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認同地拍拍靜姐,對漢子說,“就賣這個價,能賣出去就賣,不能賣出去就自家吃。
好東西賣賤價就糟蹋了!
”
周圍人一聽,議論紛紛,阿滿和靜姐任由人看。
阿滿還是照舊吆喝,沒一會兒就有人耐不住好奇來看這貴價魚。
一般貴的他們不好奇,這比普通魚貴一倍的魚,他們還真得好好瞧瞧。
阿滿沖靜姐眨眨眼。
看吧?
人就是這樣?
好奇心大得不行。
“丫頭給我來一條黑魚!
”一個八字胡須的男人率先出手了。
“好嘞!
”阿滿吆喝一聲,可算開張了,用漁網撈出一條黑魚,給男人看,“叔你要多大的,這條估計有四斤重。
”
“換條小些的,先試試。
”男人撸着胡須,先買回家試試才行。
要是回家一嘗,和普通魚沒什麼兩樣,他婆娘絕對要揪他耳朵的。
“這條三斤的,咋樣?
”
“成!
”
靜姐立馬拿出秤杆,秤杆打的平平的,給男人看,笑着說:“三斤二兩。
”
阿滿立馬算錢,“一共一百四十四個銅闆,開張魚,叔您給一百四十個銅闆就行。
”
“還挺會做生意的,成!
”男人滿意了。
麻溜掏銅闆,阿滿抽一根草繩出來,從魚嘴裡穿過,遞給男人,“吃好了,下次再來啊!
”
有男人開了頭,不少觀望又不差銀子的人,因着好奇都來賣一條。
準備回家燒來嘗嘗。
也有人識貨,認出來,問:“這魚咋和長青街圓滿超市的差不
多?
價格也差不多?
你倆不會是一家吧?
”
那超市現在在鎮上挺火的,不差銀子的小富人家還有富貴人家的采買都會去那超市買東西。
雖然比擺攤賣得貴些,但質量好。
就拿菜來說吧,人家超市不僅把菜外面爛葉不好的葉子都給你處理了。
擺出來的還都是清洗過一遍兒的。
去那裡買東西可太省心了,買回家簡單再洗一遍,就可以直接下鍋了。
省了不少事兒。
“阿婆一看就是個識貨的。
”阿滿沒隐瞞,對買魚的幾個人,還有附近的攤販說。
我們這魚和超市的魚一樣,出自同一個魚塘。
所以才敢賣這麼貴啊,超市那邊是賣五十文一斤。
我們這走街串巷的零賣就便宜了五文。
把租鋪面費的減了,也讓不住在長青街那片的街坊能買到我家魚。
”
阿婆被誇得笑眯了眼,拎着黑魚左看右看,大方地表示,“你家要是和那超市的魚一樣。
那賣四十五一斤,确實劃算。
等阿婆回家燒來一吃,就知道是不是一樣的了。
一樣的話,阿婆家的魚以後就在你這兒買了。
”
她家離長青街有些遠,每次去一趟都得兩刻鐘,太麻煩了。
“欸欸,您就放心吃吧,絕對差不了。
”靜姐臉上也露出笑,說:“不然我倆也不敢賣這個價兒啊。
”
附近人一聽,和超市的魚一樣,吃過超市魚的人,你一條我一條都來買了。
這下兩人的魚攤算是徹底開整了。
一個時辰
就賣沒了一大桶。
眼看着這幾條街估計沒人來買了,阿滿決定轉換戰場。
直奔仁安堂那塊兒,和仁安堂都是老熟人了。
同安遠遠看到騾車,就笑着來招呼,說這麼會兒醫館門口沒多少病人。
她倆可以把騾車停門口。
說着他聞見一絲魚腥氣,這才知道阿滿姑娘不賣蛋改賣魚了。
“不用,不用。
”阿滿連連擺手,說不用去醫館門口,“我倆就停這樹下叫賣就好了。
魚畢竟有魚腥氣,要是影響到醫館生意就不好了。
”
同安也不強求,聞言就先回醫館了,路上順帶給人介紹那邊有人賣魚。
“賣魚喽,賣魚喽,鮮香美味,吃了滋補身子的藥草魚喽。
”
“好吃不貴,小娃吃了越來越聰慧,老人吃了能延年益壽啦~”
靜姐也跟着吆喝,剛來時的尴尬蕩然無存,眼神晶晶亮的沖醫館的病人和過路的行人吆喝。
“真滋補身子?
”病人最在乎的就是調養身子,一聽不少人來打聽,“真是吃藥草長大的?
”
“嗯呐!
”阿滿用網兜從桶裡撈出一條魚,給圍觀的人介紹。
“我家這魚,吃的藥草籽,喝的是山上的山泉水,平時别的東西都不喂。
别家魚塘為了讓魚快點長大,使勁喂糧食啥的,我家是一點兒也不喂。
所以我手裡這條魚,去年六七月份入的魚塘,長到今年八月多才開始賣。
一年多才長這麼大,絕對好吃,不是一般魚能比的。
”
“多少錢
一斤?
”不少人心動了,看着确實不錯,那魚看着也有勁。
“四十五文。
”
一聽這話,圍着的人散去一大半,說兩人是瘋了。
這情況阿滿和靜姐都經過一遍了,沒再怕的。
靜姐小嘴叭叭一通說,反正就是俺家魚好,絕不降價。
敢買這個價的魚,也絕對不差。
眼看到正午了,醫館的大夫開始下值,聽了小半個時辰的吆喝。
幾個大夫一下值,就直奔阿滿這邊的魚攤。
這個要兩條,那個要三條的,一桶魚被大夫們包了一半。
看病人不信阿滿和靜姐,還能不信大夫。
一看大夫買了,都好奇得不行,問大夫,“這魚真的滋補身子?
”
“這個不知道。
”陳齊實話實說,“不過她家在醫館買了不少草藥種子。
都種在魚塘上面的山上,平時下個雨淌個水的,會把藥草籽沖進魚塘不假。
所以說這魚吃藥草長大,倒也不算是假話。
”
哎呦喲,這倆丫頭說的竟是真的。
不怪醫館這些大夫,問都不問,出來就是買。
原來是知道啊。
那還猶豫個啥,趕緊也買回家嘗嘗呗。
平常魚炖個湯都能補補身子,想必這個魚也差不了。
沒出半個時辰,這桶魚也賣完了。
兩人也終于能歇口氣了,坐樹下的石頭上,解下頭上的草帽,呼哧呼哧扇着風。
等額間的汗涼得差不多了,兩人爬上騾車,慢悠悠往家走趕。
路過順通牙行被人喊住了。
阿滿籲一聲,勒停騾車,
扭頭就看到胖乎乎的安牙人,彌勒佛似的笑着沖她們招手。