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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9章 隻懂些皮毛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335 2025-02-15 10:44

  霍以骁拿了方子,沒有把隐雷叫進來,而是坐直了身子:“你先跟我說說,這些藥材你要怎麼處理成迷藥?

  溫宴道:“研成粉,依着比例混合,回頭點着用。

  霍以骁聽得直皺眉。

  别看溫宴說得簡單極了,但這不該是一個姑娘家會弄的東西。

  溫宴若是學過岐黃、或是家中有長輩行醫,那她能寫些風寒、不克化這種常用的方子,倒也說得通。

  可偏偏溫宴沒有學過,而且,方子還是迷藥方子。

  釀酒可以說是平日的消遣、愛好,可配迷藥是哪門子的消磨時間?

  “你别告訴我,這又是你和成安往日搗鼓出來的,”霍以骁打量着溫宴,“你和成安把一衆嬷嬷宮女們都藥倒了,跑出去玩嗎?

  溫宴輕咳了聲,把些許尴尬都掩飾了過去。

  她倒是想推給成安公主,但顯然,霍以骁不會信她。

  這也難怪,誰叫她先前說的那些,落在霍以骁耳朵裡,都跟胡言亂語似的呢。

  分明句句都是真話。

  溫宴暗暗歎氣,說真話,真難呐。

  “我對醫理隻懂些皮毛,”溫宴慢悠悠說着,“你讓我望聞問切,我肯定是不行的,連看藥方都是外行。
我隻了解一些藥材,主要是日常釀酒時添些滋味,研究的時候,意外看到這個迷藥方子,隻因好玩記下了。

  霍以骁不置可否。

  換作其他人,他大抵還觀察個神色,來判斷對方話語真假。

  可這個人是溫宴……

  小狐狸道行高,還是算了吧。

  溫宴想了想,又道:“骁爺先前總飲冷酒,那對胃不好,往後還是飲溫的吧,我再寫個方子給隐雷,照着添進酒壇裡,泡上幾日,那酒喝着對身子也好些。

  霍以骁擡頭,接了一句:“就是你先前準備的那樣的?

  “差不多,”溫宴道,“這樣的容易備,要再嘗些滋味不同的,則要久釀。

  霍以骁的眉頭松了些。

  他還是挺喜歡那溫酒味道的,尤其适合冬日。

  溫宴大抵也是自己怕冷,才會格外注意這些,這也是一番好意。

  “你晚些給隐雷,免得他把方子弄混了,”霍以骁頓了頓,又問,“隐雷拿着你那迷藥方子去藥鋪,掌櫃的不會報官吧?

  雖然,報了官,隐雷也不會被關起來,但霍懷定的臉得給他丢光了。

  堂堂巡按大人,家仆上藥鋪抓迷藥……

  啧!

  溫宴笑道:“與其說是迷藥,不如說是安眠的,我又搭了其他藥材在裡頭,看不出來的。

  她要吓唬淮山,真把人迷昏了,不就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了嘛。

  這藥催人入眠,讓人睡得暈暈乎乎又不會徹底失去意識,模糊了清醒與夢境,想掙紮着徹底醒來又使不上勁兒。

  吓唬人最好用了。

  霍以骁聽她這麼說,便把隐雷叫進來交代了幾句,讓他去買藥材和藥杵。

  隐雷很快就辦好了。

  溫宴也不用旁人幫忙,自己坐在桌邊,拿着藥杵搗鼓。

  霍以骁起先還有興緻,過去看了會兒,随後被一下下的敲藥杵的聲音弄得瞌睡不已,幹脆合衣在榻子上眯了一陣。

  院子裡,霍以暄提着食盒從外頭進來。

  見隐雷站在廊下,霍以暄問:“你們爺呢?

  隐雷輕聲答道:“爺歇覺呢。

  霍以暄一愣:“溫姑娘呢?

  “溫姑娘在裡頭搗藥。

  霍以暄聽得一頭霧水。

  晾着人姑娘自個兒歇覺,這事情也就霍以骁幹得出來,但溫宴搗藥是個什麼狀況?

  霍以暄輕手輕腳,探頭往裡面望了一眼,又默默把腦袋縮了回來。

  院子裡的桂花樹不複前幾日的濃郁香氣,但它還是桂花樹。

  吳剛站樹下,玉兔在搗藥,嫦娥卧榻不起……

  那他成什麼了?

  提着食盒來獻殷情的豬八戒嗎?

  呸呸呸!

  天蓬元帥也不行。

  霍以暄被自己的聯想弄得頭痛不已,與隐雷道:“吃食你拿去廚房溫着,你們爺不怕餓,也别餓着人家姑娘,一會兒看着送,我先回了,不摻和了。

  屋裡,溫宴搗了快一個時辰,才把所有的藥材都壓成了粉末。

  她剛才跟霍以骁說的大部分是真的。

  她隻懂皮毛。

  隻是為了給霍以骁暖胃,才學着往酒裡添藥材。

  有一句是假的。

  迷藥方子不是好玩才記下的,而是因為用得上,特特去學來的。

  朝堂風雲變幻,她的複仇之路崎岖,不可能和敵人拼刀子,少不得用上些旁門左道。

  學人聲,與灌酒、迷藥配合,幫她獲得了不少消息。

  鋪好桑皮紙,溫宴又把藥材按量分開,各自混合,包好。

  霍以骁睜開了眼,模糊看到桌上擺着十幾個小紙包,他翻身想繼續睡,倏地想起件事兒,便撐着身子坐起來。

  “溫宴,”霍以骁喚了聲,“你給那淮山下藥,需用多少?

  他剛醒,聲音有些啞。

  “一包就夠了,”溫宴說着,兌了一杯溫水,端給他,見霍以骁沒有接,便道,“我包好藥後洗過手了,指甲縫裡都沒有沾藥粉。

  霍以骁接過去,一口飲了,嗓子潤了許多:“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在想,用一包就夠了,你備十幾包做什麼?

  “有備無患,”溫宴笑了笑,“既然搗鼓了,就多備些。

  霍以骁按了按眉心。

  敢情她之後還打算給人下藥呢。

  臨安城說大也不大,她要去哪兒招惹那麼多“仇家”?

  這回動手,有他和隐雷在,哪怕失手,也不用擔心出差池。

  可若是她單獨行動……

  這事情,溫宴做得出來。

  季究頭一次落水,不就是溫宴帶着歲娘,兩個小姑娘給折騰的嘛。

  看來,等他離開臨安時,得把剩下的藥粉包全給銷毀了。

  不對,溫宴知道藥方,知道怎麼配比,銷毀了之後,她還能再弄出來。

  “你這是膽大妄為,”霍以骁道,“哪天要是出了狀況,我看你怎麼收場!

  溫宴沒有辯解,就笑眯眯聽霍以骁說,時不時點個頭。

  态度如此乖巧,霍以骁也說不下去了,把茶盞放下,往榻上一倒,翻身背對着溫宴,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往桌邊瞥了一眼。

  溫宴趴着,似乎也睡着了。

  要不要叫她?

  霍以骁正遲疑,就聽窗戶上傳來兩聲拍打聲。

  他擡手推了窗,一個黑影從外頭竄進來,落在他的榻子上。

  正是那隻成了精的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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