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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30章 不遑多讓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394 2025-02-15 10:44

  溫宴用得慢條斯理。

  她愛吃這一口,卻是個貓舌頭。

  一筷子挑起來,吹一吹,再送入口中。

  想喝湯,也是拿着個勺子,吹了再喝。

  如此一來,霍以骁已經吃空了碗,她還剩了一半。

  溫宴笑盈盈看他。

  這兩碗的量,是比照着她和歲娘來的,她倆在姑娘家裡頭,胃口不算小,但顯然,比不了霍以骁。

  “歲娘剛又去煮了,我讓她再送碗過來?
”溫宴問。

  下意識的,霍以骁想要拒絕,一個“不”字出口,突然就頓住了。

  确實還沒有飽。

  也不想大晚上的,再去酒肆、攤子上尋旁的吃食。

  胃裡已經有了這麼妥帖的片兒川,再吃旁的下去,好像都會破壞了這份滋味一般。

  “你先吃着,”霍以骁道,“我去廚房說一聲。

  溫宴也不跟他搶這個活,低頭吃面。

  霍以骁沒有真的走到廚房。

  歲娘是個心細的,進廚房前問了一下隐雷的食量,頃刻間就想到了霍以骁怕是會不夠吃。

  這第二鍋,把先前揉好的面,全給下了。

  依舊是盛好後,點上香油,隐雷捧起食盤出了廚房,半道上就遇上了霍以骁。

  “爺,這碗是您的。
”隐雷道。

  霍以骁看了眼食盤。

  滿滿當當的那碗是隐雷的,不多不少這碗是他的,還有一碗看着少,是歲娘的。

  霍以骁端起自己的那碗就掉頭走了。

  鴛鴦廳裡,溫宴見霍以骁端着一碗進來,笑道:“骁爺運氣真不錯。

  霍以骁坐下。

  筷子翻面,香油散開,片兒川的清香味道就在鼻息之間。

  霍以骁嘗了一口湯,悶頭吃面。

  用片兒川,自顧自的,當然也就無需布菜。

  到了這會兒,溫宴也就不着急問那些事情了。

  沒有誰說話,看似沉悶,其實,專心在吃面上,放松極了。

  這一回,先用完的是溫宴。

  依着自己的胃口準備的,自然是八分飽,正正好。

  放下了筷子,溫宴往霍以骁這側傾了傾身子,問:“歲娘做的,和我做的,哪個味道好?

  霍以骁擡眼看她。

  小狐狸彎着眼睛,一看就不懷好意。

  “都是一樣的料,能有什麼不同?
”霍以骁反問。

  溫宴一隻手支着腮幫子,一隻手拿着勺子,從霍以骁的碗裡舀了一勺湯,吹了吹熱氣,品了品味道。

  這一番舉動,不疾不徐、不緊不慢,且大大方方。

  霍以骁想,溫宴在夢裡怕是沒少往他碗裡伸手,說起來,布菜和舀湯,也就是掉了個個,動作差不多。

  他倒要看看,小狐狸嘗了之後,會挖個什麼坑出來。

  溫宴抿着唇,一副認真品嘗模樣。

  霍以骁道:“說說,哪兒不一樣?

  溫宴其實沒嘗出來。

  用的是一樣的料,差不多的火候,步驟與比例都是跟着烏嬷嬷學的,不會有太大的差别。

  不過,她本就不是為了嘗味道,當然要開始說道一番:“骁爺,這片兒川的湯是白水清湯,腌肉的那些調料在湯水裡幾乎可以忽略,隻要的味道來自于腌菜。
歲娘放腌菜沒有我放得多。

  霍以骁嗤的就笑了。

  “哦,”他端起碗,把餘下的湯喝了,才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你做的時候添了心意進去,剛那碗全是你的真心實意。

  信口開河,一頂帽子接一頂帽子地往上疊,這才是小狐狸的性子。

  隻歸在腌菜上……

  看來是先做鋪墊,重點還沒有跟上。

  而他,直接把溫宴的重點給搶了,在小狐狸這兒占了先機,霍以骁滿意了。

  溫宴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道:“我先前怎麼知道你要回來,剛那兩碗是我做着和歲娘吃的,哪裡有什麼心意?
骁爺想嘗嘗添了心意的滋味,我下回再做呗。

  霍以骁:“……”

  啧!

  套路沒看準,崴腳了。

  溫宴先勝一局,這才說起了來意。

  “下午,太妃娘娘召了祖母進宮,說是商議婚事,”溫宴頓了頓,又道,“聽說是骁爺的意思,今兒一早就請示了皇上和太妃娘娘。

  霍以骁道:“你覺得急了?

  “意外而已,”溫宴道,“昨晚上,骁爺一點兒口風都沒有漏。

  霍以骁輕咳了一聲。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臨時起意罷了,哪裡有口風漏給溫宴。

  “時間緊,得在皇上着手安排之前,先打亂他的計劃,”霍以骁的思緒轉得飛快,“皇上他、他提了幾次讓我恢複身份,我不願意,一直僵着,如果按着他的預想來,那就是先改了身份、再依着走六禮。

  到那個時候,少不得來回擰勁兒,即便他願意退一步,禮部怎麼做事,我也管不上。

  禮部隻會照着皇上的意思辦事,皇上要怎麼擡規制,就會擡成什麼樣。

  那還不如現在就開始辦,之後三個月,我就在禮部,他們總不能全瞞着我。

  霍以骁說完,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還挺在理的。

  他說溫宴信口開河,他自己也不遑多讓。

  當然,霍以骁是不知道吳公公的猜想的,不然,倒可以稱之為“殊途同歸”。

  左右是去禮部盯着,盯成個什麼樣的,就看他自己了。

  邊上,溫宴反倒是沉默了,她垂着眼,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連笑意都從唇邊退去。

  霍以骁蹙眉,他尋的理由,莫不是有哪兒不對勁?

  “溫宴?
”霍以骁喚了聲。

  溫宴回過神來,道:“夢裡,我被太妃娘娘接回京中,安頓下來,準備六禮。

  我身邊隻有黃嬷嬷和歲娘,娘娘又撥了些人手過來。

  聽說,因着婚儀,骁爺和皇上、娘娘都起了些争執,六禮推進都磕磕絆絆的。

  我那時候想,婚事是娘娘定的,骁爺大概一點兒都不想娶我,隻是無可奈何而已。

  後來我才知道,與皇上的争執是為了規制。

  霍以骁一愣,正正對上了他剛才編造的理由,可猛得叫溫宴這麼一說……

  溫宴道:“最初,婚事就是我和太妃娘娘的交易,明碼标價,與骁爺無關,而且,你也确實不想娶我。

  霍以骁的呼吸一滞。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不用思考,霍以骁很清楚緣由。

  差不多的心路,他在臨安時就走過一遍了。

  他這麼個出身、那麼個處境,自己都進退維谷,又何必把溫宴扯進來。

  而時至今日,再回頭看當時……

  餘下的隻有慶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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