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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07章 相差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301 2025-02-15 10:44

  午後的日頭大。

  兩人站在廊下,說了那麼一陣子話,雖沒有日光直曬,霍以骁也覺得熱。

  這也難怪。

  他是騎馬過來的,千步廊離燕子胡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這麼一段路,可不得曬得慌?

  到溫家後是蔽了陽光,可身體裡的熱氣全在往外冒,不知不覺間,額頭上早是一層汗了。

  結果,好端端的,小狐狸給他來了那麼一下。

  大白天的,又是院子裡,誰知道下一瞬會有什麼人經過,溫宴卻是膽大的,怎麼不合适她就怎麼來。

  被霍以骁攔住了之後,小狐狸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語氣裡滿滿都是可惜。

  這不是不像話,是什麼?

  最最不像話的是,溫宴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也許是她平日就不用冰,屋子裡外的溫度差不多。

  從西跨院過來,全程沿着屋前的長廊走,不會曬到一丁點的太陽,就這麼站着說會兒話,她也沒有覺得多熱。

  相較于霍以骁已經出了汗的額頭,溫宴的臉上,清清爽爽。

  霍以骁看她這樣子,一時之間,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溫宴身體看着好了很多,這對霍以骁來說,自然滿意。

  不然,那麼多藥不是白喝了。

  可他還有不滿意的,是溫宴的自在與坦然,膽子大的不像個閨中姑娘,襯得他跟個愣頭青似的。

  啧!

  錯了。

  他确實是個愣頭青,而溫宴,在他跟前的時候,從頭到尾就沒把自己當做過閨中姑娘。

  她給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嫁給霍以骁八年的妻子,還懷了個孩子的那種。

  思及此處,霍以骁下意識蹙眉。

  溫宴擡着眼簾看他,掏出袖中帕子,遞了過去:“擦擦汗。

  霍以骁正在出神想事情,沒多想他前一刻才把人摁回去,溫宴讓他擦汗,他就接了帕子,摸了一把額頭。

  呼吸之間,是淡雅的香氣。

  霍以骁按在額頭的動作頓了頓。

  這是溫宴慣常用的香料,他聞到過很多次,自是記得。

  帕子是溫宴,當然也熏過,他鼻子靈,從額頭上一過,便聞到了。

  擦都擦了,總不能再丢回去。

  沒那個道理。

  霍以骁道:“帕子贓了,我洗幹淨了給你。

  溫宴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在眼裡。

  她對霍以骁太熟悉了,哪怕他一個字都不多說,溫宴還是能摸準他的心思。

  “你自己洗啊?
”溫宴笑眯眯地問他。

  霍以骁張口要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僵住了。

  溫宴的帕子,總不能讓隐雷他們去洗吧……

  “怎麼?
”霍以骁的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我十指不沾陽春水,連條帕子都洗不得?

  溫宴笑彎了眼。

  “行了,我先回衙門裡去了,還一堆事情。
”霍以骁道。

  他本就是為了弄懂黑檀兒的話才過來的,又和溫宴分析了利弊,之後的應對都需要安排。

  是了,就是溫宴口中的“占便宜”。

  方啟川是隻肥羊,不把他薅秃了,那就虧大發了。

  至于其他便宜……

  霍以骁睨溫宴,小狐狸笑得得意洋洋。

  算了,讓她得意着吧。

  霍以骁出了溫家,騎着骓雲離開。

  日頭依舊很曬,才擦過的額頭上開始冒汗。

  他一面往千步廊去,一面想事情。

  說穿了,是他管不了溫宴的得意。

  倒不是膽大膽小的事兒,而是,他和溫宴之間相差了“八年”。

  對溫宴來說,那個夢是完整的、清晰的,甚至于,她說過,八年時光,兩千八百多個日夜,她是每一個時辰都認認真真過下來的。

  可霍以骁沒有。

  即便是,溫宴不計辛苦、真的把小三千天的日子事無巨細地告訴他,那也隻是“聽”,而不是經曆。

  對溫宴而言,習以為常之事,對霍以骁來說,卻是全新的。

  霍以骁說不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但确實,他和溫宴的相處裡,會因為那些“舊事”而有所不同。

  戶部衙門到了。

  霍以骁隻能把這些念頭暫且抛下,先處置正事。

  書房裡,氣氛比霍以骁離開時還要差很多。

  他邁進去,端起案上的茶盞一口飲盡。

  裡頭的茶水都已經涼了,卻也帶不走暑氣,霍以骁掏出帕子擦了一把汗。

  帕子是溫宴的。

  他說了要洗幹淨,就收在了袖中,剛一拿就順手拿出來了。

  朱桓眼尖,正好看到了。

  他和霍以骁很熟,霍以骁日常的物什,大緻是什麼樣子,他也知道。

  現在這帕子,素淨歸素淨,卻有一角繡了隻黑貓兒,一看就不是霍以骁的。

  毫無疑問,是溫宴的。

  朱桓沒有拿這些事情揶揄人的興趣,衙門裡也不合适說,他看了也當沒看到。

  霍以骁順手擦了,又順手放回去,一臉淡然。

  “怎麼沒有瞧見史大人?
”霍以骁問。

  書房裡的其他幾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朱桓無需顧忌,直接道:“史大人在隔壁屋子,他和闵大人鬧得……”

  霍以骁了然了。

  史侍郎不是個挨得住事情的。

  他先前深夜就跑到霍家,把闵郝賣了個底朝天。

  可他好歹還要顧忌些手段,不能讓闵郝等人知道他已經反水,興許是這些日子都察院的調查太過雷厲風行,他終于還是耐不住,剛剛把手裡最後一些線索都拿了出來。

  不僅僅是為了釘死闵郝,史侍郎是為了戴罪立功。

  闵郝已經病了一陣,知道大勢已去,自己沒有希望了,就一門心思想讓自家子孫有條退路。

  與狄察的選擇一樣,闵郝死前,也想叫家裡人帶着家産離京。

  為了避開都察院,做事極其小心,亦不是人人都走,隻保嫡嫡親的兩個孫子。

  結果,被史侍郎的幾句話給捅破了。

  史侍郎跟了他這麼多年,闵郝的退路,他即便不是門清,也知道些線索。

  外頭,一内侍急匆匆進來,卻不是尋朱桓和霍以骁的,而是去找了霍懷定。

  似是交代了什麼,内侍又離開了。

  霍以骁幹脆出去,直接跟霍懷定打聽。

  “是宮裡傳召,”霍懷定道,“皇上讓我去趟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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