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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58章 青玉镯子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181 2025-02-15 10:44

  庫房很是清冷。

  大多數時候,這裡都緊閉着,平日裡清淨,也就按日子清掃、曝曬時才會有些人氣。

  因是存着各種書畫,庫房裡也不可能點火,以免發生意外。

  偏又是冬日,這大殿一邁進來,就不太讓溫宴舒服。

  不僅是冷。

  而是,她會想起曾經。

  父母、長輩,那些曾經鮮活的人,那些音容笑貌。

  尤其是,她在捧着與他們相關的東西時,記憶越發清晰。

  那是霍以骁交給她的一份冊子。

  冊子是吳公公讓人整理的,前回皇上提出讓他們來庫房挑東西時,吳公公就說,會試着整一整,盡量列出從溫家舊宅與夏太傅府裡抄沒、送進庫房的東西名冊,方便溫宴能挑最想要的。

  冊子上的大部分東西,溫宴都模模糊糊的。

  好像是有那麼一隻插屏,似乎夏家前廳裡是擺着那麼一對花瓶。

  隻看名字,要全對上号,不是容易事情。

  可也會有一小部分,讓她一下子就想起來。

  “青玉镯子”。

  冊子上隻有這麼簡單的四個字。

  溫宴想起了她的母親。

  夏太傅有兩位千金,不止是一等一的好模樣,亦是一等一的好才華。

  長女閨中曾入宮,為永仁公主伴讀,在公主招驸馬之後,這位長女嫁給了平西侯的嫡次子趙叙。

  次女不曾做過公主伴讀,一直跟着夏太傅念書,兄弟們念什麼,她也跟着念,夏太傅有一回說,可惜姑娘家不能考科舉,要不然,進士夠不着,家裡大抵也能添個舉人。

  這位沒有辦法成為“女舉人”的夏家次女,就是溫宴的母親。

  母親是個很活潑的人,不管是在閨中,而是生兒育女之後,她都開朗、外向,賢惠,也閑不住。

  用舅舅們的話說,就是自小被兄弟姐妹們護着、寵着,沒有吃過苦,更不會吃虧,所以“天真”。

  夏太傅對溫子諒最滿意的地方,是小女兒嫁人之後,也沒有失去這份天真。

  可見,夫妻關系多麼親近。

  而青玉镯子,是溫宴母親的陪嫁。

  溫宴幼時,母親不止一次拿镯子套在她手上比劃。

  “我們宴姐兒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母親抱着她,溫聲細語,“長快些,才能戴上镯子。

  溫宴撥着胳膊上的镯子。

  對她來說,這镯子太大了,也太重了。

  根本卡不住關節,手一垂就會掉,而往上推,能直接當做臂钏。

  溫宴問母親:“為什麼要長大?
為什麼要戴镯子?

  她當時太小了,看不出這青色的镯子有什麼好看的,她還是喜歡紅彤彤、黃豔豔的,越是鮮豔的,越能讓她開心。

  母親逗她:“長大了才能找心上人,找到了他,把镯子戴到他手上去。

  溫宴歪着腦袋眨了眨眼睛。

  她哪裡曉得什麼是心上人。

  她隻知道,這镯子是給别人的。

  于是,她道:“那、那就是他戴,他長大了就行了。

  童言童語,笑得母親抱着她親,父親在邊上看書,聽她們母女說話,也笑了起來。

  再之後,溫宴長大了些,她對心上人的概念依舊模模糊糊,她有了個叫溫章的弟弟,她把镯子戴在了弟弟的胳膊上。

  一路往上,能推到咯吱窩。

  溫章什麼都不知道,笑得眼睛眯成了縫。

  母親發現了他們姐弟在玩鬧那镯子,聽溫宴說弟弟是她的心上人,笑得險些岔了氣。

  抱着他們歇午覺時,母親說:“宴姐兒和章哥兒,也是娘的心上人。

  ……

  這是一份深埋在腦海深處的往事了。

  童年歡樂太多,不可能一一惦在心頭。

  若不是看到“青玉镯子”,溫宴大抵是想不起來,可一旦有了印象,那些陳年記憶一股腦兒全湧出來。

  那麼清晰,那麼鮮活,她仿佛還能想起來,母親當時眼睛裡的光。

  冊子上,能勾起回憶的物什不多,可一旦沉浸,就止不住回想。

  溫宴深吸了一口氣。

  這麼一回憶,她想要帶走的東西很多。

  偏那些,都是些小玩意兒。

  不止是不好找,而是,不夠“震撼”。

  溫宴不由遺憾。

  霍以骁垂着眼看她,隻看溫宴的神情,他就多少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昨兒就已經商量過了,要拿就拿大件,不怕樸素看不出金貴不金貴,就怕不夠大,不夠招眼。

  而那些,未必是溫宴心中最最不舍的。

  “先挑幾樣喜歡的吧,其他的……”霍以骁說到一半,見溫宴擡眼看他,他清了清嗓子,“怎麼,下回不來了?

  溫宴抿着唇,一瞬不瞬看了霍以骁一會兒。

  骁爺說話,就是這麼一個風格。

  聽着是個問題,其實,是在告訴她,下回還來。

  庫房這地方,不可能說來就來,也不可能回回由着她挑。

  可這是霍以骁的承諾。

  他會尋找機會,真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反正得讓皇上放他們進來。

  庫房依舊陰冷,溫宴的心卻暖了起來。

  她彎了彎唇角,笑道:“好啊。

  溫宴比照着冊子,給霍以骁點了點:“這幾樣,足夠大了,我剛才匆匆看了眼,應該沒有放在這殿裡,得找内侍問問。

  霍以骁記下,轉身要去尋内侍,見溫宴站在原地沒有動,又問:“你呢?
還找什麼?

  溫宴道:“尋一樣我母親的東西。

  霍以骁颔首。

  意料之中。

  做女兒的,對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會更加不舍。

  溫宴找了好一會兒。

  庫房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饒是打理得很好,找起來也頗為費勁。

  霍以骁沒有催她,交代過内侍之後,就站在殿門旁,看着溫宴。

  黑檀兒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在地上來來回回踱步。

  費了半個多時辰,溫宴才總算在一堆首飾裡尋到了母親的青玉镯子,東西被收得不錯,對光一照,并沒有大的瑕疵。

  溫宴拿着帕子擦了擦,戴到了左手胳膊上。

  比記憶裡的小了很多。

  或者說,是她長大了。

  這镯子,卡在小臂上緣,就不能再往上了。

  溫宴走到霍以骁跟前,站定了,笑着仰頭看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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