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揉着眉角,臉上滿是擔憂,她十五歲嫁給丈夫,婆母開明,帶她如親生女兒,婆媳關系一直很好,婆母生病她比誰都着急。
“唉~,要是你小姑姑還活着就好了啊”想起那個嬌嬌軟軟,天真浪漫的小姑子,崔氏眼眶發濕,可惜了。
提到小姑姑衛玉嫣,衛靖懷猛然想起這次回家路上,遇到的一男一女,那個男的他剛開始就覺着眼熟,現在終于想起像誰了。
心猛地一跳,衛靖懷站起身就往外跑,臉上都是焦急,“娘,你們陪着祖母,我去趟佛堂啊”
“哎?
去佛堂幹啥啊?
”崔氏看着一溜煙跑遠的兒子,氣的小聲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再敢偷跑出去試試!
”
說完又瞪向一邊當木頭人的福喜,“還不快去看着少爺,下次再敢和少爺偷跑出去,小心你的腿!
”
看着主仆倆消失在壽安堂,崔氏無奈苦笑,“秋文你說這以後可咋辦,就他這個樣子,哪個姑娘能看中他。
”
“四少爺至純緻性,總有那眼光好的姑娘,您就放心吧”秋文扶着自家夫人往裡間走,小聲安撫着。
她自小跟着夫人,又陪着夫人嫁到遼安候府,最是了解夫人了,别看嘴上說着四少爺,可是要讓她逼着四少爺改性子,她也舍不得。
衛靖懷一路飛奔往祠堂跑,祠堂邊還修建了一座小佛堂,裡面隻供奉了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小姑姑衛玉嫣。
一路飛奔,衛靖懷呼吸急促,可腦子卻極其清醒。
“四少爺好!
”
一路小厮丫鬟婆子,對在院子狂奔的四少爺躬身行禮,對四少爺出格的舉動連眼風都不動一下,可見是習以為常了。
小佛堂裡常年有兩個婆子守着,供奉長明燈,誦念佛經,常年不停常年不息,小時候他不懂,長大以後才知道,是為了祈求亡魂安甯。
守門的婆子,看着眼前氣喘籲籲的四少爺,眼裡滿是震驚,“四少爺怎麼這會兒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
要知道家裡除了老夫人,家裡的小輩子孫平時來得不多,老夫人下令了,不準常來打擾小姐安息。
“呼呼呼~”衛靖懷彎腰喘氣,等呼吸平穩,這才開口,“我來拜拜小姑姑”
老夫人隻是不讓常來打擾,可是沒說不讓家裡小輩來祭拜,守門婆子讓開身子,讓四少爺進去,對四少爺這麼晚來這裡還是好奇。
小佛堂燈火通明,一進去香火的氣味撲面而來,兩個婆子對四少爺視而不見,該幹啥幹啥,衛靖懷也習以為常。
手裡點燃三根香,在蒲團上跪下,虔誠磕了四個頭,起身把香插在香爐裡,這才起身仔細打量四周的牆上的畫像。
小佛堂三面都挂着一個少女的畫像,讓佛堂少了幾分肅穆,畫像的少女從孩提之時,到桃李年華,生命戛然而止。
最後一張畫像,少女發髻高攀,金钗玉環點綴,從少女成為了一位少婦,一身绛紅華服,懷抱一個粉雕玉琢的童子。
母親微微低頭,眼裡滿是溫柔疼愛,注視着懷裡笑得開懷的孩童,畫面溫馨至極,好像能穿越畫像,看到母子親昵的樣子。
衛靖懷緊緊注視着一幅幅畫像,腦裡閃過偶遇男人的臉,那一雙丹鳳眼極其熟悉,和畫像的女子如出一轍。
“砰!
”心裡繃着的一根弦突然斷了,衛靖懷心頭咚咚直跳,推開門如來時一樣,狂奔出門。
門被撞得一開一合,守門婆子看着遠去的一主一仆,撓撓頭嘟囔一句:“莫不是瘋了不成?
”
和關鎮、青松村。
太陽西斜,六月的天氣,晚上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一家人坐在院子裡的棗樹下,吃着晚飯,聊着天,說說笑笑,簡單又幸福。
吃了團圓飯,阿滿安頓阿安、阿文陪着外祖母,“外祖母,我和峥哥找秦關叔商量一下新房子上梁的事兒,一會兒就回來,您和阿安他們早些睡,不用等我們啊”
江氏點頭,讓兩人放心去,她一早就知道阿滿這邊新房子快蓋好了,一是要上梁,後面還要暖房這些,兩人忙着呢。
她也不耽誤兩個孩子正事,守好家就行了。
芳嬸看阿滿出來,立馬走過來,拉着阿滿走到一邊,回頭看看,估計屋裡的江氏聽不見。
這才開口道:“你和峥子走了以後,小黑和小灰第二天就回來了,找不到你倆急的不行,那幾天天天在山上狼嚎。
吓得村裡人都不敢進山,趙村長都差點找人巡山,還是老忠上山一趟,那兩隻才沒再嚎。
就是每天都會從山上下來,在院子轉悠,看你倆回來沒。
今晚我估摸着還會來,你外祖母年紀大了,别再吓着她,你倆先去從秦關那回來,先去見見那兩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