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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0章 戲都這麼多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163 2025-02-15 10:44

  溫子甫在羅漢床的另一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曹氏清了清嗓子,道:“辭哥兒從書院回來之後,我們商量過了。

  若是個好人家的好姑娘,兩家結不了親,辭哥兒好好與人家姑娘說明白,感謝人家親睐,這事兒也就過了。

  總歸不會、也不能結仇。

  可那皖陽郡主是永壽長公主的女兒,肯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她突然就接近辭哥兒,一準二還有很多後招等着用的。

  既然好好說不行,那就将計就計、請君入甕,演給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溫子甫險些嗆着。

  請君入甕。

  這聽起來就是宴姐兒的主意。

  挖坑、拔高、往死裡打,不就是宴姐兒和黃嬷嬷最喜歡的戲碼嗎?

  不得不說,這一套也确實好用。

  能以不變應萬變。

  “所以你們是在演失和?
”溫子甫想了想曹氏在前院故意說的那些話,“你是想讓兒子攀高枝的母親,宴姐兒是不想讓哥哥與郡主有牽扯的妹妹,那母親和辭哥兒……”

  曹氏道:“老夫人是被吵得不耐煩的母親,慧姐兒、婧姐兒是夾在中間,一個撒氣、一個無措的妹妹,辭哥兒是傻乎乎被騙得團團轉的傻情郎。

  “情郎”二字,震得溫子甫暈頭轉向。

  他擡起手來,最後手腕一轉,指尖對着自己:“那我呢?

  “你?
”曹氏睨了他一眼,“你是左右都說不通,隻能唉聲歎氣的爹。

  溫子甫:“……”

  聽起來倒是還挺容易的,但憑什麼,他就隻能是最容易的?

  曹氏才不管他是什麼臉色,又道:“宴姐兒說,以郡主那性子,她想攪我們府裡的局,看我們鬧翻,肯定會使人在附近打聽着,等着看笑話。

  也許是扮作走貨郎,也許是扮作了左鄰右舍家的嬷嬷,就在胡同裡走動。

  所以,我們吵架時得大聲,說正經事兒時得小聲。

  溫子甫聽明白了,他按着眉心,歎道:“這可真是……白日在衙門裡就夠勞心勞力的,回家之後,還要再來這麼幾段。

  曹氏的手啪得打在了溫子甫的胳膊上:“老爺這話就不對了。
我們這可都是為了辭哥兒!
萬一走錯一步,叫那郡主給算計去了,辭哥兒就毀了。

  哪怕,曹氏直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郡主到底想算計辭哥兒些什麼。

  可宴姐兒說得對,未雨綢缪。

  辭哥兒正是念書的要緊事情,别說是什麼男女之情,連交好友都要謹慎萬分。

  真放下了書本,被人帶着去鬥雞鬥蛐蛐,進了花樓賭坊……

  曹氏不敢想,她就這麼一個兒子。

  為了這出戲,溫子甫先去正房給桂老夫人請安,聽老夫人言辭訓斥了一番。

  他又去了前院,把溫辭叫到跟前,狠狠罵了一頓,罵到曹氏沖出來要跟他拼命,一時間又是雞飛狗跳。

  費姨娘死死拖住了溫婧,不讓她攪渾水。

  溫慧一個人看父母大戰,隻覺得見了鬼,她的母親肯定是撞鬼了!

  溫子甫氣呼呼回了屋子,他其實也不好受,辭哥兒自小聽話,他也就無需說一句重話。

  曹氏也是眼淚汪汪,護子護得真情實感。

  胡嬷嬷低聲勸道:“咱們定安侯府想站穩,不着了别人的道,這些辛苦都是必須的。
夫人,過幾年我們再看,今兒的戲,沒一場是白唱的。

  曹氏不住點頭。

  溫子甫擰着眉,也沉沉颔首。

  不過是唱戲嘛,官場上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的這點兒不好受,能比得上長兄長嫂蒙難時難受?

  平西侯府出事,牽連了夏家與自家時,那才是天崩地裂一樣的受罪。

  眼下這些,算什麼?

  宴姐兒年紀輕輕都能唱,他做叔父的,不能拖後腿。

  明兒去了衙門,他得去唉聲歎氣,得去長籲短歎,得一臉苦澀再連連擺手。

  “家事、家事而已。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真不是什麼大事,衆位大人們不用擔心。

  這麼幾句翻來覆去的說辭,他還能說不溜?

  另一廂,西花胡同。

  鴛鴦廳的桌上已經擺了菜。

  溫宴一面用,一面給霍以骁講解他們的戲本。

  霍以骁靠着椅背,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摩挲着酒盞,垂着眼看裡頭流光的酒水。

  他幾乎沒有動筷子,也沒有飲幾口酒。

  他怕被小狐狸給嗆着。

  這一套接一套的,可把溫宴給能的。

  聽了兩天的戲,聽出這樣的成果,也是本事了。

  霍以骁慢悠悠道:“你家裡還由着你安排戲本?

  溫宴笑了起來:“骁爺怎麼知道,我家中長輩,沒有唱一出戲的心?

  霍以骁:“……”

  是了。

  他記得,在臨安時,定安侯夫人受傷後裝瘋賣傻了好一陣子,還噴了順平伯夫人一身的湯藥……

  那位,顯然也對此樂在其中。

  霍以骁打量着溫宴,啧了聲。

  一家子的戲都這麼多。

  “你要算計皖陽,”霍以骁道,“恐怕也會耽誤你大哥的時間,皖陽無事可做,可以今天去圍場,明天将軍坊,你大哥有這麼多時間跟着她?

  溫宴道:“我也想過,可總得來一招一勞永逸,免得她陰魂不散。

  再說,皖陽郡主是個急性子,她可不興放長線釣大魚的那套,一旦發現獵物進圈了,她會很快就收網。

  所以我在給她下猛藥。

  霍以骁聽完了,突然想起那隻趴在池子旁的黑貓,便又問:“你給黑檀兒安排了什麼戲碼?

  溫宴眨了眨眼睛,道:“随意發揮。

  霍以骁想,能随意發揮成個什麼樣子,他還是挺期待的。

  晚飯後,溫宴又坐轎子回了燕子胡同。

  霍以骁跟她說了,跟着皖陽郡主的人手會繼續跟着,若期間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他們也會出手,幫溫辭脫身。

  胡同的暗處,一個小厮探頭探腦,看見了溫宴的轎子,他又縮回了黑暗之中。

  他看到溫家大門開了,溫宴帶着丫鬟婆子進去,不多時,裡頭傳來溫夫人尖銳的聲音。

  “還曉得回來?
姑娘家家的,整天往外跑,自己沒點兒正行,還管東管西,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

  然後,是溫子甫的聲音。

  “大呼小叫什麼!
輕一點!

  興許是被溫子甫震懾住了,外頭再聽不清裡頭動靜,小厮轉身,往永壽長公主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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