳宗全颔首應下。

  不管如何,眼下不是怕事的時候。

  祖父蒙難,他若躲在後頭,還有誰會替祖父奔走?

  他需得去弄清楚一切,起碼,他還有四殿下為靠山,四殿下的面子,三司的老大人們多多少少要顧忌一些。

  柳宗全退了出去。

  俞皇後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與朱钰道:“毫無疑問,此次突然襲來,是有人在背後算計。

  朱钰道:“母後,依我看,這不是沖着柳仁沣去的,是沖着我來的。

  俞皇後亦認同這一點:“你覺得是誰?

  “朱茂?
朱桓?
霍以骁?
”朱钰喃喃着。

  “不可能是大殿下,”俞皇後給朱钰分析着,“大殿下和德妃等着我們母子去沖鋒陷陣,若把你的臂膀折了,你沖不動了,他們可沒有能力直面三殿下和四公子。

  朱钰聽得懂這個:“所以是霍以骁?
他讓江緒在蜀地搞事情?

  這麼一想,朱钰氣得跳腳。

  “我就說不能讓他在蜀地好過吧?
”朱钰急道,“我聽了母後的話,不去管他,隻要他識時務,在蜀地混着就混着了,沒成想,我們不動他,他反過頭來咬我們一口!
蜀地和柳仁沣會鬧起來,定是他在其中作梗!
都察院那幾個老頭,有霍懷定在,定會湊這個熱鬧!

  俞皇後此刻也有些後悔,可她不能順着朱钰的脾氣發洩,隻好道:“未必是江緒作梗,他一個初入官場的讀書人,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懂,涪州衙門都不一定能說得上話,端端時間之内,如何能讓蜀地三司聽他的話、受他挑撥呢?

  朱钰皺起了眉頭。

  這話極其在理。

  他又不是沒有見過江緒,年紀輕,光會讀書,哪怕中了狀元,也是一身窮酸氣,沒有見過世面!

  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左右蜀地官場?

  蜀地那群人是失了智嗎?

  俞皇後又道:“在我看來,貪心不足蛇吞象。
蜀地那兒,遠離京城,一手遮天慣了,根本不知道京城朝堂險惡!
你前回說,甄家在蜀地混得開,蜀地衙門肯定給他兜過不少事情,結果,他們以為得了你的親睐就能和柳仁沣一較高下,最後弄出這些事情來!

  朱钰咬牙道:“我給他們臉,還給錯了?

  俞皇後道:“事出突然,且等柳宗全見過柳大人之後,我們再做打算。

  朱钰問:“三司真不會扣柳宗全?

  “扣他做什麼?
”俞皇後道,“沈家定罪之前,府邸被圍那麼多日子,沈鳴還去殿試參考了呢,現在扣他沒用,不會扣的。

  朱钰道:“也是。

  “事已至此,”俞皇後安慰道,“不管如何,還是得保柳大人。

  “怎麼保?
”朱钰追問,“母後,霍以骁是個什麼樣的,您看看沈家下場就知道了,他咬上了誰,不把皮連着肉咬下來不會松口的,陳大人敢發難,手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柳仁沣的罪狀呢。

  俞皇後何嘗不知?

  柳仁沣做了這麼多年總督,以前靠着沈家,行事不避諱。

  現在都察院要算賬了,真就是一算一個準。

  “若失了柳仁沣,”俞皇後歎道,“我們就徹底勢弱了。

  朱钰垂着眼:“既是沖着我來的,柳仁沣不過是幌子,最後還是要打在我身上。

  俞皇後抿了抿唇:“钰兒你的意思是?

  朱钰冷笑了一聲:“我不能讓他們順心如意。

  他隻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隻要冷靜下來,一定會有辦法脫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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