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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9章 還是得幫她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6019 2025-02-15 10:44

  霍以骁先坐下,沒有等溫宴動手,自己先倒了盞酒。

  冷熱菜肴在跟前擺開,他掃了一眼,擡起眼皮子看向溫宴。

  與昨兒的菜色并無重複,卻還是沒有一點兒他忌口的東西。

  “你從哪裡打聽的?
”霍以骁問。

  這話沒頭沒腦,但溫宴聽懂了,她沒有立刻答,隻是落座,慢條斯理盛了一碗熱湯。

  她也不喝,就端着暖手,熱氣氤氲下,那雙晶亮眸子裡全是笑意。

  這問題,與昨兒被她帶過去的那些疑惑一道,怕是叫霍以骁想了一晚上吧。

  他心思重,必定會琢磨。

  思前想後的,還要怪她“粉飾太平”,沒有一點兒實話。

  思及此處,溫宴眼中笑意更盛,道:“沒有打聽,都是我自己觀察來的。
知道骁爺不信,還是昨兒說的,往後就知道了。

  霍以骁啧了聲。

  昨兒明明說的是,兩人都在一條船上,事情解決了再提。

  今天溫宴扯着虎皮把順平伯府氣得夠嗆,但告不出結果,隻能撤了案子了事。

  季究兩次落水,按說是“解決”了。

  結果小狐狸倒好,現在話鋒一轉,成了“往後”。

  霍以骁跟着霍懷定巡按江南,走的也不僅僅臨安一處,在這城裡待十天半個月就不錯了,跟她哪裡來的“以後”?

  講直白些,就是溫宴連故事都懶得編。

  敷衍得毫無誠意。

  若不是一桌子酒菜還對胃口,他這晚上算是來虧了。

  溫宴一面用自己的,一面給霍以骁布菜。

  看穿他憋着火氣,溫宴沒有繼續火上澆油,兩人無聲用了。

  酒足飯飽。

  大抵是菜色頗為順心,霍以骁憋着的火氣散了些,低聲道:“怎麼揪兇手,想出來了嗎?

  “我隻能猜到和順平伯府有關,”溫宴道,“隻是,沒有物證、亦無人證。

  行兇案子,除非是現場抓着,否則不好評斷。

  尤其是兇手跑了個沒影,隻靠一塊布料,要在臨安城裡抓着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别說他們并不知道順平伯府是從哪裡尋了個動手之人,便是反過來,季究認得霍以骁的聲音,霍以骁甚至去伯府裡轉悠了一圈,季家不照樣沒辦法坐實霍以骁扔季究下水的事兒嘛。

  心知肚明,比不上“鐵證”。

  溫宴前世也遇着過這樣的狀況。

  被人挖坑了,啞巴吃黃連;讓人掉坑了,有恃無恐、落井下石。

  溫宴往霍以骁這邊傾了傾身子,壓着聲兒道:“栽贓、陷害、編故事、挑撥離間。

  一個詞接着一個詞,愣是沒有一個是好的。

  饒是霍以骁等着溫宴胡言亂語,還是哭笑不得。

  “黃嬷嬷就教了你這些東西?
”霍以骁問。

  溫宴臉皮厚,不怕他嘲:“難道要教老實、不動腦、問什麼就說什麼、傻乎乎給人當槍使嗎?

  霍以骁一愣,而後支着腮幫子笑了一陣,道:“也是。

  皇宮中生活,心眼多遠勝心眼少。

  溫宴若是個傻天真,不止連累成安,興許還會連累惠妃。

  惠妃怎麼會不讓黃嬷嬷提點溫宴呢。

  笑完了,霍以骁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看着溫宴:“所以你學了那麼多,就惦記着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當槍使?

  溫宴眨了眨眼睛。

  霍以骁的目光冷了下來:“溫宴,我猜猜你在打什麼主意。
你要編故事,得我伯父捧場,你拿我當說客呢?

  如此直白揭穿,霍以骁本以為小狐狸會下不來台,哪知道溫宴絲毫不介意,還沖他莞爾一笑。

  笑得很甜,眸子裡還映着他。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聲“喜歡”。

  明知道是胡話,胡話還在腦海裡來回打滾不肯散!

  霍以骁輕咳了聲,伸手去拿酒盞。

  桂花酒已經涼了。

  正好他心裡躁,涼的才好。

  還不及他拿起來,手就被按住了。

  溫宴的手就擱在他的手背上,道:“涼的不好,我讓歲娘去換壺熱的。

  霍以骁沒有動。

  那隻手很白,亦很軟。

  指甲沒有染色,修得圓潤,襯得手指細長。

  手很涼,顯得他的手越發熱,也許,是他熱了,才顯得溫宴的手涼了。

  霍以骁的指關節曲了曲,溫宴卻跟沒有察覺似的。

  他隻好鎖着眉把酒盞松開,僵着聲,道:“你換。

  溫宴這才收回了手,喚了歲娘來交代。

  手背上那股子涼意消失了,霍以骁的指尖點着桌案,腦門一陣陣痛。

  等歲娘送了熱的來,溫宴把酒盞中涼的灑了,重新添滿。

  霍以骁拿起來抿了一口。

  淡淡的酒香在唇齒間散開。

  規矩不規矩的,該懂的都懂。

  他能看着溫宴翻牆,也能一道遊船,哪怕是溫宴說胡話,他也由着她。

  反正是小狐狸的糊弄話,不信就是了。

  可剛才的那一下,到底不應該。

  溫宴念的書多了去了,可能不懂嗎?

  她是不講究這些,還是不跟他講究這些?

  小狐狸心眼多,目的明确,又愛胡來!

  霍以骁按了按眉心,咬牙道:“我就不該多管閑事。

  溫宴道:“萬兩銀子的交情,哪會不管?

  霍以骁氣得牙癢癢的。

  他就不該好心掏那些銀子!

  看看,得了好處的這個,蹬鼻子上臉了!

  溫宴看他神色,不敢真把霍以骁逗惱了,憋着笑,直說了自己的計劃:“李知府是株牆頭草,他與案子按說沒有幹系,但吓吓他,應當能有收獲。

  畢竟,是他在溫子甫跟前提了句天竺上香。

  溫宴雖然有學人聲音的本事,但若李知府清醒着,她糊弄不了人。

  最好的辦法是讓李知府喝得半醉半醒。

  這就需要霍懷定出面了。

  巡按大人不上席,便是溫子甫勸酒,李知府都不敢喝一盅。

  “你倒是會物盡其用。
”霍以骁說着站起了身,往船艙外走。

  溫宴笑着跟上去。

  霍以骁跳上了小舟,擡眼看溫宴。

  夜風有些大,吹得她打了個寒顫,雙手在身前搓了搓。

  霍以骁沉了臉。

  定安侯府是什麼家底?

  哪怕傳到頭了,難道給姑娘禦寒的皮裘也用不上了?

  還是溫宴跟以前似的,不肯裹得嚴嚴實實?

  真就是胡來。

  起居胡來,行事更胡來。

  讓霍懷定給李知府灌酒,虧她想得出來。

  他不想幫她!

  小舟靠岸,霍以骁回到驿館。

  屋子裡隻有冷茶了,他習慣着想喝,猛得回憶起溫宴按在他手背上的那隻手……

  涼的不好。

  霍以骁煩躁着叫了人,遞了茶壺過去:“問廚房要壺熱的。

  交代完了,霍以骁拉了把椅子坐下。

  還是得幫她。

  小狐狸膽子大着呢。

  不幫她,她胡來,萬一又出什麼狀況……

  他那萬兩銀子不是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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