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什麼!
趕緊回去!
”秦博遠臉色越發不好了,擡腳用力一甩,柳柔清被甩出仗遠,“别在這兒丢人現眼。
”
柳柔清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的背影,阿滿嘴角的笑越發諷刺了,柳柔清眼被刺紅了,一把甩開薛嬷嬷的手,不要體面了,大聲哀嚎起來。
“侯爺,侯夫人,老太太,奴家求您們了,放過我們母子吧。
你們要殺要剮沖我來就好,放過軒哥,他還隻是個孩子啊。
當年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嫁給表哥,更不該纏着表哥生下軒哥……”
柳柔清什麼也不顧了,嘴裡颠三倒四,她現在隻想見到她兒子,将軍不管她不能不管,她要救她兒子。
外面的吵鬧聲兒,傳進花廳裡,老太太疲态的臉更顯蒼老,崔氏趕忙給老太太順胸口,衛澤成唰一下從椅子上起來,大踏步就要出去。
團玉颠颠兒跑進來,說:“小姐讓您幾位放心,她來收拾柳氏足以!
”
廳外,阿滿捏捏拳,滿眼嫌棄的看着撒潑打滾的人,上前幾步,一把勒住柳柔清的脖領子,順手把撕下一塊兒布堵住尖利的聲音,世界頓時安靜了,柳柔清頓時被噎得直翻白眼。
薛嬷嬷尖叫一聲兒,爬過來扶住柳柔清,哀求出聲兒,“姑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們夫人身子弱,身子弱,姑娘…高擡貴手啊。
”
“哼,我看她中氣十足呢!
”
阿滿嘲諷一句,她手上有力氣,甩開薛嬷嬷,手上
用力從柳柔清身上撕下幾條布料,一圈圈把堵住嘴的柳柔清捆成了粽子。
看着地上無力蛄蛹的柳氏,阿滿滿意地拍拍手,蹲下身子道:“衛家世家大族,講究臉面和規矩,我就是一鄉下丫頭,我可不講究這些,是隻管自己心裡痛快的!
我不管你們以前發生了啥?
隻要我在一天,你就給我離得遠遠的,少往我身前蹦跶!
要是敢打峥哥的主意,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
這番鄉下不講理的手段,讓周圍人都看呆了,這位姑娘自從來了以後,行為舉止頗有章法,也沒什麼出格的舉動,誰也沒想到她會直接出手。
在阿滿看來,侯府也是秉持着世家大族的做派,對于柳氏這樣的人,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再說,以侯府的能力,處理一個柳氏不應該是易如反掌,和碾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嗎?
怎麼會放着柳柔清蹦跶這麼些年,惡心人?
其實按理來說,衛家處理一個柳氏确實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是衛家人心裡有個坎兒過不去。
就是想要知道自家姑奶奶到底是怎麼死的?
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些年衛家私底下沒少調查當年的事兒,可就是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沒什麼痕迹才是最可疑的。
心裡有這麼點念想,所以這麼些年柳氏母子才能一直活到現在。
加上家裡唯一的妹子早死,外甥也丢了,衛家人也是心灰意冷,不願意觸碰秦家人,再
想起傷心事兒。
阿滿可不管這些,在阿滿看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活人活得痛快就好了,斯人已逝,該放手就放手。
可阿滿不是衛家人,衛家人經曆的切膚之痛她沒法感同身受,隻要柳柔清不來惡心她,惡心峥哥,她也是不樂意插手這件事兒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當年的事兒,她沒有發言權,可這次峥哥受傷和秦浩軒脫不了幹系,柳氏自然而然就變成了敵人,對待敵人可沒有仁慈一說。
“都愣着幹什麼啊?
把這東西給我扔出去,扔遠點兒!
”阿滿滿意的看着柳柔清眼裡的恨意,拍拍手起身,讓開讓下人把主仆倆擡走。
花廳徹底安靜下來,阿滿轉頭看向不知道想什麼的秦博遠,道:“我看将軍也不是太想見峥哥,就請回吧,恕不遠送。
”
“别!
讓我見見峥子!
”秦博遠喊住阿滿,懇求道:“我想見見他,放心,以後柳氏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
阿滿挑眉,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淡淡道:“侯爺最是公正之人,要是沒有證據,他不會讓黑甲衛去抓秦浩軒。
要不是你那個好兒子洩密,峥哥也不會中毒昏迷至今,将軍要是心裡還有峥哥這個兒子,就該盡盡當爹的責任,還峥哥一個公平。
”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秦博遠看着阿滿的背影一言不發,眼底情緒翻湧。
柳柔清被堵着嘴從角門擡出去,扔進安生趕過來的馬車裡,薛
嬷嬷被吓得一言不發,隻緊緊護着夫人。
安生得了将軍的令,把人送回家關起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跨出後院一步。
這邊秦博遠見到瘦的沒了人樣,到現在還沒有清醒的兒子,沒人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感覺。
在給白老頭确定兒子的命一定能保住以後,秦博遠又去求見了衛澤成,從這天開始,負責審訊費、穆幾家人,還有秦浩軒的主官成了秦博遠。
柳柔清在後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阿滿對這些事兒不關心,一門心思都在峥哥身上,沒想到崔氏倒是先來找她了,屋内燭火跳動。
阿滿請崔氏坐下,親自給崔氏斟茶,笑問:“嬸嬸這麼晚怎麼來了?
”
“先坐下。
”崔氏笑看着阿滿,拍拍身邊椅子,拉着阿滿讓人坐下,說:“嬸嬸今天高興,柳氏聽說又暈了,你叔今火候差不多了。
”
阿滿頗為意外,“讓秦博遠親自審秦浩軒也是套兒?
”
崔氏搖頭,“不知道侯爺和秦博遠說了什麼,不過他主動攔下這個活計倒是意外之喜,倒是正好起了作用。
”
“那就給柳氏再添一把火!
”阿滿黑漆漆杏眸一轉,湊近崔氏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崔氏眼眸一亮,連連點頭。
夜晚如期而至,阿滿趴在峥哥床邊,一手握着峥哥的手,一手枕在下巴上,蹙起的眉頭下,緊閉的雙眼下青黑的痕迹遮都遮不住,即使睡着了也
眼睫還輕輕顫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